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也没犹豫,撩起衣衫就给自己学生看了看。
果然,腰上有一大块淤青。
“这不像是扭到了呀?”
秦禹疑惑的说了一声。
“不是扭到是什么?难不成还是被别人打的?”
秦禹想说看着挺像啊,可抬头看看夫子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赶忙闭口不言。
自己则暗暗默念。
“师娘的脚也没这么大呀。”
“你这背的是什么?”
夫子转移话题,指着他背上的两个硕大竹筒。
“哦哦哦,差点儿忘了,这是我爹让我给您和师娘带的盐。”
“盐?”
夫子疑惑的问到。
秦禹把其中的一个竹筒抱起来递了过去。
夫子掀开上面的竹盖,看到白花花的盐粒咦了一声。
大秦被断了盐路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以为是大块的矿盐。
没想到是上等的精盐。
不信邪的他用手指搓了一些尝了尝,确实是精盐没错了。
“哪儿来的这么多精盐?”
如果评秦禹在大秦里能信任的人,夫子能排到前五。
也就比牛哥靠后点。
所以他就把如何给盐矿提纯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他和他父亲对此事的看法。
至于提纯方法,则是归纳到偶然发现。
夫子点点头。
“你和你父亲都是聪明人,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这很好。
不过你父亲的爵位有限,估计能走通路子也不会太大。
这制盐之法只能掌握在大王手里,其他人染指不得。
这样,等你父亲回来了,你让他拿着我的印章去大成学宫找他们山长。
让他给你协调此事。
这样才能周全。”
夫子说这话完全是为了老秦家考虑,秦禹还是有些感动的。
正想着如何报答夫子的时候,看到了竹筒里的精盐。
有了!
“印章的事待会儿再说,趁着淤血还未积块,我先给您治治伤吧。”
……
秦王宫大殿。
一个穿着黑衣的威严男子正在空旷大殿中处理政务。
这人正是秦国的大王。
嬴政!
燕楚两国这一记背刺很致命,尤其是燕国,前脚两国刚刚缔结了联合抗赵的盟约。
随后就和楚国一起断了大秦的盐路。
一国之主如此反复也是奇葩。
这几天大将王翦发回了数封边疆急报。
军中缺盐已经造成大量非战斗减员。
盐矿人还能勉强吃一吃。
但是需要细致照顾的战马不行,所以需要王城尽快想办法解决此事。
嬴政也在发愁,齐国倒是有盐,也愿意卖给大秦,可中途运输要经过魏国和韩国。
可前几年嬴政刚把两国揍了一顿,现在正是仇深似海的时候。
哪会让你轻松通过,况且远水也解不了近渴。
愁死个人!
正当嬴政想薅头的时候,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衣里的武士踏进大殿。
“启禀大王,臣有要事禀告。”
“说来听听。”
黑衣人先是经内侍呈上来一个包袱。
嬴政打开一看,竟然是白花花的精盐?
乍一看到精盐,嬴政的第一反应是愤怒!
一个月前他就下令,咸阳城里所有的精盐都要全部上缴送往边军。
现在却又出现精盐,一定是有人私藏。
难道还有人敢不遵上令不成?
“说说吧,这是从谁家缴获的!”
黑衣人顿了顿,然后说道。
“还请大王屏退左右。”
嬴政还没说话呢,之前负责传递包裹的内侍就尖着嗓子喝骂。
“大胆白洛!是何居心,意欲何为?!”
“行了,你这老狗就不要在这儿瞎表忠心了。
白洛是寡人心腹,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们都退下,寡人要和白洛单独谈话。”
“大王……”
“滚出去……”
内侍见嬴政有生气的迹象,也不敢太入戏,急忙招呼大殿里的众人赶紧离开。
“现在可以说了。”
“回禀大王,这些精盐不是从咸阳城里搜出来的,是秦大风送进来的。”
“秦大风?!
他不是要老死在乡野,永世不再入咸阳吗?
怎么又食言了?”
嬴政似乎对白洛口中的这个秦大风颇有怨言,语气里满是讥讽。
白洛顿了顿,知道嬴政并不是在问他问题,于是继续回答道。
“秦大风幼子偶然间得到制盐之法,能去除矿盐中的杂质,获取精盐。
于是一家人就制了一些精盐打算贩卖。
他不知从哪儿听说大王现在也在吃矿盐,于是就把家中已经制好的盐用牛车拉了回来。
说是就制了这么多,让大王先吃着。”
嬴政问到:“制盐之法他可有提供?”
“提供了,臣刚才已经亲自试验过了,方法可行。
一斤矿盐可出两精盐!”
嬴政点点头然后又问。
“他还说了些什么?”
“别的倒没说,就是把臣和部下通通骂了一遍,说别人死不死和他没关系,大王也得吃矿盐,那黑水台就该全员伏剑,活着都不够丢人钱!”
嬴政嗬嗬笑了一声。
像他说的话!
十年了,这秦铁头还真就一点儿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