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吧，”徐璟说，“莫莉夫人。”
莫莉夫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徐璟，你也不用特别套我的话，如果我告诉你，其实吕轻歌早就死了，你也不会信，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也不信。”
她停顿了一下，“你是觉得，你不配合签字的话，吕轻歌就能活着吗？”
徐璟：“她活着。”
莫莉夫人笑了。
“活在你心里吗？”她摇了摇头，“我说她死了，你却也不信我，又何必呢。”
徐璟注视着莫莉夫人。
“你到底要她做什么？”
他一直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是百思不得其解。
把吕轻歌留在她的身边，吕轻歌是知晓是莫莉夫人害死了她哥哥的这件事的。
莫莉夫人是吕轻歌的仇人。
将一个视自己为仇人的人留在自己身旁，是什么原因。
莫莉夫人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她不会允许自己出现这样的纰漏。
但明显现在吕轻歌就是一个bug。
“是啊，我留她有什么用？”莫莉夫人说，“她死了，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徐璟握紧拳。
莫莉夫人道：“人活着的时候，没有去珍惜，那在人死了之后，就别来伪装深情了，徐璟，她只是你生命之中一个过客而已，即便是死之前，她的现男友也是徐少添，前男友是陆夙州，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在她的生平履历里，你也不过就是她的上司领导而已。”
徐璟猛地抬手将桌上的杯盏给挥掉在地上。
啪的一声。
杯盏碎成了一片片。
费列听见声音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夫人。”
莫莉夫人抬手，拦住了费列。
“没事，徐律师的情绪有些失控而已。”
她转向徐璟：“徐律师，我觉得你可以再去一趟精神病院找lucas，你现在的心理情况，需要外界的治疗。”
徐璟站了起来。
莫莉夫人这才道：“费列，送一送徐律师吧。”
待到徐璟李开口，莫莉夫人接到了威廉警官的电话。
“威廉警官。”
“莫莉夫人，是我，还是从城堡开出去的那辆车上尸骨的身份确认。”
威廉警官也是犯了难。
若是不配合签字的话，那这个案子就会成为悬案。
莫莉夫人听明白了威廉警官的话。
“我知道您的意思，只是那一具女人的尸骨，我也不能越权帮忙签字，我和她也并没有见过面。”
威廉警官：“我知道。”
莫莉夫人：“只不过……”
威廉警官一听这三个字，忙问：“莫莉夫人，您是有什么好办法吗？”
莫莉夫人：“我觉得，男朋友应该是比所属公司的上司的关系要更近一些的，她的男朋友不是徐家的二少徐少添吗？”
威廉警官一听，“但是我和他也并不相熟。”
莫莉夫人：“那好办的很，我和徐太太有些交情，可以帮警官联系一下，做这个中间人。”
“多谢莫莉夫人。”
……
霍明丽当然愿意当这个中间人。
她接到莫莉夫人的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眉开眼笑的。
莫莉夫人道：“我就是帮忙引荐一下，毕竟二少是死者的男朋友。”
霍明丽：“我明白。”
莫莉夫人道：“请节哀，也叫贵公子不要太过伤心了。”
霍明丽：“嗯，没事，人总有生老病死，旦夕祸福的，我们都已经看的很开了。”
莫莉夫人说：“毕竟人是死在M国，如果你们打算让人在M国这里开追悼会，我可以出面组织一下。”
霍明丽知道这是能接近莫莉夫人的一个绝好机会。
现在徐家在C市因为度假村的事件，被牵连。
徐之润办事不利，而徐璟在关键时刻离开华国，虽然名义上是因为案子，实际上在董事会眼里，也就是出来避祸，为人不喜。
现在正是她的儿子徐少添能掌管整个家族的机会。
霍明丽：“那就麻烦莫莉夫人了！”
徐少添其实本也不信吕轻歌死了。
但是想想吉尔希卡那天来警署来找他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借了莫莉夫人的势力，一句话的事，便将他给放了出来。
“吕轻歌……是不是真死了？”
在去警署的路上，徐少添还在问霍明丽。
霍明丽：“莫莉夫人叫她死，她就要死。”
徐少添的眼睛望向车窗外。
其实，他在警署里被关的那两天，想起来是吕轻歌算计他让他被抓的，他都没有想让她真的死。
也不过就是想要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恨不得她死，和她真的死了，是完全两种概念。
徐少添现在想想，也是他先利用吕传去威胁吕轻歌在先的。
事已至此，只能说人死百事休。
霍明丽看着徐少添，“儿子，你现在可别有什么恻隐心，她是徐璟那边的人，徐璟是你的绊脚石。”
徐少添：“我知道，我对吕轻歌也认识一场，如果真的有追悼会，送个花圈吧。”
霍明丽叹了一口气。
“嗯。”
很年轻的一个姑娘。
徐少添签字后，也算是在M国，确认了吕轻歌的死亡。
当陆夙州听到他的朋友告诉他这件事情后，就给徐璟几人说了。
出乎意料，徐璟并没有如第一次表现的那般。
他很平静。
陈婉淳：“璟哥哥……”
徐璟这才抬眸。
“嗯？”
“你别太伤心了。”
徐璟转向陆夙州。
“追悼会什么时候办？”
陆夙州没听明白。
徐璟：“莫莉夫人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霍明丽也不会放弃任何能讨好到莫莉夫人的机会的。”
果不其然。
三天后，便是吕轻歌的追悼会。
那尸骨已经火化成了骨灰，装到了骨灰盒中。
前来参加追悼会的人哭了一大片。
在灵堂正中，摆着的是吕轻歌的一张照片。
是她学生证上的照片。
只不过换成了黑白色。
她笑着看向灵堂内的所有人，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霍明丽哭的由一旁的人搀扶着，站都站不稳了，就跟死了的是她的亲女儿一样。
徐少添也是眼圈通红。
徐璟：“二哥，眼药水滴多了。”
徐少添：“……”
这场追悼会，在徐璟的眼里，就是一场闹剧。
既是闹剧，也终会有落下帷幕的那一天。
他离开的时候，陆夙州快步追上了他。
“你不带走她的骨灰吗？”
徐璟：“不带走。”
那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