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衬衣,公爵先生不是一共有七件吗?不知道,公爵先生您要的是哪一件啊?”午夜星辰问道。“哪一件?”晨耀错愕地看着眼前这匹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母马。
午夜继续说:“不是有一件烧出来一个破洞,后来缝了一颗星上去,还有一件——”“星星?”晨耀惊愕地看着这匹紫红色的雌驹“上面是不是还绣着‘星辰(stars)’这个词?”午夜星辰缓缓坐起来,露出了她的可爱标志。
“哦,你,你是——”“我是从前伺候过先生的女仆。”“午夜星辰(midnight stars)!”晨耀·古斯蒂交出了名字,又低声不敢声张地吼道,“是你!”
“你自然想不到,午夜的眼神有一天也会陌生的让你也认不出了!”午夜星辰指着晨耀·古斯蒂。
晨耀飘来那张相片,仔细地凝望着,照片里的午夜笑得那么灿烂,那天,晨耀大少爷许诺说,将来非她不娶,以后就这样,直到他接管了这个家,然后就正式娶她。晨耀又看着现实里那匹受了沧桑的午夜星辰,脸上布满悲愤。
“你……你来干什么?”措手(蹄)不及的晨耀支支吾吾地问。“不是我要来的。”午夜星辰喘息着。“那是谁指使你来的?!”晨耀公爵拿出兴师问罪的架子虚张声势道。“命!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午夜星辰悲愤地瞪着晨耀公爵。
“这么多年,你还是找回来了。”晨耀公爵冷冷地说。“不,不!我没想找你,我没想找你!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今天,又让我回到这间屋子里来,又让我在这碰见你!这是天意!是天意!”
“你……大可不必这样哭哭啼啼,就算心中有委屈,毕竟我们都是有子女的小马了。”“我的委屈,早就流干了,我有的是恨!是悔!是这么多年一天一天我吃的苦!”午夜星辰盯着晨耀·古斯蒂,“你大概都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了,那天,我刚生下他才几天,你为了巴结那个家族,就娶了那位小姐,凛冬最寒冷的时节,你们逼着我滚出去,离开您们家门。”
“从前的就恩怨,过着这么久,还是不要提了吧!”晨耀公爵的脑子里飞速运转着。“我要提!我要提!我憋着十几年了!”午夜星辰情绪激动地说,“我没死成,可我的母亲叫我给气死了,我的孩子也被你们抢走养在你们家里!”
“你不是抱走一个吗?”“那是前公爵太太看他要死了,才让我带走的!我流落外乡,这辈子一位不会再见到你了!谁又知道,我的女儿她竟然跑回到你们家里来,又做起我从前在你们家里做过的事情!”
午夜喃喃地说:“怪不得烛光的脾气这样像你呢!”“我伺候你,我的女儿伺候你的少爷,这是公主降下的惩罚,是我的报应!”午夜星辰悲愤地说着。
“你……静一静,把脑子放清醒点,你不要以为我的心死了,你觉得难道世界上真的有一匹小马,做了件于心不忍的事,就会忘记吗?”午夜星辰看着晨耀公爵,眼神算是对晨耀的回答。
“不,不,不。”晨耀·古斯蒂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蹄),“你看这些家具,多少年我一直留着,公爵府彻底翻修过四次了,这里的样子还是一脉相承,甚至于从小咱们俩一起学习的书桌,现在正在给你的烛光斑斑和我二儿子腾冲用,为的是纪念你。”
午夜星辰低头哦的一声。又缓缓地坐下了。
“你的生日——三月八日——我一直记得,一切都是照着你是正式嫁给我的第一个太太看,甚至于外面所有马,甚至于所有仆役都认为,你是我的第一个太太。甚至于你因为生了烁盾(大少爷)得了病,夏天要关窗户,这些习惯我都保留着,为的是——不忘你,弥补我的罪过。”
“欸,你我都有点岁数了,这些儿女情长的酸甜话请你不必再说了。”午夜星辰说。
“那更好,我们可以明明白白地谈一谈了。”“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午夜星辰起身拉开门准备离开,晨耀·古斯蒂又把门关上:“话很多。我问你,你带走的那个儿子在哪?”
“他就在你小马达菲亚的工厂里做工,这会儿,估计在门房等着你呢!”“什么?!他?!怒涛澎湃!”晨耀·古斯蒂瞳孔急剧收缩又舒张,随后又讽刺的看着午夜星辰“这么说,我自己的骨肉在我的工厂里鼓动罢工反抗我?”
“他现在跟你已经是完完全全两样的小马了。”午夜星辰鄙夷地看着晨耀公爵。
晨耀站了一会,忽然又转回头看着午夜:“好好好,痛痛快快的,你要多少钱?!”闻听此言,午夜星辰又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她一只前蹄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匹马。
“留着给你养老!”晨耀公爵背对过去,连头都不回。午夜星辰不禁往后退却:“你以为我是故意来敲诈你的吗?!”
“也好,我们先不提这一层。”晨耀有一次点燃烟斗,“我先说说我的意思,你听着,烛光斑斑我要辞退,不过,我也会……”午夜星辰听不下去,连忙打断:“你不用怕,你以为,我会用这种关系来敲诈你吗?你不要怕,我不会的,大后天,我就带着烛光斑斑离开,走得远远的。这个地方,我们不会再住下去的!”
“好得很。那么一切路费用费都归我担负。”“你?哼,”午夜星辰用看蟑螂的眼神看着晨耀公爵,“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现在我还要用你的钱?!”“好好好,那么你现在要什么?”
“我……我要……”“什么?说吧!”“我要看看烁盾。”午夜星辰悲伤地看着晨耀·古斯蒂。
“你要见他?”“他在哪?”“他正陪着公主呢!可我叫他,他就能来。可是,他已经要成年了,而且还以为自己的母亲死了。”午夜星辰甩过头去:“你以为我会哭哭啼啼和他相认吗?不,我只是想看看他的样子而已。”“毕竟是你生的,好,就这么解决了。我叫他来,以后你家马永远不许再到我们家来!”
“好,我希望这一生都不要再见面了!”午夜星辰背对着晨耀。晨耀撕下一张自己签好名的支票,飘给午夜:“这是一张五千元的支票,你可以拿去用,算是弥补我的一点罪过。”午夜星辰接过支票,当即就把支票撕毁,还补上一把火烧掉,那动作,就像当年给这家里的火炉添柴点火一样干净利落。
“午夜……”晨耀迷惑地看着午夜。“我这些年受的苦,不是钱能算得清的!”午夜星辰冷冷的说。“可是……”
“放开!让老子进去!”一个愤怒的声音大喊。“不成,公爵先生在休息,不许进!”“给你工马爷爷让路!”一阵争吵省打断了两马的谈话。
“来马!”晨耀公爵喊道。一个仆役打开门:“公爵先生,那个打工仔怒涛澎湃蛮不讲理,非要见你。”“让他进来。顺便让大少爷也过来,我有话要问他。”男仆役对外喊了一声:“让他进来。”随后一匹粗壮的大公马就冲了进来。午夜星辰迎上去:“澎湃!”“妈!”雄驹对午夜回了一声。晨耀紧盯着怒涛澎湃,上下大量来大量去足足几十次。
“呃,你要见我,是有什么事吧?”晨耀问道。“我大老远从工厂里来,又在门房从早等到晚,就是想问问董事长,我们的条件,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就你一个?”“我告诉你,他们正联络其他工厂呢。”
“哦,其他的他们啥也没说吗?”怒涛瞪着晨耀:“跟你无关。”此时烁盾·古斯蒂已经从侧门走进来。“烁盾,过来,你就站在这,等我把话谈完。”烁盾·古斯蒂走到灯光下,晨耀指的位置站好,午夜星辰呆呆地望着他。
“你罢工,到这来,这么情绪化的做事,是成不了的。”晨耀看着怒涛。“你的阴招我都明白,你这么做无非是收买几个败类,把我稳在这里而已。”晨耀公爵阴笑着:“呵呵,你这个判断不是没有道理啊!”
“你听着,我们是团结的,是顽强的,你答应了还则罢了,不答应,我们就罢工到底!”怒海澎湃指着晨耀公爵说。
“哦,罢工到底啊,真是吓到我了,你们不干活,我一个月就要破产喽!”晨耀故作恐惧之色,从一旁飘来一张纸:“这信可是我的定心丸啊!你来看看罢,喜欢罢工的打工仔。”
怒海澎湃接过信,瞳孔瞬间炸裂了一般:“什么,工厂复工了?!”“昨天就复工了,怎么你这个代表不知道啊?!”晨耀嘲讽道。
“警察用棍棒虐杀那么多马,就白打了?!”怒海澎湃怒不可遏地看着这匹和自己长得类似的公爵,旋即冷笑一声,“这是假的,是你用来离间我们的!真是用心险恶!”
“你是谁,你不要胡说!”烁盾·古斯蒂忍不住斥责起这匹和自己相貌相差无几,可性格却天壤之别的小马。“住口,阿烁,没你的话。”“是,父亲。”
晨耀公爵继续看工人(马)代表怒涛:“你真的就相信和你一起来的代表吗?告诉你,我早就花钱让他们平安回去上工了!你若不信,我再给你把复工合同拿来看看。”
“你就可别演了,复工合同没用工人(马)签字就是无效的废纸一张!”怒涛澎湃鄙视这晨耀公爵。然而晨耀公爵去除一张纸:“你看!这就是几个代表签字的合同!”怒涛一把抢过合同,却看见了几个“亲切”的可爱标志写在上面,还扣了蹄印:“什么?!”“傻小子,”晨耀公爵语重心长地说,“光会胡喊乱闹,换成我,我也成不了事的!”
“这些个没有骨头的东西!”怒涛澎湃诅咒着,“你这不要脸的董事长的钱这次又灵了!”“你混账!”烁盾又斥责怒涛。“不许多说话!”晨耀斥责烁盾。
“至于你小小的喜好我倒是可以成全你。”晨耀笑一笑,笑容那么的温暖。“什么?”怒涛澎湃眯缝着眼。“你喜欢罢工,我让你自己罢个够!现在你已经被永久开除了!”
此时怒涛澎湃拍拍脑袋:“你的招数我早该明白,你只要能弄钱你什么都干得出来!你叫警察用高压水枪,用长矛棍棒打死那么多小马”“你胡说!”晨耀怒喝。
“你的来历我都知道,你以前在马哥华包修工桥,你故意炸开桥淹死两千名小工,一匹马你扣了三百元……”“下去下去!”马上来了四个仆役拉走怒涛澎湃。怒涛澎湃还在大喊:“你这恶心的爵士!你发的是绝子绝孙的昧心财!”烁盾·古斯蒂立马上去朝怒涛澎湃的脸捶了一拳。
“不要打!”晨耀连忙制止。午夜星辰也瞬间尖叫:“你……”晨耀·古斯蒂也慌了神。
“凭什么打我儿子?”午夜星辰带着哭腔问道。烁盾·古斯蒂傲慢的看着这匹母马,竟然是那么熟悉。一时间烁盾也有些懵:“你是谁?”“我是你……你打的这匹马的妈……”午夜星辰强忍住情绪,过来搂住怒涛澎湃。“妈,别理这东西,小心吃了他们的亏。”午夜星辰坐着捂着脸:“哦,怒涛,我们走!我们走!”
目送着怒涛澎湃扶着午夜星辰的背影离去,晨耀斥责道:“你太莽撞了!”“是”烁盾举了一躬,“可是这匹马也不该乱侮辱父亲的名誉啊!”回身又看着留下来的仆役:“告诉账房,多给烛光斑斑算三个月工钱,让她现在就走。我已经把她辞了。”那名仆役鞠躬退下。
此时一直没搭话二少爷腾冲·古斯蒂跑上来:“爸!她怎么了?!”晨耀对腾冲的出现感到惊奇:“你都看见了?”“父亲,我就是为烛光的事来的,为什么?”“那匹马是烛光斑斑的哥哥。”
“可是烛光斑斑干活干的很好啊!”腾冲不依不饶道。“好了,我累了。”晨耀飘来午夜星辰的相片,“我累了,去去去,烁盾,你睡吧,腾冲,去公主们的门房走一圈,没睡,就请个晚安,睡了,就默默鞠一躬然后退下,接着你也睡吧。”
“是,父亲。”“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