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敢作声,整个杨家前院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惊恐呼吸声。
来人,竟然是蒋斯年和随从傅忠!
而且,看样子又是为徐长生而来!
杨家人双腿发软,抖如筛糠。
为什么?
叶景程、邓统这几人帮徐长生已经很出乎意料了。
为什么还有个蒋斯年?
为什么还有个至高无上的蒋斯年?
难道从始至终,蒋斯年和徐长生就是有关系的吗?
徐长生是故意隐瞒这个秘密,好让我杨家绝望吗?
杨家众人心极其苦涩地想着。
他们又哪里知道,徐长生之所以隐瞒和蒋斯年的关系,是为了给他们一个真诚悔过的余地。
可是直到最后,杨家人也没把握住这个机会。
“这怎么可以……”
杨明德扑通一声,瘫坐在地,神态充满了癫狂,喃喃自语。
而方良的震撼比杨明德更甚。
“蒋老……”
方良被蒋斯年用枪顶住胸膛,再无先前一丝狂傲。
他只是方家一个旁系而已。
无论蒋斯年目前的境况如何,他也没有与之抗衡的资本。
“蒋老……”方良哆哆嗦嗦道:“难道徐长生真的和蒋叶子……”
蒋斯年没回答,转头对着徐长生笑了笑,露出一口无牙老嘴。
“是蒋爷爷诶。”小豆丁奶声奶气道。
“记性不错。”徐长生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蒋斯年回头,缓缓地将拇指一扣,手枪便上了膛。
“蒋老……您知道方少可是——”方良见蒋斯年要杀他,害怕得无语伦次。
砰!
蒋斯年食指扣动扳机,一枪崩了方良。
鲜血炸开。
方良眼珠瞬间失去光彩,仰面倒地,气绝身亡。
这样一个方才一出场就压制住了场面的人物,就这么死了。
就因为蒋斯年的出现。
杨家人脸色煞白无比。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在心奔涌。
连方良都被杀了。
他们能拿什么和蒋斯年对抗?
他们该如何,才能杀徐长生?
“我该怎么样,才能为少宗报仇?”
这也是杨明德如今脑子里仅剩的想法。
“让秦毅带人进来。”
这时,蒋斯年对傅忠吩咐道。
“是。”
傅忠低头称是,对着门外挥手。
哗哗哗……
密密麻麻纪律十足,下车。
千人团。
叶景程见状,直接让手下的二百人退出去。
而在秦毅参将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涌入前院。
“砰砰砰……”
一连串震天的枪响。
秦毅直接果断地处决了杨家的护卫队。
近百具尸体倒地,血流成河。
杨家一众直系旁系吓得心脏狂震,有的甚至哭了出来。
他们全部被枪抵住了脑门。
杨家人就这么被押住了。
“杨明德,一个满门下跪而已,你为什么不肯遂了徐先生的意?”
蒋斯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杨明德,开口道:“你还不明白吗?”
“我让晋城各大豪族不犯杀戒,是因为徐先生给了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去为自己犯下的过错发自内心地忏悔。”
“你们杨家,就没人为自己仗势欺人、无良无德的行为感到愧疚吗?”
“明明这么简单的道理,杨家人没人想得通吗?”
“非要将自己置于如今的境地,你们才有时间反省自己的内心?”
没人说话。
被秦毅的人用枪口指住,有的杨家人浑身颤抖,有的已经害怕得痛哭起来。
杨明德瘫坐着,低着头,气息森沉。
“跪下!!”
蒋斯年忽然爆吼一声,难以想象他这样的年纪,还能吼出如此用力的一声。
杨家众人浑身剧烈颤抖一下。
“给徐先生和小豆丁跪下,为你们犯下的过错忏悔。”
蒋斯年冷冷道:“我愿意给你们一个痛快。”
下跪了,还是要死。
杨家人绝望了。
是要死得痛苦,还是死得利落?
两个绝望的选择摆在了杨家人的面前。
“呜呜呜……”
哭声开始在杨家人之越传越多。
一个妇人双腿一软,就要跪下来。
“谁敢跪,我杀谁。”
阴森森的嗓音,从瘫坐在地的杨明德口吐出。
那妇人一惊,不敢跪下。
叶景程等人也是错愕。
到了这个时候,杨明德还不放弃吗?
蒋斯年一双气势凌冽的眼睛瞬间盯住杨明德。
徐长生眉头一挑。
“少宗的尸体就在这里。”
“杀了少宗的畜生,就在这里。”
“你们要当着我的面,给徐长生这个畜生下跪?”
杨明德站了起来,深吸口气,一字一顿道:“我不同意。”
蒋斯年道:“杨明德,你疯了不成?”
“蒋老,不是我故意冒犯。”
杨明德淡淡地看蒋斯年道:“实在是弑子之恨,不共戴天。”
“我必须为少宗报仇。”
“请您务必理解啊。”
蒋斯年道:“一个团的兵力在这里,你的护卫队已经全部被处决,你又拿什么报仇?”
杨明德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身对着杨家众人道:
“你们不用害怕。”
“杨家最大的底牌,并非杨家的权势。”
“我父亲,名杨子野。”
“五十三年前。”
“那年我父亲四十七岁。”
“他决定下半辈子全心全意侍奉那位大人,便用了一年时间,轻而易举地立下杨家家业,给了杨家子孙后代一个圆满的交代。”
“因此,我杨明德才能顺顺利利地将杨家发扬光大。”
“我父亲杨子野是我一生的指路明灯。”
“那个年代纷争不断,我亲眼见证我父亲是如何用一年时间,干净利落地用打下杨家家业的。”
“他有一身超凡脱俗的本事。”
听到大哥讲起父亲的故事,杨明理兴奋不已。
杨明德的目光充满了追思,说道:“为什么我父亲有那么大的本事?因为他年轻时得到过一位大人物的指点,年时离家,也是为了侍奉此人而去。”
“我父亲称其‘老爷’,其人姓徐。”
“有什么通天的本事,我不清楚。”
“但我父亲离家前,留了一块玉给我。”
杨明德从怀摸出一块光泽玄妙的玉佩,对着一众杨家人微笑道:“他亲口嘱咐我,摔了这块玉,徐老爷就会出现,为我们化解一次劫难。”
“机会只有一次。”
“这便是我们杨家最大,也是最后的底牌。”
“抱歉了诸位,为了给少宗报仇,这块玉,今天便是唯一一次派上用场了。”
啪。
杨明德掷玉在地,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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