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茫然居多还是突如其来的惊喜居多。
巨大信息的冲击下,他竟然做不出任何反应,哪怕他有能力将楚沉瑜弄醒然后像拷问犯人那样逼她回答问题,但念头刚升,他便皱起眉,把这一切不合时宜的想法镇压。
不管楚沉瑜性别是哪种,现在都不是揭穿的时候。
否则她跟宋兮月的婚姻就会从家暴演变成骗婚,到时候进监狱的,或许就成楚沉瑜了。
燕峥烦躁地揉了两把头发,侧过半张脸去看床上睡得没心没肺的人,一时之间连吐槽欲望都无,满脑子皆是怎么帮她隐瞒身份解决问题的思路。
——这情况很可笑,因为两分钟前他差点掐死她。
静坐片刻,燕峥打定主意回屋睡觉,他走前扯平被自己坐皱的床单,顺手帮楚沉瑜盖好被子,以及掐掉屋内徐徐燃烧熏香。
然后,凌晨三点半。
楚沉瑜翻身,被子往后滑去,虚搭在纤软腰间,正好露出揽在其间骨节分明的手。
燕峥回屋后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闭上眼就是离奇迷幻的画面,他权衡两秒,果断抱起枕头“爬床”。
所以第二天楚沉瑜醒时,是在某人怀中醒的。
她眨眨眼散掉瞌睡,身后搂着她那人明显还在梦中,脑袋搁肩窝里,略长略硬的发尾扫到脸上蹭起连绵痒意,随着主人越来越靠近而乱动。
“睡安分点。”她伸手抵住对方黑乎发顶那个小巧漩涡。
不知燕峥听进去没有,但他确实没有再动。
楚沉瑜掩唇打了个哈欠,她还有点困,小幅度转了转头,感觉身体沉沉的,像是经历过一场深度迷失的睡眠后醒来,哪哪都不对劲。
脑袋底下有点膈。
她伸手把里面东西抽出来,修补好的刀片透净的能照出她这张脸,清逸冷淡的眉目一晃而过,她收好军刀塞回枕头底。
没想着用这玩意来对付燕峥,若他真要动手,她未必打得过。
把刀放底下垫着,无非求个心安。
等燕峥也睡醒已经是中午十一点,楚沉瑜显然很满意他昨晚对于自己厨艺的评价,起床后出门去附近超市买菜,听闻钟司厘要过来还顺手多做一个。
奶油饼干相当受欢迎,钟司厘直接顶着燕峥死亡视线笑嘻嘻抱走一罐,准备拿回去找女朋友尝尝。
而后他嘴里叼着一块进厨房,利落地挽起袖子帮忙,声音含含糊糊:“廖律师没追究,那两打架的今晚放出来了。”
楚沉瑜在处理鱼,活的,现杀。刀背剁下去先把鱼砸晕,而后开膛破敌取里面内脏,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地不是在杀鱼,像杀/人。
钟司厘被脑袋里突然跳出的想法吓一跳。
乖乖,大家族里娇养的小白脸会处理活鱼就不错了,还杀/人?搞笑呢。
“是不是还有只鸡,我帮你切?”钟司厘洗完青菜,扫一眼看见搁砂锅旁边煮好的盐水鸡。
今天一桌全是南方菜,口味清淡至极,钟司厘不大喜欢,觉得没滋没味,燕峥倒是习惯,近年陪燕宁吃得。
楚沉瑜余光瞥一眼,点头。
钟司厘顿时上手。
吃午饭时燕峥从房间把笔记本搬出来放到茶几,转头看向钟司厘:“路线缩短到三条,一路几人,你自己安排。”
“得嘞,”钟司厘夹了一筷子鸡肉到他碗里,冲认真吃饭的楚沉瑜挤眉弄眼,“不出意外的话,今晚疑犯就能缉拿归案,你自由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