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道“我不会插手你们锦衣卫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我只是要保护你的安全。那个剑客，是老魏杀的”
“你之前的那些意外，也都是他处理的。他的事，是上不得台面的。各大家族都一样，心照不宣的默认着”
林清辉笑着道“我可以拒绝吗”
林大人道“不能。这件事我考虑了很久，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林清辉道“妹妹的事，有消息吗”
林大人的语气依旧平缓，“有很多没用的消息”
林清辉道“辨别这些没用的消息很费精力吧，或许妹妹和张芝...”
林大人道“不会”
林清辉道“父亲有很多仇家吧”
林大人道“是的，但没有哪个仇家敢做这样的事”
林清辉道“不是报仇，那就是为了利喽。商人们常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父亲可以做的事，太多了”
林大人道“是啊，这一点让我也很害怕。自从胡惟庸一案之后，我放掉了很多，可还是有很多”
“伴君如伴虎啊，不知道咱们林家会如何，所以一定要保护好你”
林清辉道“虽然我只去过一次朝堂，但皇上看着好像挺随和的，就像是庙里的老和尚”
林大人道“那是皇上想要你看到的样子，皇家是最血腥的地方。听说过吧，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林清辉道“就像是北边一样，生气了就要打仗”
林大人道“都差不多”
林清辉道“上次您和我说李良这个案子可以彻查，这就绕不过荣昌，也就绕不过太子，皇上是对太子有所不满吗”
林大人道“应该是要敲打敲打吧”
林清辉道“敲打啊，也没听说太子做了什么，那个拖了一个月出城的，才该敲打敲打”
林大人道“齐王啊，年少有为，以后可能是一个很厉害的藩王”
林清辉道“十八岁就是王爷了，到了青州，山高皇帝远，您说会不会像是周朝末年一样，最后血缘无法管控了”
林大人道“不会”
林清辉道“您知道为什么齐王推迟了一个月出城吗”
林大人道“听说是王妃的意思，据说是要找一只猫”
林清辉道“找到了吗”
林大人道“他们离开京城的时候，没有猫”
林清辉道“齐王很爱他的王妃呀”
林大人道“小小年纪，懂得什么是爱。这个字，你可不要随便说出口”
林清辉道“好吧，不说了，父亲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睡了”
林大人道“安排人的事情...”
林清辉道“安排吧，我又无法拒绝，拒绝了也没用”
......
黑鸦的出现和上次一样，毫无声息，唯一的不同在于他，他已经搞清了这些火器如何去使用
林清辉笑着道，“你这样是很吓人的，万一这火器走了火，多不好”
黑鸦道“我相信林大人”
林清辉道“陈雷出城了吗”
黑鸦道“对。他是在三天前进的城，准确的说，是三天前的夜里，他去了李良所在的李家，天亮前离开”
“他在城中逛了两日，一直都在东城，住在广元客栈，吃饭的地方都是路边摊。见你之前，他刚从李府出来”
“见你之后，他去了北城的庙街，当天晚上出了城”
林清辉道“好的，以后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忙”
黑鸦道“你可以去找我”，说完之后，黑鸦施展着身法离开了
林清辉回想着黑鸦的话，陈雷曾经说过对付禁军和李家他都会不遗余力，那么他去李家干什么呢
他从李家出来之后和自己偶遇，自己的位置是李家透露的，李家的消息真是惊人啊，用什么传递的呢
似乎北城的庙街也有着秘密，他绝不会相信陈雷是去溜达的，那一天也没有庙会
......
周御方来信了，信的内容很简短，“明日去他那里，定罪”
林清辉很好奇如何定罪，定的是什么罪。他想了半天，想出了很多种可能，希望明天是这些可能之一吧
第二天一早，林清辉带着人早早的就赶了过去，小白将他们带了进去，让他们待在房间里等待一会
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林清辉虽然不认识几个，但他们都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一品大员，在锦衣卫成立的时候，朝堂上见过一面
他并不清楚他们的职位还有姓名，也就没有打招呼，他们也没有和自己打招呼
最后，周御方和赵大人一同走了进来
周御方站在房间的中央，对着房间两边的诸位大人行了礼，“各位大人，审理兵部尚书李良的案子，现在就开始”
“来人啊，将李尚书带上来”
小白押着李良走了进来，李良依旧穿着官衣，没有带镣铐，但他看起来很憔悴，眼睛里布满了红红的血丝
周御方率先问道，“李尚书您承认您在洪武十四年四月二十日夜里去过荣昌古玩店铺，对吧”
李良的声音很微弱，“是的”
周御方对着小白说道，“将证物带上来”
小白再进来的时候，抱着一块石板，石板上有着清晰的脚印，周御方接了过来，在诸位大人面前走了一圈
周御方将石板放在了地上，开口说道，“这是您在荣昌留下的脚印，当时您说那些银票是多年受贿所得”
“不过根据我们的调查，那些银票，是孙海的”
李良的声音依旧很微弱，“是的”
周御方道“其实那些银票看起来确实毫无头绪，可能几经转手，无法溯源，这是贿赂的惯用伎俩”
“让我查出银票来源的，只有四个字，无奸不商。孙海一定会留有后手，你想知道这些银票孙海是如何凑在一起的吗”
李良低着头，眯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周御方笑着说道，“您不想听没关系，或许您觉得被孙海这么整了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不过我们讲究铁案如山，我还是要给各位大人解惑的”
“那些银票，都是孙海在他的老家，四方票号取出的。诸位大人都清楚，四方票号遍及全国”
“他们的银票，都有着特殊的记号。孙海送给李尚书的那些银票，是他在送给李尚书之前的七天内取出的”
林清辉看向了周御方，开口说道，“那些银票，不是孙海亲自取的吧”，孙海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没有离开过京城
周御方道“银票是孙海的朋友带着孙海的信物去取的，那个朋友就是江湖上的江北一只虎”
林清辉道“周大人是如何想到这些银票会是四方票号的呢”
周御方道“我并没有想到，我是让人将那些银票一张一张的去问咱们大明所有进出银票的地方”
“当时也是试一试的态度，毕竟全国流通的四方票号的银票很多，既然有可能肯定是要查的”
林清辉道“明白了”
周御方接着说道，“您府上的门客，刘云，被杀的那天夜里，您说您在府上研究兵法，没有证人对吧”
李良的声音依旧是没有力量，“是的”
周御方笑着道，“如果我说有证人，大人会觉得奇怪吗”
李良抬起了头，扫视了房间里的众人一圈，林清辉突然觉得李良的眼神很锐利，像是飞在高空的老鹰一样
他的声音也变得高了几分，“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