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女人葵水男人看不得,说是压运的。正常家中女子来了葵水,都是要与男人分居而住的,公子莫要胡闹了可好?”红豆哀求道。
高天赐一愣,原来红豆误解了他的意思。
他当即苦笑,说道:“我不是要看你的葵水,我又不是妇科圣手,我是说月事带,有没有干净没用过的,拿来给我看看!”
红豆闻言抬起了头,她虽然还是不知道高公子大男人的,看这东西作甚,但好在不是让自己现场脱给他看,心中也放心不少。
她轻脚走到门口,把门开了个小缝,跟外面的丫鬟低语了几句。
片刻后,丫鬟小跑回来,递了个东西给她。
红豆关上门回来,将手中的月事带递给高天赐,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高天赐看看手中的东西,就是一条长方形的白布,两头各有两根绳,看样子跟后世系带的内裤有些相似。
除此之外,白布中间有一个夹层,再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就这?这如何能保证葵水不侧漏?”高天赐一脸的不解。
侧漏二字,实在是生动形象,红豆羞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与一个刚见面的男子,探讨这种事情。
但公子问了,她又不能不答,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起来。
原来,这月事布用的时候,要在中间的夹层塞东西的。一般人家,在里面塞草木灰。
也有贵族人家,用棉花或者是纸张代替草木灰,但一来造价贵一些,二来吸水效果不如草木灰,所以大多数还是用草木灰的。
更换时,只要将草木灰倒出烧掉,再将月事布洗干净便可以了。
古人认为女子月事是世间至污至秽的东西,唯有至阳的火焰才能将之洁净,否则被人看见或者碰到,都是要倒大霉的。
高天赐自然不懂这些,他心中的第一想法,是这月事布太麻烦,并且不卫生,而且一定不会舒服。
一直用这东西,难保不会得妇科病,怪不得古代女人总是少亡,甚至生孩子要命的数不胜数。
估计一方面因为那时候不懂事后清洁,再加上长久用这种不卫生的月事布。
有什么囊中,糜烂,甚至癌变都不自知。
自己如果能把前世的卫生巾发明出来的话,不仅是造福女性的壮举,关键占天下半数的女子,那得是多大的市场?
这生意干的过!
他越想越是兴奋,不由得嘿嘿嘿笑了起来。
一旁尚自羞涩的红豆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但害怕他又提出什么古怪要求,不如自己先提出来。
于是她没敢看高天赐,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小声道:“公子,春宵苦短,不如让奴家伺候公子睡下吧。”
“嗯。”高天赐下意识答应一声,随即反应过来,疑惑道:“你不是说你来葵水了么?”
“只要公子不说那羞人的话,奴家···奴家自有办法。”红豆羞得都快哭出来了。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高天赐顿时有些跃跃欲试起来,但他想到门槛费便是五十两银子,又想到前世的仙人跳。
不由得谨慎开口:“入场费都是胡来请客,在下如今囊中羞涩·····”
“切,公子就这么看奴家么?奴家看中公子,便不在乎公子有钱无钱,奴家若看不上,便是天下首富又如何?”
高天赐说不上是感动还是什么。
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看来未必全然,至少这红豆姑娘就不是如此,大洛版的杜十娘啊。
红豆心中复杂,这高公子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与寻常男子与众不同。
他没有看不起自己,也没有上来就猴急,与自己对答处处透着君子行径,平等对待。
红豆选了他,其实还有一番私心,只不过她现在还不好开口。
两人各怀心事,有期待,有紧张,有······
当萧声响起的那一刻,两人表情各自不同。
高天赐绷直双脚,红豆花魁轻蹙眉头。
高天赐看过,却没体会过。红豆学过,却没尝试过,奇怪的味道让她有些难受,口中的变化让她双眼迷离。
“不是这样,你牙齿刮到我了。”
“是这样么?这和嬷嬷教的不一样啊。”
“我会作诗,算是读书人,读书人从不骗人····”
“好吧,是这样么?”
“对,对,保持住·····”
······
日头高起,高天赐悠悠转醒,他没有起身,因为胳膊上枕着一张美丽的面孔,青丝凌乱,脖子痒痒的。
不知过了多久,红豆娘子醒了,两人对视一眼,都跟做错了事情似的,别过头去。
丫鬟端进来精美的早点,俩人红着脸草草的吃了。
婢女看了眼床榻,没有落红白帕,一脸古怪的退了出去。
吃完饭后,红豆娘子善解人意的为高天赐穿戴,就跟新婚的小媳妇似的。
高天赐走到门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再见?感觉怪怪的,说你很棒?好像也不对。
“公子,你还会来么?”最后还是红豆先开了口,因为她怕错过,她错不起。
高天赐扬起笑容,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脸颊上,那种温暖的感觉,让红豆娘子一时出现错觉。
“会的,花魁娘子希望我何时再来?”高天赐笑问。
红豆咬了咬牙,说道:“五日后,奴家葵水走了,公子再来,可否?”
“说好了。”高天赐点头,就准备推门出去。
红豆在后面喊了声:“说好了,公子一定要来!”
人已远去,留下红豆一人患得患失,喃喃自语:“你一定要来,一定要来······”
一边下楼,一边整理衣服的高天赐心里怪怪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来趟教坊司,怎么跟发生了感情似的呢?
······
教坊司大门外,郭庆三人早就等候着。
见处座出来,三人都很兴奋,满脸的艳羡。
“处座,听说您昨夜独占花魁,留宿南风小筑了?”郭庆一脸羡慕,不敢置信的问道。
高天赐心中还是感觉怪怪的,点了点头就当承认了。
他这么一点头,三人立马崇拜起来。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以咱们处座的本事,区区花魁还不是手到擒来?”
“切,你是第一个说不信的。”
“我什么时候说不信了?”
三人闹了半晌,见处座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笑容满面,以为是因为昨晚太销魂。
黄亚军凑上前来,贱兮兮的问道:“花魁娘子,滋味如何?”
“有点腥。”高天赐下意识回答。
“腥?”郭庆疑惑道:“花魁点红当是处子,处子应该没有味道啊。”
好家伙,谁跟你讨论海鲜了?
高天赐白眼一翻,说道:“谁说这个了,红豆来葵水了,我是说葵水腥。”
“什么?难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郭庆大惊,三人全都满脸可惜。
“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发生,说点正事儿。”高天赐话锋一转,问道:“你们知道《大洛倾城集》这本书不?”
高天赐话刚出口,杨珍春没什么表情,黄亚军和郭庆下意识四下看了看,好在清晨没什么人。
“处座,这书是禁书,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郭庆提醒道。
高天赐一看他们俩也知道这本书,看来有门儿,于是小声问道:“你们有门路搞到手不?”
郭庆笑了笑,一副你懂得的表情,小声道:“虽是禁书,但黑市也买得到,大人想看,我这正好有一本,不过在长安县。”
“行,等回头拿给我看看,老子要以审视的眼光,批判一番。”高天赐大言不惭道。
由于尴尬,早餐在红豆娘子那里没怎么吃饱,高天赐领着三人找了个小摊,胡乱的吃了碗云吞。
吃完后,高天赐吩咐三人:“你们仨一会去找一找,看有没有便宜些,格局好的宅子出租,找那不在正街不显眼的。司长已经答应我两地办公,有的话租下来,当做驻京师公署。”
郭庆三人点头。
高天赐想了想,又说道:“我已经想好做什么买卖了,你们要想以后过好日子,就给本座用点儿心。东市就算了,一会到西市打听打听,阿春之前不是与西市平准接触过吗,看看有没有办法到西市盘间店面下来。”
“没问题。”杨珍春答应一声,然后问道:“不知道处座要做什么样的生意,京师两市都是要备案的,以防恶意竞争。”
“做女人的生意。”高天赐眉毛一挑,说道:“我称之为造福女性的四大发明。”
“四大发明?”
三人都没听懂,关于造纸术,活字印刷,火药,指南针这四大发明,那是后世定义的,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四大发明的概念。
“就是卫生巾,大奶罩,三角裤衩,避子套。”高天赐一想,解释一时也解释不清,含糊道:“记住名字就行,先去打听打听,不急在一时。”
告别三人,高天赐晃晃荡荡的往家走。
走到伯府大门不远处,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外面,颜色制式都很眼熟。
他突然想起,与长乐郡主李丽质约定的茶会,就在今日。
坏了,茶会估计早开始了,老子放郡主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