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夙执棋,伸手,手落下,清脆一声。
云卿佞看着白子所落的位置,果然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她寻思着,这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
不过呢...
她还是要抓住这个机会,让她赢容夙个几回吧!!
胜负欲前所未有地达到了顶峰。
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但哎嘿,她不管了。
很快,黑子以极快的速度赢下第一局。
“赢了赢了。”云卿佞高兴出声。
容夙唇角再次弯起,“卿儿厉害。”
云卿佞清咳一声,她知容夙这是在很真心实意地夸她,但他眼睛仍是被蒙着绸带,这么一看,倒是更显得她在耍赖了。
她重新摆了个棋局,摘下绸带,让容夙看个三秒时间,又给他眼睛蒙上。
青色绸带系得不松不紧,正正好好。
这场棋局,白子先下。
不出云卿佞所料,白子浪费了一步。
云卿佞笑出了声,将黑子落下。
即使容夙蒙着眼睛,她黑子也一步都不会浪费。
棋罐里棋子相互碰撞,发出声响。
容夙拿了颗白棋,却迟迟没落,他有意无意问道:“卿儿方才是在因何事而笑?”
雅间内,窗户早已关上了,看不见雪下得那般大。
云卿佞也不再惦记着外边的雪了。
云卿佞没回应他,只催促道:“轮到你了,你快你快。”
应她要求,清脆声即刻响起。
白子又是浪费了一步。
黑子占着上风。
时间渐渐过去,云卿佞由眉头放松,渐渐变为眉头紧锁。
再瞧棋盘上,白子竟然开始反转局势了!
云卿佞谨慎行棋,黑子落下速度越来越慢,以示执棋人内心的纠结。
她此刻沉浸于棋局之中,完全忘了容夙还被蒙着眼睛,像是回到了之前在神界时,跟容夙对弈,她占下风的时候。
果然,最后。
白子胜,黑子败。
云卿佞猛地抬起头,容夙似有所觉,问:“战况如何?”
眼前的青色绸带被解开,他都不在意棋盘上状况,只眨了眨眼睛,看向云卿佞。
似乎早就得知棋盘上的结果了。
云卿佞试了试青色绸带,蒙上了,确实是一点也看不见棋盘上的棋子。
她不服气,再次换了一棋局,三秒过后,又给容夙蒙上了绸带。
第三局,仍是黑子先行。
结束得很快,黑子惨败。
第四局,云卿佞败。
第五局,云卿佞还是败。
......
云卿佞小记:
雪季,茶肆,围棋,容夙蒙上眼睛,执白棋,又将她黑棋杀了个片甲不留!
气!气!气!
问:何时能在棋盘真正胜一回!
......
云卿佞迟迟没去摘下容夙的绸带,容夙也半天没听到对面的动静,他自己将绸带摘了下来。
容夙看到云卿佞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她笑问:“你赢了,就没什么想说的?”
容夙低头看向棋盘上的棋子,“稍幸运了些,方才卿儿所设的棋局,都在棋神那儿见过,我虽胜卿儿却不武。这细细算来,还是得卿儿更胜一筹。”
云卿佞不听他这哄人的话,“所以你第一局是让我一局,在哄我了?”
第一局分明连下棋都犹犹豫豫,后面却是一落一个准。
明显第一局在演她!
那绸带蒙在他眼睛上,跟没蒙一样!
容夙给她倒了杯药草茶,“卿儿,给。”
他得承认,本是打算全让她赢的,只是听到她偷笑,便生了欺负的心思。
“不喝。”
云卿佞放下手中的棋罐子,蹬蹬蹬跑到窗边,打开窗,开得大大的,微微仰头,把手伸到外面。
外边的雪纷飞。
还是这样畅快,下棋哪有看雪好。
这看雪,不仅不会生气,还得了愉悦。
下一瞬,容夙将她抱离了窗边,灵力将窗户关上。
才一会儿,她头发上就落了好多雪了。
容夙用净衣诀给她清干净了飘雪,不赞成道:“再气我,也不能拿自己身子气我。”
“我惹卿儿生气了,卿儿打我骂我都好。”
他摸摸她温度凉凉的脸,后悔起来。
你说说你,欺负她做什么?
哪里气着了冷着了,心疼得还不是自己。
云卿佞倒是没再去窗边,没有继续对着干,她也发觉自己做得不妥当。
她小声道:“下次不会了。”
容夙亲了亲她的脸,“等身子好了,我们再去看雪。”
云卿佞小点着头。
容夙取了茶盘里一较大的杯子,将药草茶倒了七分满,递给云卿佞,云卿佞边捧着边喝。
只是,喝到一半...
哎,不对。
云卿佞反应过来。
生气的不应该是她吗?怎么到最后又变成他生气了?
他赢了她这么多场棋局!!!
云卿佞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她眉微皱,准备发作,“你...”
容夙关心问:“哪里不舒服?”
温热宽大的手掌,摸摸她额头,一切正常。
“茶凉了吗?我重新去让...”
“不凉不凉,就是这药草茶喝多了,不想喝了。”
云卿佞将他拉了回来。
好嘛好嘛,她不生气了。
棋嘛,啥时候都能赢回来。
容夙将她揽在怀里,“明日,我们去将最后一片碎片拿回来吧。”
他不想她身体和神魂继续虚弱下去了。
“只是拿回碎片里的灵力和记忆,暂时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说的是江辰安。
云卿佞想了想,“好。”
时间也不多了。
就还是舍不得容夙呢。
云卿佞靠在容夙胸膛上,汲取着他身上的暖意。
外面的雪终于是停下来了。
“哎,姑娘,公子,两位请留步。”
容夙与云卿佞离开茶肆前,茶肆老板叫住了他们。
“这是一位姑娘托我给您的。”茶肆老板将折着的纸拿了出来。
云卿佞茫然了,“给我的?”
茶肆老板温和一笑,“是给您的,我不会弄错的。”
云卿佞接过纸,倒没急着翻开,“掌柜,那位姑娘有说叫什么名字吗?”
“你瞧我这记性,忙得都忘了说了,那位姑娘啊,说是姓云!”
茶肆老板将纸带到之后,便匆匆离开了,“两位下次再来啊!”
“姓...云?”
云卿佞眨眨眼,抬头望向容夙,斗篷帽子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