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轮安妮公主号从荷兰阿姆斯特丹出发穿过英吉利海峡又绕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经过几天的航行,轮船即将进入希腊的比雷埃夫斯港。这是安妮公主号在地中海中的最后一站,然后就要穿过苏伊士运河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脸红褐色的络腮胡子,他现在正趴在客轮头等舱的窗口向外张望,看着美丽的爱琴海和越来越近的天堂海滩。
斯米尔诺夫紧张的心情现在放松了一些。也许他这一次真的可以逃出生天了。
作为契卡也就是全苏安全委员会秘密派的芬兰的情报人员,在一年前由于上级怀疑他私吞行动经费而让他回国准备对他进行调查的时候,感觉大事不好的斯米尔诺夫一咬牙向芬兰投诚。
由于斯米尔诺夫的检举,苏联安全委员会潜伏在芬兰的二十多名情报人员被逮捕。苏联情报部门对他是恨之入骨,只是在芬兰安全部门的严密保护下,一直没有机会对他下手。
三九年十一月底,苏联和芬兰由于领土问题爆发战争。一开始的时候,芬兰军队英勇善战完全顶住了苏联军队的强大攻势。但是随着苏联不记代价的进攻,芬兰军队开始顶不住了。
斯米尔诺夫随着战争局势的发展也开始如坐针毡。也许苏联人在谈判桌上就会要求芬兰政府把他交出来。那个时候他就大祸临头了。
不久以前,日本驻瑞典武官小野寺大佐秘密来到芬兰。他在芬兰人的默许下与斯米尔诺夫见面。
小野寺开出条件。如果斯米尔诺夫愿意和日本情报机关合作把他知道的对日本有用的情报都告诉给日本人,就会给他一大笔钱并且会把他秘密的送到南美舒舒服服的生活。
斯米尔诺夫就像一把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满口答应。然后他就在芬兰人的眼皮底下悄悄的越境来到瑞典。随后在日本情报人员的护送下穿过半个欧洲到了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又从这里蹬上了去往远东的安妮公主号客轮。
斯米尔诺夫深深的知道按照苏联情报组织的传统,像他这样的叛徒只要知道他的下落一定会被追杀到底。哪怕是他逃到天涯海角。
这一路上斯米尔诺夫都是战战兢兢,他知道苏联情报人员的枪口随时会对准他的脑袋。但是在辗转安全的逃出几千公里后,他的心慢慢放了下来。也许这一次上帝给他留了一条活路。
安妮公主号要在比雷埃夫斯港加水加注燃料和补充食物等等。所以要在这里停留半天的时间。不少船上的乘客趁着还有充足的时间已经呼朋引伴的下船到岸上游玩去了。
斯米尔诺夫没有下船,他只是站在窗口看风景。头等舱里的另外两个人也没有动,他们是福地春男和入村信一。他们两个和现在在外面担任警戒任务的近藤毅夫和中井若松都是小野寺大佐派来保护斯米尔诺夫到上海的人。而上海也是安妮公主号这一次航行的终点。
“必须完成任务!”小野寺大佐在向四个人下达命令时冷冷的说道。
从这四个人跟在斯米尔诺夫的身边后,手枪从来没有离过身。安妮公主号上的服务人员也知趣的和这五个拿着外交护照的人保持距离。头等舱更是他们的禁地,食物和酒水都是这四个亚洲人轮流自己送进去。
安妮公主号在比雷埃夫斯港半天的补充给养时间对那些跑到岸上游玩的乘客来说快得像一眨眼一样。而对于斯米尔诺夫和四个保护他的日本情报人员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炎热的天气特别是让在走廊里警戒的近藤毅夫和中井若松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服务生双手托着一个大托盘出现在走廊的尽头。盘子里面堆着满满的葡萄和樱桃还有切好的西瓜。这些东西应该是刚刚从港口上船的希腊特产了。
“对不起,你不能再往前走了。请把盘子给我吧。”门口一端的中井若松对服务生用英语说道。
服务生扬起金黄头发下那张略带稚气的脸微笑的说了一句中井若松听不懂的语言。然后迈步依旧向前走。
“不!”中井若松张开双臂拦住服务生。这么简单的英语你总该听懂了吧。并且他伸出手想接过服务生手里的盘子。
“小心,中井!这个服务生从来没有看见过。”在门口另一侧的近藤毅夫大声喊道。
就在中井若松听见喊声发愣的时候,服务生脸上厉色一闪腾出一只手伸进盘子里抓出一只手枪对准中井若松的胸口就是两枪。
中井若松应声倒地。
近藤毅夫刚刚拔出手枪,就被服务生一枪爆头软倒在地。
听见外面的枪声,福地春男和入村信一急忙把斯米尔诺夫拉进卫生间,然后两个人拔出手枪躲在门口的侧面。
头等舱的门绝不是手枪子弹可以打穿的。就看外面的人怎么破门而入了。
躲在卫生间里的斯米尔诺夫面如死灰。他已经暴露了,在无所不在的苏联情报人员面前已经无路可逃了。
服务生双手握枪对着锁孔把弹夹里所有的子弹打完。就在他要上前要握住把手开门的时候,砰的一声枪响他的脸上被打出一个窟窿。
躺在地上胸口满是鲜血的中井若松缓缓的放下手里的枪,闭上了眼睛。
当安妮公主号上的保安人员赶到时,只看见躺在走廊里的三具尸体。
“其实他只有一个机会完成任务,就是能走进房间。他在走廊里被发现了就已经失去机会了。可是他居然还不逃走。”福地春男说道。
斯米尔诺夫哆嗦着嘴唇说道:“这只是开始。只有我死了,这一切才能结束。”
“既然已经暴露了,就用船上的电报机发报求助。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坚持到新加坡。”入【】村信一说道。
“我让船上把尽可能多的食物放在房间里。然后这个门就关死,一直坚持到新加坡!”福地春男咬着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