如果局面已经演化到了六品之间的博弈，那自己就算已经晋升八品，也终究是太过渺小了。
自己只是只身一人，想要影响局面很难很难，已经不像是之前一样游刃有余。
现在能做的只有把尽可能多的信息留下，让特事局自行与深渊周旋，希望作为武盟官方的他们有这样的实力。
秦晓从来没想过要成为一个拯救世界的英雄，他想做的只是守护自己所重视的两三人而已。
将那只小瓶打开，向着潭中丢去。
大鱼再次跃出，将其一口吞下。
“无面者？你们目的到底是什么……”
老人的语气不紧不慢，但是平淡的话语中却有着一种无形的压迫。
“前辈放心，我们并没有恶意……”秦晓主动举起了双手，卸下所有防备，讲一举一动主动暴露在对方的观察范围内。
面对这样的存在不要心存侥辛。
坦诚相待才有机会争取到更好的结果。
“我们带着诚意而来，谋求合作，为了人类的未来。”
秦晓的外貌变化，转换成黑袍的无面青年，脖颈上多了一条刀锋挂坠，十分显眼。
如果要谈判，最好还是用合适的身份来比较好吧。
“呵呵，人类的未来？就凭你们这些小丑？”老者的笑容有些阴森，威压在一瞬间增强了数倍。
“有很多人在我面前说过这套话，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吗？”
感受着沉重的威压，秦晓依旧是面不改色，“我们能预见真实的未来，时间只剩下十年了。”
“哦？那我拿什么相信你呢？”
秦晓似乎幽幽叹了口气，他一直在强调“我们”，然而这位老者却在一直强调“你”。
或许这依旧是在试探吧，或许还是不太相信这个所谓无面者所蕴含的底蕴。
当然，确实没什么底蕴。
“我以为我们已经释放了足够的善意，也自觉站在了敌人的对立面，这会成为我们合作的基础，看来前辈还是信不过我们啊……”
“废话，一个八品的弱者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说人类存亡这种话”老者不禁嗤笑，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真的有诚意的话就让你们足够有分量的人来跟我谈吧！”
感觉对这样的家伙抱有希望绝对是脑子抽了。
“这样啊，如果前辈你如此希望的话。”
秦晓回答的十分干脆，像是真的能请动中上三品的成员来一样。
老者也不禁有些被唬住了，有些不太自信起来，现在的场面已经足够混乱了，如果再来一个中三品，那说不定局面又将要失衡。
但是话已脱口而出，现在再收回来未免太失面子。
又何况对方未必就能真叫来人。
秦晓算了一下自己全速升级达到六品的速度，估计最少也得几个月，于是缓缓开口。
“但是我们的那一位大人此时并不在此地，正在处理别处的祸乱，无法脱身，还请见谅……”
“哦？他在哪……”老者挑了挑眉，果然是缓兵之计，白担心了，这群小丑里果然连中三品的存在都没有。
“北方。”
秦晓缓缓吐出两个字，从何不迫。
一瞬间周围的气氛凝固，随后滔天的威压升起，在宣泄着，沸腾着，毫不掩饰那浓郁的杀意。
边境，是武盟的禁脔。
绝不容许其他势力染指……
即使是深渊都不敢明目张胆往那边扩散，只能蜷缩在内地，即使是一些小动作被抓到也会引来雷霆之怒。
秦晓的话，无疑是点燃了这跟导火索。
气氛瞬间上升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这一刻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刺骨寒冷，几乎要凝固住，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老者不知何时开始已然起身，双手背负在身后，眼神冷漠的盯着秦晓，似乎秦晓就是个蝼蚁一般。
一时如同寒冬降临，让秦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下。
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种来自于对方的恐怖气息，那是来自上位者的无尽威压，混合着愤怒与毁灭的气焰。
原本这个安静祥和的小世界似乎也瞬间变了色调。
周围的一切变得暴躁而可怖，全都想要致自己于死地，他们此时正在压抑着自己的疯狂，但是仿佛一瞬间自己已经死了无数次。
被荆棘贯穿，被鱼群吞噬，被大水冻结，被狂风撕碎……
种种熟悉的死亡体验纷至沓来，但是好在对于死亡这件事自己早已经无比习惯。
“前辈，我们没有恶意……”
秦晓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轻松，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是还是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更平缓。
那种与这方世界万物为敌的死亡体验还是持续着，并没有消退的迹象。
似乎是想用这种办法让他屈服。
可惜终究是达不到目的的。
“哈哈哈哈，你难道不是在威胁老夫！”
老者哈哈大笑，但是笑声中仍旧有几分愠怒。
秦晓没有回答，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老爷子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自己确确实实触到了那一块逆鳞。
如果能坐下来好好谈的话，他也不希望这样，可局面的变化让他不得不剑走偏锋，只有这样的情况才能更有利地进行谈判。
如果对方无法将你作为平等的对方看待，那就先把自己放在对立的位置上。
这样，至少对方就能够正眼看你。
在没弄清楚某些问题前，对方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安全问题尚且不用担心。
“对了，前辈不是对为什么这样的存在来追杀我存在疑惑吗，这个可以作为诚意的一部分告知哦。”
秦晓突然笑了，笑容格外灿烂。
突然意识到这一次深渊那边给自己打了一个很不错的助攻啊，愿意出动中三品的武者来追杀本身就已经抬高了自己的价值。
如果没有他们的衬托，或许唬起人来还是会有几分费劲的。
现在嘛，非常棒……
“前辈，容许我重新再做一个自我介绍，吾乃无面者，侍奉千面万象死灵之神……”秦晓躬身行礼，在胸口画了一个三角。
“吾名，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