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青蛇劫起

青烟袅袅,薄雾笼罩这座充满神秘的小城,风卷着离别的悲愁和心里的苦流连城边。

小青仍穿着曾经那身青色衣袍,真的是太久太久,太久未曾见过了,多希望记忆中的那抹白色,见到这身青衣,见到自己,仍能露出曾经那抹温柔的笑意,仍能姐妹相伴游山玩水,游戏人间。

她一定不会忘了我。

小青乘着风,踏雾而出,捏住衣摆狠狠一甩,最后看了眼身后的修罗城,大步迈走。

在这里,拼死生活了多少日月,为的不过是强大起来,成长起来,保护她。她要踏破这困扰我们,笼罩她们的雾,击碎那尘世对她温柔笑意的枷锁。

当强烈的光从眼前散去,视线逐渐清晰辽阔起来,小青身处旧时那坐山上,凭着万丈高度俯瞰着世间。

仍是那般辽阔,许是正处深冬天气,除了那雪,入目的一切一切,都与记忆中大不相同。不知现在是什么时代,她怎么样了,她在那里?那么久没见,她一定非常想念我!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蹦进小青的脑海,对她的思念如破闸般泛滥成灾。小青心想,即使时代改头换面,一切翻新,自己也要带着她在这新世界中闯出一番属于我姐妹二人的天地!

顿时,激动的心情揉成一团,充斥小青的心。

小青怀着如是心情,顺着风雪下了山。

快乐的思绪并没有一直在胸腔中缭绕,冷静下来的瞬间,小青骤然转头看向身后的山雪,蹴而又环顾周身,只有寒冷的空气流动,是那么的空。小青忽然感觉萧瑟的风猛地从四面八方涌来,汹涌地包裹小青的身体,迫使小青感到这般凄冷,这般孤独。

痛苦的记忆再次冲上了脑海,小青攥紧拳头,狠狠打了面前空气一拳。拳头的破空声刺激着小青的神经。

天地间充斥着苍白的雪,一如当时无法保护她的无力。天地间似乎也只有她和这枯冷的雪,记忆中深藏的那抹温润的白再也不在身边。

小青叹出一口浊气,轻轻舒展了五指,转而掐指运用法力推算,那些熟人的踪迹与自己相连接,但天地茫茫,唯无她的踪影。

那她到底在哪儿?

怀着心中复杂思绪,小青打算踏着风雪去寻找她。

小青顺着记忆东摸西找,找到了司马官人的转世,跟他聊了很多,但是很可惜,他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小青也想凭着法力牵引,去找许仙的转世,但还是讨厌见到他,如果不是他,小白也不会……

呵,往事不堪,不提也罢!

最后,小青还是怀着沉重心思,推开了那扇门,去了宝青坊,重新找上了小狐狸。

仍是熟悉的开场,熟悉的环境。

她似乎知道小青的来意,小青还没说一句话,她像往常那样闹了闹,就坦白了。

“我不清楚。”

她没有让小青留太久,只在她耳边轻轻低语,留下那么一句话。

“即使我知道,也没办法透露,一切只能靠你。”

小青从宝青坊出来后,漫无目的的随意行走,如同行尸走肉。小青不知道她在哪儿,不清楚接下来到底该去哪儿。

不知为何,小青不自觉的走到了新建的金山寺前,在门前打量,脑中思绪万千,记忆再次翻涌不停。小青站了许久,但兴许是万物通晓,远处骤然炸开的烟花明示着年的气息,震耳的巨响将小青的思绪狠狠拉回。

它似乎在告诉小青,是该团圆的时候了,你的小白丝毫没有一点消息,怎么还能在这儿呆立呢!

小青最后瞪了一眼寺门,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小青迈步的一瞬间,身后传来厚重木门开起的声音,年老的声音随着风雪,遥遥飘进小青耳朵里。

“施主,且等等。”

小青怔了怔,猛的转回去,顺着声音看去,当小青视线定住在那老和尚的脸上时,瞳孔不由得收了收,转而又阖了阖眼,消去了情绪。

老和尚站在门开的空挡中,一手拄着法杖,一手捏着一串佛珠不停滚动。无论是胡须还是眉须,早已花白,长的极长,随着风动吹起。非常有高僧大德的范儿

风吹着小青的衣摆凌凌作响,高高束起的黑发马尾也随风飘扬。青衣袖中的拳狠狠攥着,泛白的指尖透露着情绪。

“你是……?法海?!”

“你找我做什么!”

兴许是情绪略有失控,小青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带起凶意。

“老衲看施主有点面熟,施主可否告诉老衲您因何来此?”

他没有因为小青的情绪而有所动容,仍是那副好死不死的嘴脸,让人看着就想起当年的恨。

“你,没有资格知道我的事!”

小青这么对他说,到他依旧不依不饶,将门推的更开些,甚至走了出来,温着那副模样对着她。

“老衲想邀请施主来室内坐坐,外头风雪交加,甚是寒人,老衲想与施主一叙,施主可否答应?”

小青瞧他那副模样便有无名火气压不住,狠声应了。

“答应也无妨,你若敢做什么小手段,当心小命不保!”

他也没有理会小青的话,只是带人去了内室。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行、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

“小青,你放弃找她吧。”

“是你害的小白,有什么资格阻拦我?凭什么?凭你现在一把老骨头?凭你转世又一次成为佛修?你不过才炼炁化神而己!”

他一进来就劝小青放弃与小白相聚,愤恨难平的情绪如点蜡烛般,猝然烧起。

“小青,冷静。”

“小青,我慢自矜高,谄曲心不实,于千万亿劫、不闻佛名字,亦不闻正法,如是人难度。”

“这句话出自法华经,我上辈子,最后算是懂了。”

“人难度啊!”

小青听着他感慨哀叹,只是咬牙吐出一句话。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这句话出自坛经,我今天把这句话送给你,法海,是你,就不该!你压根配不上爱!”小青恨声说道。

他松塌的皮陷在一块儿,兀自的笑了,他没继续下去,只是换了佛法、道家,儒家,释家,接着谈论他的天地。

小青只是静静地听,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找了个空隙站起,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甩了甩裙摆,用力拍开裙子褶皱,似乎也想拍散和他的孽缘。

“女施主,人生无常。也许,你还会回来的。”

小青还是走了,踏上了找寻小白的路。

小青最后来到了小白和许仙相遇的那座桥。经历岁月波折,已经断开了。小青抚摸着青色的石砖扶手,轻轻踏上桥。

在踏上的那一瞬间,在小青抬头看向桥中间断裂处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的身影,

雪点在此刻似乎疯狂了起来,它们从细微点点转而变像鹅毛一般,洋洋洒洒,倾倒似的砸下来。

小青迈开步子跑到断桥口,仅仅是撑着伞的背景,一如当年,自己和她,她还是那么温柔。

小青不敢相信,一遍一遍用袖子擦着眼睛,试图看的更清楚,但最终只是带出了更多泪水。晶莹剔透的泪珠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脸庞,滴在白中透青的桥面上。

小青张了张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中作最后的挣扎。

“是你吗?”

小青不敢确定

那女子转过了身。

雪一直下,一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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