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佞一把将搂着她的容夙推开,力气很是大,而自己却是匆匆下了床榻,往着殿门的方向去。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她想不起来...
容夙甚觉不对劲,一下,他便是到了云卿佞身后,手抵在门上,正好将她圈在怀里,而已经开了一些的殿门,重新被关上。
云卿佞极力稳住颤抖的声线,她转身极其冰冷道:“让开。”
眼神冰凉凉的。
凉得容夙心口一窒。
“卿儿...”
容夙怔怔伸出手,想要碰她。
“啪!”
却被云卿佞一掌挥开。
“我说了,让开。”云卿佞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仍旧那样冰冷。
她此刻垂着的手微微颤抖着。
容夙呆愣愣地放下另一只抵在门上的手。
云卿佞再次将门打开,就要离开,却被容夙从身后抱住。
他道:“不让。”
抱得那样紧,生怕她消失了。
“我不问了,卿儿,我不问了。殷祭让你做什么,我帮你好不好,你别走,你不要再用刚刚那样的眼神看我,你不要离开我。”容夙红了眼眶。
他以为她被他说中了心思,现在要离开他回去魔族。
一颗泪珠掉进云卿佞的颈窝处。
云卿佞再也忍不住体内的痛楚,“啊!”
魔气从她身上涌现,身上,手心,额间。
魔宫。
殷祭发现自己在云卿佞身上下的封印,竟然有了松动的迹象,便催动着她身上那几处封印中的魔气。
哼,云卿佞既然想打破自己体内的那几处封印,那便先受些惩罚吧。
“卿儿!”
容夙脸色一变,立刻将云卿佞抱回了殿中。
云卿佞痛苦万分,这些魔气就像是在啃噬着她的身体,如同在魔海里的时候。
她就算蜷缩起身子也不能抵消这痛的千分之一。
她额间的狐狸印记,若隐若现,显现出光芒时,立刻就有魔气覆盖上去。
而她手上的与青尾和青棘的契约,同样也是显现出来,却又被魔气覆盖。
原本就昏睡着的青尾和青棘,正有醒来的迹象,却又重新陷入沉睡。
“容夙...”云卿佞的记忆也是浮现出来,又重新被封住。
浮起,隐去,来来回回多次。
“我在。”容夙温声道。
而他的眼中却是布满血丝,只剩下了心疼和担忧。
他手上动作未停,给云卿佞送着光灵力。
原本被魔气封着的狐族印记,光灵力是无法通过它传到云卿佞体内的。
但此刻,狐族印记有隐隐冲破那魔气的迹象,还是能将一部分光灵力传到云卿佞体内的。
可惜,很少。
容夙却是恍若未觉,仍旧源源不断地送着光灵力,哪怕能缓解云卿佞一丁点儿的痛楚。
他早就将由神医再三叮嘱的话抛到脑后了。
“不要...”云卿佞忽然睁开双眼,抓住容夙的手,“不要光灵力,我能...忍受的。”https:/
此时记忆清晰起来,云卿佞眼中有一瞬的清明。
不过半瞬,痛楚又袭来,云卿佞强忍着颤抖。
容夙声音放得柔得不能再柔,“好,我不用光灵力。”
容夙嘴上虽答应着,光灵力却还是在继续着。
有着光灵力的传入,云卿佞确实好受不少。
她又是胡乱地抓住容夙的手,强撑着从床榻上爬起来。
拽着容夙的手拽得如此之紧。
光灵力又被打断。
容夙哄道:“卿儿乖一些好不好?”
云卿佞小脸煞白,说出后面完整的话便已经用了全部的力气,“不用...光灵力,这样就能...缓解...痛楚。”
下一刻,容夙的唇上就贴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两人的唇就这般贴着,并未有多余的动作。
容夙不敢轻易乱动。
云卿佞连唇都在打着颤儿。
他的卿儿,还真是会逞强啊。
容夙后退了一步,而后继续传入光灵力。
不知过了多久,痛楚消失,云卿佞眉头完全舒展下来,昏睡了过去,那些魔气也都恢复了平静,消失得一无所踪。
容夙此刻变得很是虚弱。
卿儿体内的魔气封印,如今他却是解不开,待他再恢复一段时日,应是能解开了。
而现在哪怕殷祭再在暗中对这些魔气封印做些什么,卿儿也不会再像今日那么痛苦了。
容夙将被子轻轻给云卿佞盖上,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后才离开了。
魔宫内的魔主也发现了,自己的魔气封印被容夙压下来了。
他拿起自己殿内的花瓶,往地上狠狠一摔,又像是不解气一般,踹倒了摆放这些花瓶的架子、桌椅以及殿内一切能踹的东西。
“滚!”殷祭一脚踹在跪在地上的魔侍上。
“是是是,魔主大人。”魔侍连滚带爬地出了这大殿,生怕走晚了一步,就被殷祭取了性命。
魔侍出了殿,刚走几步,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在殷祭手中捡回一条小命,殿中便飞出来一团魔气,锁住了他的喉咙,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是应声倒地。
殿外守着的侍女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拖去喂魔兽。”殷祭的话从殿内传出来。
“遵命,魔主大人。”两个魔侍凭空出现,将那已经倒地的魔侍拖走了。
殷祭从殿里走了出来,对着殿外站着的侍女命令道:“待吾回来之前,将里面打扫干净。”
“是,魔主大人。”两侍女跪下道。
殷祭往魔惜殿的方向走去。
待殷祭走后,两侍女立刻跑进殿里打扫了,不敢有任何的耽搁。
要是在魔主大人回来之前,还未打扫干净,她们的小命也要不保了。
王宫。
云卿佞缓缓睁开眼睛醒来,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
没有容夙的身影。
她坐起身来,往殿内四处寻视了一遍,仍旧没有容夙的身影。
容夙去哪了?
云卿佞回想起昨日晚上,她问容夙关于小以的事,容夙说了什么来着?
奇怪,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由神医满脸愁容地看着容夙,“主上啊,主上...”
“您这...”
”您这...”
由神医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唉,您这让我该说什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