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呐喊,他是真的没有区别对待,所有的审问章程都是大理寺最全的一套,甚至还是他亲自出马。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审问不出来,他也很委屈啊。
徐少平闻言咳嗽了两声没在说话,安安静静的等着乌漠兰出来。
而屋里的乌漠兰只看着眼前的人沉声问道“现在可以说了?”
她想,人都已经给他遣散干净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果然,只见那人又将脖颈抬起来些,居高临下的看着乌漠兰说道。
“长公主果然聪明,和你那个父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乌漠兰方才就从话语中察觉到了些什么,如今一听,还真是和楼兰有关。
可是,她不记得父王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乌漠兰的话像是点了那人的笑穴一样,像个疯子一样笑了起来,年轻的眼角被生生的挤压出皱纹来,然后笑着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父王有多么恶毒,你不知道你父王残害了多少晋国的无知百姓,你也不知道,有多少晋国的亡魂被丢在沙漠中成了一具具的白骨!”
残害百姓?这绝不可能,楼兰自父王统治以来一直都是一派祥和,从没发生过眼前人说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父王将你送到晋国来,为的就是让你选中晋国未来的天子,好当上皇后,然后一点点的将晋国收入你们楼兰的囊中!”
乌漠兰闻言大惊,这人说出来的话若是被旁人听到了,怕是那永定帝又会乱想了!
“你有何证据证明本公主来盛京就是为了这个?”
那人闻言没有说话,还是那一副笃定的样子看着乌漠兰,仿佛已经将乌漠兰看穿了一样。
乌漠兰见状又继续问道“到底是谁指示你这样做的?又是谁叫你用这样的法子在晋国与楼兰之间挑拨离间的?”
“你胡说,我没有挑拨离间,楼兰本就是个阴险的小国,有这样的计谋在正常不过,皇帝只不过是一时间被你蒙住了双眼,等着过不了多久他便会知道的!
一眼看穿你,然后将你们楼兰一网打尽,你也逃不掉!”
那人的话越说越激进,听得乌漠兰头疼。
她现在只要一听到旁人说楼兰的不是,就忍不住想杀人。
可是这次她必须要忍住,因为她有预感,眼前的人如此恨楼兰,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在的。
可是这人又是个死鸭子嘴硬的,难道她真的要用那个法子?
乌漠兰淡定看着眼前这个发疯的男人,终于做出了决定,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只有手一样长的折扇。
男人见状觉得奇怪,却又瞧见乌漠兰一点点的朝着自己越走越近。
“你,你要做什么?”
阴暗中,乌漠兰的眼睛越发的明亮,只轻声说道。
“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只见乌漠兰说话间,拿着折扇朝着面前的人扇了一下,紧接着面前的人眼皮越来越沉,随着香味进入鼻腔,眼睛便闭合了起来。
乌漠兰折起扇子,心中默念‘一,二,三!’
她张了张嘴“醒来吧。”
此话一出,面前的人便立刻睁开了眼睛,只是眼下的人却与方才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方才那人,眼睛是狠厉的,好似一把尖刀,叫人觉得害怕。
可现在的眼神却更像是无家可归的狗狗,一点的攻击性都没有,甚至是有些痴呆的感觉。
乌漠兰知道如此便是成功了。
“列祖烈宗在上,王女乌漠兰触犯誓言实乃无奈之举,求列祖列宗莫要怪罪。”
乌漠兰再一次违背誓言了,她方才用的,就是在大陆上赫赫有名的乌兰香,就是那个她发誓不会再用的乌兰香。
她原本重活一世也没想着遵守上一世的约定,可是这乌兰香却是再也碰不得了。
毕竟,上一世的她,若是没有此香,或者说没有将此香作为与萧容瑾成亲的条件,永定帝也不会答应他嫁进皇室。
也就不会有了萧容瑾日后的贪婪和楼兰的毁灭。
可是如今她想了许久,这乌兰香是自己的,只要自己用的妥帖,那必然可以成为自己的一个防身利器。
一个东西存在即为合理,不能因为为了防止坏人得到它,就将它尘封起来,失去它原有的价值。
所以,自从乌漠兰想通的那一日起,这乌兰香就被她化身成折扇一直带在身上,直到今日才排上用场。
虽然,此情此景用乌兰香确实是小题大做了,可她时间紧迫,也就不想这么多了。
“我问你,是谁指使你去将军府门前闹事的?”
那人先是摇晃了脑袋,然后又像是破防了一样,将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
“是朱文志,他找到我说了你的事情,我生气,我要毁了你。”
乌漠兰闻言才明白,原来那日并非老夫人的作为,又或者说不全是老夫人的手笔,居然还牵扯着朱文志。
她本以为表哥教训过那个家伙之后,那朱文志便会聪明许多,不成想却是越发的变本加厉了!
“他都说了什么?”
“他说楼兰有阴谋,说你来晋国的目的不纯,说只是杀了你不够,要让你一点点的变臭,腐烂,然后羞愧自缢。”
乌漠兰听着他的话更是生气了。
“他说,你就信?”
“我必须信,因为我家人死在楼兰 ,我与楼兰不共戴天!”
那人说到这儿显然是有些激动,木讷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暴躁。
乌漠兰赶紧那处折扇又上下扇了扇,面前的人才变得好些。
“你的家人死在楼兰?是因为什么?”
乌漠兰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觉得眼前的人如此激动,那必然就是真的了,可究竟是因为什呢,乌漠兰等着那人说话。
只见那人张了张嘴,良久才说道。
“他们是商人,那一年我只有十一岁,陪着一道去楼兰。
可就在进入城中的第二日,我们整个车队的人全都被屠杀,只剩下我自己 一个偷偷藏了起来。
车队有三十一个人啊,整整三十一个人呢全被楼兰王杀了,杀得一干二净,一个不剩。”
乌漠兰听着那人说话,觉得陌生,她的印象中并没有听闻过此事。
况且,他又凭什么一口咬定就是自己父王做的?
乌漠兰又沉声问道。
“你今年多大。”
“二十岁。”
今年二十岁,那十一岁便是九年前,九年前时自己七岁,正是研香到鼎盛的时候。
等等!
乌漠兰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竟然是那次车队的幸存者?她们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他!他居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