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七干脆地喝下那一碗汤药,他最是讨厌喝药,但此时此景勾起了曾经的回忆,他也不曾想过,搭救他的叶家少君原来就是叶江瑶本人。
他知道了秘密,本想抑制不住心情与她道说美好,一想到她一门心思替兄报仇,他又将满心的欢喜藏掖了过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看外面的人手装扮和马车,似乎是西州的?”
听到叶江瑶的疑惑,叶小七当即回过神,恢复往常一副和煦淡然的样子,不由苦笑了一番:“我在半路遭遇追杀,应是冲着我家少主来的,恰巧在半路被西州来的一队人马给救下,西州的这位少君便是金天氏。”
“金天远舟?”
叶小七颔首点头,继续道:“他此次来盛京便是面见今上,应该是来邀功的。”
叶江瑶沉吟片刻后,外头突然响起一阵惊马之声。
她顿时眉头紧锁,望向叶小七淡淡道:“你先好生将养,我出去看看。”
她迅速推开门后,外面的声音霎时停了下来,她看到院场外有一位身穿盔甲的翩翩少年郎意气风发地牵着马匹,少年将缰绳交给了手下以后,回头瞬间发现了她的存在。
只见少年见着自己亦是面上一愣,继而细细打量一番,疑惑问:“这位姑娘好眼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可知我们是来自西州?”
叶江瑶的脸上快速闪过一丝紧张,心中有些无措,表面强忍着,回应道:“靖安郡公府叶家嫡女叶二。”
少年目含波光,朝她的方向走近,作揖道:“西州金天远舟见过贵女。”
紧接着,他打开屋内的门,伸手十分礼貌地道:“叶二姑娘,里边请。”
叶江瑶淡淡然地又进了屋子,彼时的叶小七正诧异了一瞬,看到金天远舟却是甩他一眼利剑般的眼神,转头朝叶江瑶温和道:“叶二小娘子过来找我一定是累了吧,不若先歇息片刻,待我身子将养半好,我便将二小娘子吩咐买好的锦绣烟云绸缎奉上。”
“你当真买啦?”叶江瑶不可置信。
他一个下人哪来的银钱去买?
叶小七和煦一笑,淡然回道:“既是二小娘子吩咐,鄙人自然是要办到,只希望二小娘子能够明白我的决心,我定是开始了解二小娘子真实为人,过往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我愿意一直陪在你和叶兄身边,今日我虽是叶家下人的身份,但我依旧是愿意在其身伴感恩当日搭救之命。”
“这就巧合了,今日你被金天远舟所搭救,那你是不是应该陪伴在金天公子身边报恩呐?”叶江瑶冷哼了一声。
不待叶小七回答,金天远舟先声一步:“我搭救他没什么,不在话下,不需要他的报恩。”
叶江瑶百思不得其解,刁难问:“这就奇怪了,为何金天远舟慷慨救人不图恩报呢?难道你们本就相识很熟?该不会是过命的兄弟吧?”
金天远舟正要一脸兴致勃然的回答时,叶小七出声制止住,抢先道:“叶二小娘子误会了,实不相瞒,北麟纯狐族与西州金天族本就是相识,两家来往甚密早已不成秘密了,金天少将军与我家少主很是相熟,搭救我本来也是举手之劳,不求恩报也是应的。”
“对对对。”金天远舟一派附和着。
叶小七继续道:“而我与叶兄不同,她搭救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本就可以见死不救,却慷慨伸出援助之手,此恩必报,何况留在叶家也是叶兄答应,二小娘子是还有什么介怀之处吗?”
闻言,叶江瑶荡漾起坏意的笑容,“没什么可介怀,如此也就罢了,我便是今儿方了解这么多,看来这一次多谢了金天少将军了,也来的正巧,要不然他给我买的上等锦绣可就泡汤了。”
金天远舟特意命人搬来一把椅子倒了杯茶,屋内甚是简陋,但有了金天远舟吩咐布置后,倒有了该有的雅致。
他亲自将茶盏递给了叶江瑶,神情甚是殷勤,“叶二姑娘尝尝我们金天族特质的茶叶,闻闻香气如何。”
叶江瑶轻轻靠近鼻尖浅浅嗅了下,露出惊喜:“清淡温雅之香,好好闻。”
“叶二姑娘如若是喜欢,我叫人多带点给你,可好?”
闻言,叶江瑶爽快答应。
此刻,叶小七却是将金天远舟淡淡一瞥,接着对叶江瑶道:“我与叶二小娘子可谓是冒着生命危险买下你最是喜欢的锦绣绸缎,叶二小娘子可否补偿我?这茶香雅静的很,我甚是喜欢。”
见叶小七看金天远舟的眼色不善,气势压人的很,叶江瑶强压着尴尬便是答应道:“也好,反正都是金天将军送的,你喜欢就拿去一些。”
话音落,这才看见叶小七的面色稍稍和缓许多,苍白的面也溢出了一丝颜色。
金天远舟好笑地先是看了看叶小七,转而对叶江瑶既客气又热情地道:“叶二姑娘,你应该不知道吧?北麟少主最喜欢栀子花香,这茶香其实就是他研制而成。”
“我说怎么味道带一点栀子清香味?”叶江瑶说着,再慢慢品尝了一番。
就在叶江瑶此时不经意间,金天远舟狠狠埋了叶小七一眼。
“我与北麟少主甚是相熟,自是了解他自小至今之事,我听闻他的未婚妻就是你,今日一看,我甚是啧啧一叹,只觉着便宜那小子。”
金天远舟话意刚落,叶江瑶顺着话意道:“我与他未有一面之缘,不曾见过他本人真面目,我也多番与家父提及退亲之事,大母去世骤然,如今需先守孝为主,我便是没有这番心思。”
闻言后,金天远舟洋溢出欣喜之意,感到意外道:“如此甚好,得亏你想退亲,他这个人见异思迁的很,明明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妻,却心里面想着另外一个女子,那女子见不着,他便日里夜里为其作诗,甚至描摹出画像,在北麟那可是千万少女排着队都想要看一眼他的完美大作。”
叶小七眼睫半垂下一片淡淡的丽影,唇角勾了勾,幽幽道:“金天少君无端提及我家少主作甚,不就是陈年旧事吗?仅仅为一位喜欢栀子花的女子作诗书画,为她朝朝暮暮罢了。”
“喜欢栀子花的女子?她是谁?”
叶小七无所谓地打了打哈欠,转移了话题:“聊着聊着有些困了,看来是刚刚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