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轻歌也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偏了头，又迎着看过来，对上了徐璟拿一双凝着水的黑眸。
吕轻歌向来不是一个容易掩藏情绪的人。
她对徐璟，尤其。
徐璟一眼就看透了她。
“许柯对你说了什么。”
吕轻歌知道事后，宋韫也一定会告诉徐璟。
她顿了顿：“方芷童。”
徐璟明白了。
他笑了一下。
吕轻歌抿了抿唇，“是方芷童指使的许柯去陷害我，这件事情，你知道么？”
在问出来这句话，她就后悔了。
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有了猜想，是一回事。
可问出来后，又是另外一回事。
吕轻歌怕听见徐璟的答案。
她挣了挣，他的手却握的更紧了。
他不说话，就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
吕轻歌挣不开，心里又委屈，眼泪就往外冒。
“你是默认了吗？”
徐璟没回答她这个问题，抬手在她的脸上抚过泪痕。
“你知道是方芷童。”吕轻歌给了这个结论。
她不是傻子。
方芷童在对吕轻歌的时候，很多时候给出来的讯号，都是对徐璟有情，处处都是在针对她。
“知道又如何？”徐璟反问她。
“知道……”吕轻歌愣了一下。
她就在愣怔的这一秒钟，眼泪就从眼眶流淌下来，晶莹的好似宝石。
知道又怎么。
是啊。
就算徐璟知道这个幕后指使者是方芷童，又能如何。
“是啊，你不能如何。”
吕轻歌点了点头。
她是他的前女友，就或者说不能说前女友这个词，那也是表妹，是徐家的亲戚。
他不能如何，只能选择保她。
这种模样，叫徐璟莫名有些烦躁。
“轻歌……”
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吕轻歌在吗？院长叫你去填表。”
吕轻歌清了清嗓子回道，“好，我马上就去！”
趁着这个时候，吕轻歌忽然就推开他，在他又要过来之际，叫住了他，“你别过来。”
她两只手擦了擦脸颊，把脸上的泪痕抹掉，抬头用两只手扇风。
“你现在别说话，徐璟，你一说话我就忍不住想哭，我一哭就止不住了，现在我这副模样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传。”
徐璟：“我对方芷童没有任何感情。”
吕轻歌抿着唇。
她不知道该如何置喙徐璟的这段感情。
那段曾经，方芷童这种脑子偏执的人希望被人提及，可徐璟不会希望。
她也并不希望现在用那件事再去刺痛徐璟。
那个时候的他应该也是不好过的。
吕轻歌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她说完，转身就开门出去了。
徐璟生生的刹住了想要冲出去追她的冲动。
他闭了闭眼睛，把这种不可控的感觉压下去，走到落地窗口，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昭昭在楼下等。
过了几分钟，吕轻歌下去，两人一同离开。
楼下已经空了。
徐璟的视线还落在那一处。
“看，这是我家的全家福，这是我爸妈和我妹妹。”
那人手里拿着手机，给徐璟看那奶乎乎的小糯米团子，“如果到时候我们能活着出去，介绍你们认识。”
徐璟轻哼了一声，“这么宝贝，肯介绍给我？”
那人似是真的斟酌了一下，“那算了，我的宝贝白菜不能被猪给拱了。”
徐璟：“……”
那人收敛了脸上的笑，“也不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真到那个时候，他们也不一定还认我了。”
徐璟的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
那全家福上系着红头绳软乎乎的小女孩，似是这所有灰败中的唯一一点亮色。
……
面临马上到来的圣诞节，以及圣诞节后，就要去M国了。
圣诞节在M国是个重要的节日，所以以这个节日为节点。
毕竟这个交流名额，是诚宇给的，所以后期，学校就把资料都转给了律所。
吕轻歌也需要过来办手续，到时候以便完成签证。
宋韫本来想着，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啊，能叫徐璟跟小轻歌多联络一下感情。
可是，徐璟直接把联络的这活交给了他。
“你来办，我帮你解决许董事长。”
这段时间，许夫人这个离婚案正式提上了日程，而许董事长那边放出的诱饵也就越发的明显。
宋韫：“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徐璟笑：“你觉得我跟她有什么可吵的？”
宋韫心里想，也是。
“你比她大好几岁，跟一个小姑娘，也用不着这么小心眼。”
徐璟：“……”
这真是拐着弯的“夸”他的。
宋韫整理着手里许董事长的出轨证据，漫不经心多嘴提了一句，“我感觉你是可以叫清清去劝一下小轻歌。”
徐璟：“嗯？”
宋韫说：“我有次经过A大学校外面，看见她们在咖啡厅里聊天了，她俩关系应该还不错。”
徐璟蹙眉，“什么时候？”
宋韫：“有几天了……好像就是撤诉之后。”
徐璟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他拨通了宋清的电话。
接电话的不是宋清，而是宋清的母亲。
宋母：“阿璟吗？清清在楼上换衣服呢，手机不在我这里，找她有事？”
徐璟：“嗯，工作上的事。”
宋母便主动去把手机给宋清送上去，还不忘多邀请徐璟来家里吃饭。
宋清换好衣服，“阿璟。”
徐璟问：“轻歌约你出去过？”
宋清脚步一顿。
徐璟继续问：“是问你方芷童的事。”
他刚才一听宋韫说，就脑子里有了雏形。
许柯这事，一旦她知情，必定会去问个清楚。
同样是女性，容易拉近关系，而且也和方芷童那边关系不错的，就只有宋清了。
宋清叹气，“轻歌说不要我告诉你的。”
徐璟：“她问你什么？”
“她问我，你和方芷童的关系。”宋清顿了顿，“我照实说了，也打消她心里的疑惑。”
徐璟：“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宋清想了想，拨了方芷童的电话，说要晚上过去看她，顺便蹭个饭。
方芷童这一段时间，在家里被关禁闭。
徐璟真是打的一手好牌，他自己关她那一回还不够，还胡编乱造了她的另外一桩罪行，直接给放到她爸眼前了。
她爸一气之下就要她禁足一个月，公司的假都给她请好了。
当然，这段时间，她也一只在关注着网络上的一些风评走向。
一个小时后，宋清拎着礼品来到了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