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齐玉染就在这万众瞩目之下,只用了半月有余便嫁给了六皇子。
可是就在成亲的当日,六皇子的新府邸上,作为父皇的永定帝并没有出现。
所以那正位之上的只有一个脸色难看的徐婕妤。
徐婕妤觉得儿子一定是疯了,竟然要娶一个曾经沦为过阶下囚的女子来当她的儿媳!
罢了,不过就是个庶女,倘若牵制不住乌漠兰,再弃了便是。
而今日的成亲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给国公府一个面子罢了。
“母妃,喝茶!”
齐玉染规规矩矩的朝面前的人叫了一声母妃,可是面前的人似乎并不想理她。
只见她眼神目视的前方,根本没有落在茶盏上。
齐玉染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随后又转过头去看着身边的如意郎君。
可谁知,那六皇子竟然也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她的心里突然有些慌了。
这不应该呀,徐婕妤也就算了,可是六皇子不是还有求与楼兰公主吗?就算是不喜欢她,此刻哪怕是装,也得要装出样子来才是。
齐玉染举着托盘的手就快要抽筋了,只瞧着她正要开口说什么,却突然听到门外一声尖细的嗓音,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圣旨到。”
被邀请来的宾客闻言一个个站起身来,她他们就说这六皇子的大喜日子皇上怎么可能不出席呢?
看来许是宫中脱不开身,如今这不是派人来了吗?
就连徐婕妤和六皇子也以为是皇上派人来送这新婚之喜的礼物,便一个个喜笑颜开的跪了下去。
只见整场的人都是一派喜气洋洋,可唯独是那念圣旨的德顺公公冷着个脸。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徐婕妤之父徐富林,暗中勾结叛敌,将与皇商共同经营的盐产私自以低于市价两倍的价格卖与敌国视为叛国,于明日午时在菜市口斩首示众。
而徐婕妤为皇室繁衍子嗣有功,特免株其九族,自即日起降为常在,与六王爷长居王爷府!
钦此!”
圣旨一出,满场寂静。
徐婕妤跪在地上慢慢抬起头来。
“我的父亲怎么会,他怎么会通敌呢!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之见她说完这句,又猛地看像德顺公公。
“我要见皇上!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她慌乱的站起身来,随后朝着门外跑去。
只可惜,德顺公公压根儿就没给她出去的机会。
“你们两个,还不赶紧将徐常在扶回座子上去!”
“嗻!”
只瞧着那两个小太监,一边一个的直接上手将人拉了回去。
“德顺!你不过就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你有什么资格对本宫这样!
本宫说了要见皇上,你听不到吗!”
一旁仍就跪在地上,错愕中的六皇子也是一脸的茫然。
“这绝对不可能的,倘若外祖通了敌,那我该怎么办?”
是啊,他该怎么办?
他各个方面都不如自己的皇兄们,唯一可以倚仗的,就只有外祖了。
可如今出了这样子的事情,外头不知究竟有多少人都在等着瞧他的笑话呢!
德顺公公闻言依旧就是冷着张脸,紧接着又随口说道。
“不是咱家针对娘娘,而是皇上下了令,让娘娘一辈子待在六王府上。
不过咱家提醒娘娘一句,倘若娘娘还想日后有条活路,那就乖乖的服从圣旨。
否则的话,皇上说了,可别怪他不顾及旧情,将娘娘你连同那通敌的徐富林一同待到明日的刑场上去!”
此话一出,众人明白了。
原来皇上和徐婕妤之间从来没有过感情,如今也不过是因为徐婕妤曾经为皇室添了一个儿子,所以才放她一命罢了。
徐婕妤终于慢慢安静了下来,那两个小太监的手也随着她放松的身子,慢慢的松了开,随后又退回到了德顺公公的身旁。
可萧容凡依旧不肯认头仍旧说道。
“本皇子要进宫见父皇!不论这两日发生了什么,我都一定要听道父皇亲口说。”
德顺公公瞧见面前之人正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态度也没了办法,只好道。
“进宫就不必了,咱家奉劝六皇,哦不,现在该叫一声王爷了。
咱家奉劝六王爷一句,此时皇上他老人家正在气头上。
倘若这个时候您偏要进宫,那必然会惹到皇上不快。
当然了,你若是想要知道原因,那简单的很,随便派一个小厮到大街上溜一圈儿,就什么都知道了。
明日这件事情在盛京城内将不是秘密。”
萧容凡听到这里,终于站起了身来。
“不是秘密?你的意思是不仅要将我外祖杀了,甚至还要将我外祖通敌的事情全部公之于众,就连的市井小民也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叛国通敌难道不该吗?”
萧容凡心不甘情不愿,眼睛通红的说道。
“你觉得该吗?我外祖父作为一个商人,这些年为晋国皇室尽心尽力做的还不够吗?
即便一时之间做了错事,你们也不能赶尽杀绝!”
萧容凡身为一个王爷,对她他来说最大的依仗并不是什么皇室之尊,而是他那个镶了金边的外祖父。
只因为只要有他外祖父在,这盛京城内,不要说那些达官贵人。就连他的皇兄们,都没有几个敢不将他放在眼里的。
可如今呢,她竟然在自己的大喜之日上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她还没有为母妃报仇,还没有看乌漠兰的笑话,怎么就到了今日这一步呢?
萧容凡想到自己大喜之日,忽然间猛地看一下身边的人,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双手靠拢,紧紧的掐住了身边人的脖子。
“都是因为你,一定是你这个扫把星!
本王要掐死你,要掐死你!”
萧容凡受到打击已然是失去了理智,而此时正被他掐着脖子的齐玉染却是根本喘不过气来。
她眼下不只是害怕,更多的还是愤懑!
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这竟然也是乌漠兰给她下的套!
先是让她嫁进六王府,随后在一手将徐富林推翻,让她直接从大富大贵的路上停滞不前,甚至还会让六皇子怀恨在心。
她现在都能想到,这日后她在六王府的日子,究竟会是怎样的。
恐怕,只会比在国公府时差!
她想到这里,感觉自己几乎快要晕厥过去,所以才又赶紧道。
“是,是乌漠,兰。”
齐玉染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这句话说完,好在算是起了作用,面前的人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
齐玉染扶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但是又害怕面前发了疯的男子等不及,便只好赶紧道。
“我是说,这一切不是因为我,都是因为乌漠兰!”
在场众人皆是哗然,这又是闹的哪一出,怎么最近这段时间盛京城中的事情,件件都摆脱不了那个楼兰长公主呢?
就连德顺公公也是有些惊讶的,不过与旁人不同,她不是惊讶为何与楼兰长公主有关系。
而是惊讶齐玉染为何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完全断定这件事情就是楼兰长公主做的呢?
德顺公公将自己当成了一个空气人,光是站着也不走,只在那儿等着继续听,这个齐玉染究竟要如何说?
只听那齐玉染根本不去管旁人的反应如何,她只知道只有说了六皇子想听的,她才能活下来。
“我素来与乌漠兰不合,这是整个盛京城人都知道的事情。
可是那日她突然找上我,说只要我与她表现的极为亲近。我就一定可以如愿的当上六皇子妃。
所以就如六皇子所见,我的确照做了,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您的外祖父倒台,往日风光不复存在。
她为的是害我,更是为了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