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明白,素和千里迢迢的回到楼兰,不来找自己,还能去找谁。
她想不到素和能去的地方,也只能是干着急。
而她着急的,不是素和这个人,而是她那一身的本领。
素和成就了她,也得帮她帮到底!
罢了,乌漠兰的事情等将军回来自会给她颜色看,不如就趁着这个空挡,赶紧将素和找到。
“行了,看今日这样子,不管是乌漠兰忌惮将军也好,还是她另有所谋,都在预示着先前的威胁已经作废。
刘姑姑,去找屠老六,无论如何把素和给我找到!”
刘姑姑闻言只沉声道“是,老奴这就去办。”
紧接着,刘姑姑离开了门厅,先去了秋姨娘的院子,随后又从附近的侧门离开。
只见她坐上了一辆不大显眼的小马车,绕着三道城墙内为数不多的小路七拐八拐的出了墙门。
良久,马车停在了二道城墙的一处闹市,刘姑姑有意无意的掩着面,似乎是怕人发现的样子。
而这一片闹市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前头小巷子闹闹哄哄的争吵声不绝于耳,有男有女的乱的很。
街口的地方摆了一张小小的桌子,桌前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留着一缕小胡子,此时正朝着刘姑姑看来。
那人瞧着刘姑姑的样子,啐了一口痰,高声道。
“打更还是住店?”
刘姑姑闻言没有说话,而是从袖口中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我找人。”
桌子上的银子在正午的阳光下越发光亮,险些闪瞎那男子的眼睛。
男子不是第一次见到一锭银子,却是第一次可以收入自己的囊中。
他鸡贼的看了看四周,然后飞快的将那银子收入了自己的怀中。
紧接着又当做无事发生似的问向刘姑姑。
“你找谁?”
刘姑姑闻言看了看男子身后的巷子“我找你们老大。”
男子闻言却是警惕了起来,怀里的一锭银子越发的滚烫。
“什么意思,什么老大,我不知道,你找错地方了!”
那人十分警惕,并没有真诚相待。
而刘姑姑也还算是了解屠老六的这个地方,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个自家房子改的小客栈,专门给穷人住的。
可实际上却是一个秘密地点,屠老六在这个地方,没少挣着大钱。
就好比这前头闹哄哄的人,一般都是来吃喝嫖赌的,没一个正经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屠老六害怕被官府的人盯上,教的手底下的人做事都要小心再小心,别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耽误了挣大钱。
那男子也正想着屠老六的告诫,犹豫着要不要将手里的一锭银子拿出来。
只见他正像怀中掏去,刘姑姑就开了口。
“屠老六到是长本事了,都敢将我拦在门外了!”
刘姑姑一言,那男子顿时汗毛竖起“您真的认识我们老大?”
世人只知道盛京城有名的地头蛇是屠爷,屠老六这个名号一般人都是不知道的。
可是面前的人能如此精准的叫出,甚至还带着命令的口吻,难不成真的是老大的贵客?
男子半信半疑间又听到刘姑姑说道。
“我自然认识,我还知道,你一定是才来不久,竟然连我都不识得。
原先那个小光头到是比你机敏不少。”
男子一听面前这人竟然连光头哥都认识,当即就信了她的话,连忙起身恭敬道。
“小的真是瞎了眼,不知是老大的熟客,还请您多多担待,来,您这边请!”
那男子弓着身子将刘姑姑往巷子里面请着,同方才的样子天差地别。
不过,刘姑姑倒也习惯了,一帮子见钱眼开的东西罢了,为了好处自然要笑脸相迎。
那人将刘姑姑往里带着,路上还时不时骂骂咧咧的对着周围的人。
“滚滚滚,都给老子让路,没瞧见带着贵客呢吗?”
那些人靠边站着,上下打量跟前的刘姑姑,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多半是在想,这么大岁数了还来这样的地方,怕是想找个小郎官快活呢吧。
而对于这些人龌龊的想法,刘姑姑不是猜想不到,可她有没有办法,只能任凭这些人随意的打量,只想着赶快离开,省的被这些人的眼神抹赃。
而且,像她这样大府上的管事一般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的。
可是迫于无奈,有些事情,不找这样的地痞流氓,又能去找谁呢?
不久,刘姑姑被那男子领进了一个小院子,那院子不算大,却是五脏六腑俱全。
什么偏房,耳房,假山,鱼池应有尽有。
看来,这屠老六这些年是赚了许多银子了,刘姑姑心中正想着,就见着面前的人停下了脚步。
“夫人在这儿稍等片刻,容小的去通传一声。”
刘姑姑闻言只是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那人见着便直接进了屋,才进去了不一会儿便出来了,可是那屠老六却没有跟着一起出来。
刘姑姑心道,之前来的时候,这屠老六就算是再忙也一定会出来迎接,眼下这是赚了银子就忘了大雇主,还真是个趋炎附势的家伙。
“刘姑姑,里面请。”
方才和里面请示过后,男子才知道来人并不是什么夫人,而是将军府一个做管事的。
于是,脸色也跟着变了变,再没了先前那般恭敬,而是一本正经的将人往屋里请。
刘姑姑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她早就说过,一帮见钱眼开的家伙,随性而变罢了。
刘姑姑踏上台阶进了屋,只是这左脚刚迈进去,那屋里的人就开口道。
“刘姑姑有阵子没来这儿了吧,是不是老夫人都快忘了还有我这号人物了?”
刘姑姑迈过门槛的脚在半空中停滞了一下,紧接着才又落了地说道。
“屠爷哪里的话,老夫人不过是这段时间有事情要忙罢了,这不是才得了空,就赶紧叫我来了吗。”
“有事儿要忙?”
只见一个莫约四十多岁的男子正对着她,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面上的凶相不言而喻。
男子此时正坐在摇椅上,手中摆弄着茶壶,嘲讽道。
“可我怎么听说,老夫人是被人囚禁在了府上,出不得屋?”
“胡说!”
刘姑姑大声否认,就差将自己的嗓子喊破了。
“我家老夫人是将军的亲生母亲,这整个将军府就数我家老夫人最大。
谁会有那样的权利,将我们老夫人囚禁?”
刘姑姑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可那坐在摇椅上的屠老六却笑了。
“谁有这样的权利?刘姑姑就别唬我了,那楼兰来的长公主不就有这样的权利?”
“谁?楼兰那个和亲公主?屠爷别说笑了,我家老夫人是将军府的主子,还能怕她一个外来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