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作以往,游夫人手腕早被掐断。
楚沉瑜现在好脾气的跟她商量,无非是觉得她还有点用。
方才游夫人说,她只有游策华一根独苗苗,生活没盼头。
但她要是知道,宋兮月肚子里有她孙子或者孙女呢?
儿子没了,总得保住最后这点血脉。
可宋兮月身份又特别,明面上还是个有夫之妇,若想要孩子,还得保持大家族的体面,那就必须让宋兮月离婚,嫁进游家。
楚沉瑜并不认为游夫人会喜欢宋兮月,甚至有可能跟宋家做交易,让宋兮月把孩子生下来再偷偷抱走。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然而楚沉瑜一点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她要找时机让游夫人把事情闹大,最好闹得上京权贵圈人尽皆知。
掌心手腕依旧在奋力挣扎,哭闹始终围绕耳边。
“杀了我儿子难道你还想杀我吗?!”游夫人发现挣脱不开钳制,朝青年哭喊。
她是真难受,做母亲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搁谁身上都得崩溃。
楚沉瑜抿唇,顿了下,松开手。
结果下一刻,狭裹着风的巴掌就重重朝她袭来。
啪——
手掌拍打到肉的沉闷声响起。
周遭一片寂静。
楚沉瑜只觉得自己瞬间跌入一个过分温热的怀抱里,好闻的松木香顺着风送到鼻尖,无孔不入地入侵全身细胞,带着强烈的安全感和保护欲,勾得她平静心弦轻微拨动了下。
她准备制止游夫人,动作有片刻凝滞,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手很自然的放到某个胸膛前。
手心不免感受到薄薄衣衫下的热度,能摸到他紧实顺滑的肌肉,她指尖不适应的蜷了蜷,便引得胸膛微震。
“......”
尴尬。
楚沉瑜面无表情地抬起脸,“能放手了吗?”
燕峥垂眸。
青年衣衫半开,玲珑骨可怜兮兮的被冷风吹打,因冷而蔓延上一层旖旎的绯红,蛊色惑人。
离得这么近,他一下子看见他锁骨的位置有颗很小很小,几乎忽略不计的痣,揉红的时候才能看清。
盯着盯着,燕峥不自觉收拢几分力道。
“燕峥。”楚沉瑜推拒他一把,忽略急剧升高的温度,嗓音浅淡,“醒醒。”
这两句已经荣升她最近常常用到的话语。
她口中情绪甚少,倒盆冰水般,霎时浇灭所有欲念。
燕峥猛地回过神,烫手山芋一样松开她,却在抽离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细瘦腰身。
楚沉瑜:“......”故意的吧?
燕峥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长睫低敛遮住眸中暗涌,淡声开口:“你先进去,这里交给我。”
他像个拯救世界的超人一样忽然出现,替楚沉瑜挡了一巴掌,还要好人做到底,帮她解决游夫人。
虽然看上去准备用强制手段,但楚沉瑜觉得没什么问题,更何况,由他来面对任何话都听不进去的游夫人更好。
楚沉瑜毫无心理负担的转身进店。
可坏就坏在,陪他玩的人死了。
二十六岁那年,燕峥收到任务目标突然暴毙的消息,气得当场对队友大吵一架,向来冷静沉着的他跟疯了般不管不顾的要去跳崖找人。
之后他的心理状态一落千丈,失眠、癔症爆发、无间断的焦虑、急躁,所有情绪加起来,将他直接压垮。
病情最严重那段时期,他甚至幻想那人还活着,臆想出一种病态感情,在他的理想国里,她还担任他伴侣的角色。
好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燕峥神经病一样喜欢上了他的“施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