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璟不由得笑了一下。
宋莉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两位老师请喝茶。”
对待老师还是有应有的待师之礼的。
斯黛拉还真的是端起茶来喝了两口。
“是不是浩宇在学校里又调皮捣蛋了？”
斯黛拉：“跟孩子没什么关系，毕竟，每一个孩子都是天使，都是大人的错。”
宋莉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知道是什么错？”
她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斯黛拉说：“错的是父母车祸死的时候，没把自己唯一的女儿也给带走，错的是他们以为救了女儿的生命，却没想到，却害了自己女儿的这一生。”
徐璟端起茶盏来，手指在茶杯外缘轻轻地摩挲了几下，摇了摇头。
隔了两年不见，她倒是越发的会阴阳人了。
而宋莉脸上的笑陡然僵住了。
她的脸色一下变了。
“你们到底是谁？”
斯黛拉：“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侄女是谁，你又是谁的亲姨妈。”
宋莉已经猜到了这两人的身份。
她猛地站了起来，手指着门口的方向。
“出去！你们现在就给我出去！”
她说着，就要去打开门哄人出去。
斯黛拉依旧是稳稳地坐在沙发上没有挪动。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选择进来在门内说这件事，那就是不想叫这件事情宣扬出去。”
她看向宋莉，“当然，如果你想要宣扬出去，那可以，我们可以隔着门板谈。”
已经拉开门的宋莉，就停了下来。
她咬牙切齿的转了过来。
她也绝对不想叫这件事情叫邻居听见。
这让她的脸面到底是往哪里放。
宋莉又重新走了过来。
“你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斯黛拉说：“你应该是知道她在国外所受到的事吧。”
宋莉没有否认。
凯勒告诉过斯黛拉，她曾经给华国的钟戚戚的亲人打过电话说过。
可是对方在听她说明原委之后，就拒接了她所有的电话。
斯黛拉说：“明明知道她在国外受到的那种待遇，可是你却视而不见，她才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女生！”
宋莉皱着眉，“我又不是她妈！我管的了她那么多！她在M国！我在华国！而且，她有那么有钱的父母，还有M国绿卡的身份，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忍几年等到毕了业，等到成了年搬出去不就得了吗，现在这么兴师动众的回来做什么？”
斯黛拉气的手都有点抖。
“你也是个女人！也是个母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如果这件事情，被你的女儿经历，你也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吗？”
“我当然不会！但是这不是我女儿经历过的，你也别嘴巴不干不净的咒我的女儿。”
徐璟抬手就把手里茶杯里的水泼了宋莉一脸。
“你说谁嘴巴不干不净？”
他的语气冷冽，比刚才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要冷几分。
宋莉触及到这男人的目光，就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她抹了一把脸上沾着的茶叶。
“我现在两个孩子要养，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哪有时间去照顾她？各人都有各人的命，我没法去替她受她的命，怪只怪她的命不好，我那个可怜的姐姐的命不好。”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嘭的一声。
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钟戚戚站在门口。
林昭昭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跟在后面。
她气喘吁吁：“我刚才……没拦住……”
她也没想到钟戚戚跑的这么快，她一个没跟上，电梯都不叫她上了，她爬楼梯上来的。
刚才宋莉去到门口打开门，却没有关上。
门是虚掩着的。
钟戚戚站在那里，听完了宋莉所有说着的话。
宋莉转头看向钟戚戚。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来了钟戚戚。
“你……和你妈妈长得真像。”
已经有七八年没有见过了。
可是，在第一时间，宋莉还是认出了她。
在办过领养手续之后，对方就提出了想要钟戚戚和过去的所有亲戚都断绝来往，避免引起来思乡之情。
所以，宋莉对这个已经死了的妹妹的女儿，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的。
钟戚戚咬着牙说：“姨妈，你放心，我不用你管。”
宋莉：“戚戚，你也别怨姨妈，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都已经走了七八年了。”
七八年了。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更别提已经七八年都没有见过的异国亲人了。
钟戚戚朝着宋莉鞠了一躬，转身就朝着电梯跑了过去。
林昭昭急忙跟了上来。
宋莉的眼眶也有点红。
她说：“我是人，我也自私，她来到我家，也是寄人篱下，她的性格这么敏感，自己过得不好，还会影响到我家的和睦……还是让她回福利院去吧。”
从宋莉家里走出来。
上了电梯，斯黛拉许久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斯黛拉看着电梯镜面上倒映着的另外一抹身影。
她问：“其实，你是知道的吧？”
徐璟挑了挑眉。
“知道什么？”
“她这种态度。”
“嗯。”
徐璟能猜得到。
“见得到了。”他说，“办的很多案子里，还有比这种亲戚更不近人情的。”
斯黛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口的难过。
其实，站在人性的角度上，宋莉做的也不能说是错。
“那钟戚戚要怎么办？”
她自己恐怕是要难过死了。
徐璟看着斯黛拉，“再给她找另外的一对父母来领养，也就只有这四年了。”
钟戚戚从国外回来，她想要在国内念书，就必须要有监护人，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来作为过渡。
斯黛拉知道徐璟的一丝：“可钟戚戚都已经十三四岁了。”
一般不能生育或者是不能有孩子的父母去领养孩子，也都希望孩子越小越好，最好是没有记忆，能完全融入到一个新的家庭里来。
徐璟：“这对父母会很想领养她的。”
斯黛拉顿了顿。
“是谁？”
徐璟注视着她的一双眼睛。
“你其实已经想到了，不是么？”
斯黛拉是想到了。
可她现在无话可说。
电梯门在面前打开，斯黛拉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徐璟跟上来。
“斯黛拉……”
他握住了她的肩膀。
斯黛拉重重的甩开他的手。
“你明明知道宋莉会拒绝，你还是带我来！你就是在算计我！徐璟，你可算的真是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