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是用记忆将幸福延长的部分。请时光一起倒回2年前曾经幸福的时候。
阳光穿过榉树茂密的枝叶,随着枝叶的摇动而时聚时散。阳光不算刺眼,照在身上带着暖洋洋的感觉。
不二笑着对手冢说:“很适合约会的好天气,你觉得呢?Tezuka。”然后很暧昧的看了他一眼。
手冢有些无奈,他只是接了冰帝网球社迹部景吾的一个意外电话,才提早结束训练,这跟约会有什么关系?
不二站在路口停了下来,“Tezuka,我家就在前面了,祝你今天过得愉快。”
只剩下他一人走在街头了,抬头望了望一家精美的咖啡馆,从里面飘出浓郁而典雅的气息,就是这了。
在离门口不远的座位坐下后,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几乎连迹部君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摸了摸口袋才发现一向不喜欢带手机的他今天照样是把手机放在家里的。
一阵低缓的音乐在安静的咖啡厅里响了起来,门口进来一个讲电话的女生。
手冢淡淡的抬头,看到门口的女孩慌慌张张的掏出手机,按下通话键。本来他也没有在意,但听到女孩在电话里亲昵的叫着“迹部”的名字时,他还是怔了一下。
“喂喂,迹部么?我到了耶,你说的那个‘大冰块’在哪里来着?”
大冰块?手冢的嘴角有些抽搐,该不是他吧。
“呐?戴眼睛的?穿青学校服的?装酷的?”手冢听着女孩重复着迹部的话,越来越夸张的表情,以至于最后把目光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
女孩“啪”的把手机盖合上,向他走过来。近了些,才在幽暗的高脚灯的照射下看清女孩的样子。黑色的头发泛着淡色的金光,一双极美丽而清澈的黑眸,光这两点,她就已经是个美丽的女孩了。她穿了一件很简单的裙装,裙尾挂着不同颜色的流苏,很有品位的打扮。
落座以后,“你好,我是佐久间未染,你就是青学的手冢国光么?”带着淡淡异国的语调有一种说不出的好听,看手冢不说话,女孩有点着急了,“我国语说得不好。”
“你好,我是手冢国光,迹部?”手冢礼貌的说道。
“哦,迹部今天很忙很忙的,所以我就来看看青学的手冢大人是怎样的人。”女孩,不,佐久间未染说话的时候歪着头,骄纵的可爱。
手冢一时没有话接,搅动着咖啡杯中的银匙,担当着一个给人印象良好的角色。
“很像……”也许是个在国外呆久了的女孩,她很大胆的笑着。
“嗯?”手冢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和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女孩怎么说话?
佐久间未染抚平了裙上的褶皱,“如果手冢君很忙的话,那我可以先离开。”
诧异的抬头,才发现她有一双太过美丽的眼睛,微微上挑,流转风情的眼眸。
“迹部有什么事?”语调微微上扬,表现出说话人的疑惑。
“也没有什么事啦,只是说好久没有见到手冢了,想和你切磋一下球技,但是今天网球部有一些事,向日他训练的时候偷懒,迹部说要亲眼看他受完罚再走。”佐久间未染笑了笑解释到。
“哦。”手冢用小勺搅拌着杯中的咖啡。
“对了,”佐久间未染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惊呼出声,又说:“忘了告诉你了,我是代替迹部来告诉你的,他说如果有时间,想请你去他家做客。”
“做客?”手冢礼貌的重复佐久间未染的话,表示自己的疑惑。
“恩,不过说实话你真的很冷哎,北极熊和你在一起都想穿三层保暖内衣,迹部怎么那么喜欢找你啊。”佐久间未染吃了口抹茶慕斯,又继续说:“他一定是从赤道上的国家来的,不然怎么能和你呆那么久呐?只有冷热交替才能保证正常体温嘛。”说着,佐久间未染从包包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听到佐久间未染近乎于自言自语的话,手冢握着小勺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他好歹也是青学的网球部部长,这么说过他的,敢这么说他的,也只有她了吧。
“你……”手冢气结。
佐久间未染睁着她那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手冢,一副“我有错吗?我说的明明是事实啊”的表情。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手冢什么也说不出来。
算他什么都没说。
佐久间未染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表,抬起头来一脸兴奋的说:“我们走吧,今天迹部会开一个宴会啊,好像有请其他中学网球部的人来啊。”
手冢抬眼看了佐久间未染一眼,还没等他说什么,就被佐久间未染拉出了咖啡店。
“付钱。”手冢好心的提醒,却招来佐久间未染的一记白眼:“你好笨呐。我已经放在桌子上了。”
“……”手冢尴尬的被佐久间未染拉着毫无形象的在大街上飞奔。
真是的,明明看起来那么的瘦,可她的力气怎么那么大啊。
房间里的墙上,手冢手工做的黑色镜头框架项链被镶进琉璃工艺品里,上面古老的意大利文因为光线折射的效果而变得清晰:
生活在与你遇见的某种可能里。
——这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至少在佐久间天真的时候,它不曾出现在手冢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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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俯在吧台边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杯子里金黄色的**好久后,才慢慢移动到嘴边将它一滴不剩的一口喝完。
“呐呐,迹部你可不能这么消沉啊,至少在小染来之前要振作点嘛。”忍足轻佻的把手搭在迹部的肩上,玩笑般的说。
迹部抬头,密而厚的睫毛微微颤抖,然后沉默的低下头去。
“记住啊,这个宴会是你的。”忍足摇着整瓶royalsalute喃喃的说完后一小口换一大口的喝着。
“嗯哼,本大少会不知道?”迹部坐起身来,银紫色的短发,发梢稍稍有些外翘,银灰色的眼眸是很漂亮的丹凤眼,眼角有一颗泪痣,给原本俊帅的面容增加了几分魅惑妖娆。
『本大少是无与伦比的!』至少现在他的表情是这么说的。
“有……很不好的预感。”迹部透过欢笑的人群望向窗外,渐暗的天空被豪华的霓虹灯照得一片绚丽,醉意朦胧的意识里,看见小染瞪大眼睛望着自己,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而咯咯笑了起来。
面无表情的将酒瓶里剩下的三分之一连同瓶子一起向玻璃上砸去。
原本喧闹的大厅一下安静极了。
“迹部?”向日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盛怒的脸。
“嗯呢?迹部哥哥?”就在快窒息的环境下,刚从门口进来的佐久间从忍足的腋下钻了进来,看着迹部在嫣红的灯光下忽明忽暗的脸。无物可以抗拒的帝王风范。
“手冢?”反而是迹部的目光落在后面一脸冷酷的男生身上。
“对啊,我可是把他给请来的呢。”佐久间黑色的眼眸如同夜的流光,粲然清洌。
“迹部君?”
“抱歉,小染给你添麻烦了。”感觉胸口堵的慌,迹部还是神情是无比的华丽尊贵,很礼貌的站起来对手冢说道。
“不会。”手冢只是冷冷的回应。
佐久间左瞧瞧手冢右瞧瞧迹部,暂时安静的随意坐在了旁边的米色沙发上。忍足微微俯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惬意的佐久间,“小染,最近的你好像又变漂亮了。”
很受用的话,可听多了还是会感到厌烦。翻了翻白眼,对忍足的态度依然是置之不理。
忍足毫不介意的摸了摸鼻子,靠在椅背上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觉得手冢君怎么样?”
……
“很——好。”一句很简短的话被佐久间拐了三个调,让忍足笑出了声。
手冢回头,淡淡的扫视了大厅很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男一女。然后受迹部的邀请上了二楼。
“手冢君,网球社最近训练得不错吗?”迹部随意的问。
“嗯,大家都很努力。”
“不过冰帝是不会输的。”看着迹部自恋的语气却没有感觉到厌恶,也许这就是迹部的人格魅力吧。
“为什么不找大和部长?”不管算不算唐突,手冢还是问出了心中已久的疑问。
“我很看好你。”定定的看了他一会,迹部接着说:“总有一天,我们俩会在赛场上争锋相对。
这个刚进入网球社的一年级生迹部景吾,记得第一次看见他比赛时……
背后映着太阳的少年,这一个少年的表情是无与伦比的狂傲张扬.
他执着球拍,抬起手指抚着眼角泪痣的模样,如同天界降世的神子,睥睨天下,不可一世。
迹部景吾成了当时网球社唯一的一个一年正选,那是他证明的实力,那是他应得的荣耀。
就是这么一个嚣张的少年,和他一样的年龄,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一样是那么的完美。
总有一天他们会在赛场上争锋相对。
迹部仰起头,嚣张至极的对他笑了一下,转后离开了房间。
“迹部,我是不会输与你的。”手冢对着墙壁冷冷的说下自己的誓言,随着迹部往楼下走去。
“小染小染!”向日的语气微微上扬,显示出此时他极好的心情。
“嗯?”佐久间支撑着快要歪倒的小脑袋,眼睛朦胧处一片绚丽的光芒,看着舞台上有着忍足他们在跳舞的步伐,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向日!”迹部拉住向日“骚扰”佐久间的手,轻轻俯身把佐久间抱进了她的屋子里。
“手冢君,训练方案下次再谈吧。”压低了满身的傲气,迹部有些愧疚的说。
“没关系。”轻轻颔首,就离开了这个此时跟他很不相符的灯红酒绿的迹部家。
——这才是手冢和佐久间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没有很多的浪漫,到最后却真真实实的浪漫着伤害了很多的人。
假如他还有勇气支配自己的命运,就绝不会跳下感情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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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外面就是个阴沉沉的天,现在窗外竟氤氲着烟雾似的雨,佐久间整了整因为不老实睡觉而变得有些皱的睡衣,将桌上花瓶里的花换成了近乎于白色的淡粉色蔷薇。
房间里飘荡着帕歇尔贝尔的canon。
“醒了?”迹部闪进门,放轻脚步。
“嗯,头疼。”摇了摇有些晕眩的脑袋,佐久间懒散的把身子依在床头旁。
“还不想去冰帝吗?”想了很久,迹部还是问出了口。
“拜托,我现在才是国小学生,还不想这么早受老太太们的唠叨……”佐久间故意拉长声音,慢吞吞地回答他。
迹部看了看佐久间逐渐不耐烦的表情,没有再往下说。
“昨天看到手冢君了,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很好啊。”想起了忍足昨天问她的话,她一样这么回答。
“很美的花。”迹部的视线逐渐被房间里刚刚换上的娇艳欲滴的蔷薇花吸引住了,赞叹道。
“很喜欢蔷薇吗?”迹部随后问。
“一般。在花店里,它的表情看上去很孤单,所以我才把它买了下来。”
“那你最喜欢什么花。”
“桔梗。”
“桔梗?为什么不是玫瑰呢?”迹部好奇的问。
“谁都和你一样啊。”似乎不屑的瞄了一眼迹部,对他视玫瑰如命的嗜好不敢苟合。
“桔梗么?”影像中的桔梗的花瓣薄如蝉翼,很娇弱的花。似乎想到了什么,“象征爱情?”
“嗯?也不全是,应该是永恒却又无望的爱。”
“切,11岁的小丫头还什么爱呢。”迹部的语气顿了顿,心里反感的涌起一阵闷气。
永恒无望的爱。
他们之间,到底谁和谁,会得到这样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