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家，书包里的电话开始震动，楼清羽单手扭开门锁，单手掏出手机，划开屏幕后放在耳边，玉即墨的声音透过手机话筒响起，“清羽，出事了，网络上...”
“嗯，我已经知道了。”女孩应了一声，微微推开大门，室内的灯光并不明亮，客厅只留着一盏暖黄的小灯，里面的一间小房流泻出淡淡的光芒，里面传到阿嬷关切的话语，“小羽，饭菜在锅里保温。”
楼清羽先是应答了一声，脱下鞋后，踩着有些光滑的拖鞋走进厨房里，掀开锅盖，残余的热气微微往上升起，伴随着饭菜的芳香，飘入女孩的鼻间。
饥肠辘辘的肚子已经在造反了，女孩单手把饭菜端出来，单手握着手机默默聆听话筒里的话，“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没留意到，现在你这边打算怎么处理？”
“刚在地铁上，听到有人说起了。”声音带着几分淡漠。
闻言，玉即墨脸上闪过几分担忧，忍不住往身后瞥了一眼，“徐呼呼正在联系其他公众号的运营者，看看能不能叫他们撤下来。”身后的徐呼呼正在握着手机跟那头的人说话，时不时笑着附和几句，只是皱起的眉头似乎暗示着这件事并不好解决。
闻言，楼清羽舌尖微微抵住上颚，眼眸带着几分凉意，“他们收钱了吗？”
“目测是收了，看这手段，目测是乐思萱派人去做的。”玉即墨脸上有几分凝重，想到对面开口想要安抚楼清羽的情绪，“芋子的名声在美食圈里是臭名远昭的，但很多普通老百姓并不了解这其中的内幕，难免会有部分人相信了这篇文章。”
“我先看看文章，我稍后给你回复。”
“好，不急，我这边联系一下其他朋友，看看有没有办法。”
“谢谢你，墨墨。”
挂了电话之后，女孩眼帘微微垂下，修长而纤细的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定定的看着其中一篇文章的内容，看着被摆置在最上面的照片，眼底的凉意慢慢溢了出来。
照片那人正是满头大汗的赵鹏飞，原本还算白皙的肌肤不知为何在照片中显得有几分黝黑，原本还算看得过去的五官无缘无故增添了几分其貌不扬。
随指尖的滑动，最后屏幕定在文章最底下那一句句尖刻辛辣的语言，对照片中的那一个人毫不留情的讽刺和讥笑他的身材和样貌，其中点赞最多的一句评论是【难以想象我们吃的蛋糕会不会有这种恶心胖子的臭汗水】
满满的尖酸刻薄从屏幕中溢了出来，这一句评论后面还有几千个赞，楼清羽紧紧攥着手中的手机，整张脸紧绷着，心头更是冲上一股气到极致的怒意，黑眸翻涌出的波澜足以淹没整个世界。
直到一声满含温柔和慈祥的老人声音从房内传出，“小羽，怎么还不动筷，是不合胃口吗？”
李红梅有些担心，刚刚她无意中往外瞧了一眼，自家的孙女不知怎么的，客厅的大灯也不开，筷子也放在一边不动，静静的坐在黑暗里任由屏幕上的冷光打在她脸上，神色闪过一分冷厉而狠戾之色。
老人神色忽然一怔，身体一激灵，她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自家孙女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当年，儿子儿媳刚走的那一个月，那一帮高利贷听到消息立刻跑来家里追债，生怕祖孙俩还不上钱，赶紧来屋里搜刮贵重物品，十几号人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打砸抢偷。
当时她只能木愣愣的瞧着这一切，抱着怀里的女孩，试图不让她收到伤害。
当年女孩是怎么做来着？李红梅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
不知什么时候，楼清羽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跑进厨房里，很快拿出一把菜刀朝着那一群高利贷走去，一脸狠戾而淡漠的模样，声音尖利而嘶哑，“你们，滚出去！”
眼角带红的黑眸满满都是凉意，看着依旧还在抢东西的几名男子，“不滚的话，就留你们的狗命。”毫不犹豫的挥砍菜刀过去，把那几名男子吓得往后退。
小小的身体，单手持着菜刀的动作看上去干脆并不迟疑，似乎并不怕砍死人，如同一只幼小却坚强的狼崽在努力保护着自己来之不易的领地。
哪怕是有人试图抢过她手中的菜刀，却被她不怕死般的捅刀过来，“你是想死吗？我是未成年人，我杀人，可是，不犯法的。”嘶哑的声音透出的威胁和狠戾之意，瞬间把那十号人吓得从屋子里退出来，他们只是想要钱，并不想把命留在这里。
李红梅的神情因为陷入会议中，而有几分恍惚，楼清羽此时放下了手机，收敛身上散发的冷厉，抿嘴一笑，“阿嬷，我没事，饭菜很合胃口。”
看起来乖乖巧巧，似乎刚刚的狠戾只是李红梅的错觉，老人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底浮现一抹无奈，慢吞吞的走到客厅玄关，打开了客厅的大灯，暖黄的光芒瞬间洒落在女孩身上，原本的黑暗瞬间被光芒吞噬。
“回来了也不开灯，这么黑看手机，对眼睛不好的。”老人习惯的叮嘱着，有些不赞同的看了一眼楼清羽。
“知道了，阿嬷。”
女孩单手执着木筷，单手握着白瓷碗，嘴里嚼着青菜，看上去似乎一副乖巧的模样，一双明亮干净的黑眸静静的聆听着老人的话，似乎放在心头上了，待李红梅消失在视野中的时候，碗筷却悄然放了下来。
握着手机，匆匆走进房间，上锁，拨号，通话后，声音带着几分冷意的问，“墨墨，我已经看完了，你那边结果如何？”
“我们暂时说服了三个公众号把文章删除了，但还有很多...”说到最后，玉即墨的声音忽然一顿，嗓子有些发痒，有些什么话压抑在喉咙里，最终还是被她咽回去
虽然话未尽，但楼清羽已经明白了，眼眸慢慢蒙上一层薄冰，已经很久，很久，没试过这么生气了，修长白皙的指尖攀着窗边的墙壁，好听的声音如裹上一层冰渣，“墨墨，这种文章能举报吗？”
“除非有确凿证据，否则，以他们的人际关系和上头关照，很难将他们的文章举报成功。”
玉即墨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现在基本整个魔都美食公众号都在抹黑，少许的辩解和争辩在此时有几分无能为力，如同一颗颗细碎的小石头在翻涌的波浪中挣扎。
“有关系，是吗？”
“如果他们抹黑的正好是魔都席家小公主的店铺呢？”低低的嗓音不知何时透过几分狠戾，透过窗户的倒影，楼清羽清晰瞧见那张熟悉的脸蛋上满满的都是凌厉，她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席家？”玉即墨神色一惊，还没等她细问，楼清羽却快速的道了一句，“墨墨，今晚谢谢你了，接下来的我自己处理吧。”
“嘟嘟嘟”
听着耳边话筒传来的忙音，仔细回想楼清羽刚刚所说的话，玉即墨脸上的凝重忽而消散了几分，“看来，小清羽还是有后台的，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啊~不知道今晚会有多少个公众号被封，真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