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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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亭曾经点评她较真实在是准确。爱较真的人,也是言出必行的践行者。

那天,在第三食堂刷过学生卡后,夏央当真和他隔着张桌子,全程只在起身收拾餐盘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特务接头似的眼神。

季宴亭实在好笑,出去会她,“你这东道主当得实在潦草。”老公子自然不是真怪她,否则也不会应她对付这顿饭,甚至他还可以体贴她的顾虑,配合她的演技。

不过,有冷眼人偏偏生的柔软心,季宴亭这话本是句噱语,夏央到底报赧,总归自己多少喇叭腔的嫌疑。

一点亏欠感,夏央耿耿于怀到同老爷子的装裱基本步骤教学结束。季宴亭再次坚持送她回学校,夏央想要弥补的世故经起来,一点歉仄的口吻邀请他周日温居。

时机的玄,就在与让人莫测的一瞬之间,来去无声,亦不待人。

也就是这霎那之机,有人快慰点头,有人懊恼闷叹,叹自己还是冲动了。

原本她和徐未两个女生的温居,邀请一位师长辈,不那么相熟的异性朋友,好不唐突,又奈何言出如覆水。

回到宿舍,外面闷闷的,暑气还蒸腾着。夏央嫌热,也没什么胃口,不打算再出去吃夜饭,直接去卸妆洗漱。知春路离学校还有些距离,她还留了些日用品和换洗衣物在学校,有时上午学校有事,也还会在宿舍休息。

头发吹到半干时,她的两位室友回来了,她们也在看房子了,拉着她交流了几句。

夏央放下纱幔,戴上AirPods趴到床上,安静刷着自己的社交频道。

她上一条发布的是毕业展小视频,并留言给粉丝,近期忙着毕业,停更两周。

留言区依旧很多粉丝契而不舍要求博主开直播,上手写婚书购买链接,她挑了两条答谢,再次表示认真考虑过,只想分享中国文字的浪漫和中国文化,很感谢粉丝的关注和喜欢。

她清醒导师的叮嘱,爱惜羽毛。处理好这些,夏央也没忘通知徐未,明天的温居,她邀请了一位异性。

徐未秒速回复一条语音,中气十足地尖叫一声,问她什么情况。

夏央无奈地调低耳机音量,打字回去,[www.youxs.org,冷静!!就是帮我搬家那天跟你讲过的,赁到这套房子是托他人情的呀,昨天跟他爷爷教完课,不小心问了一句,我没想到他会答应……]

徐未:[so,咱要和一佛学教授,温居?忒诡异了宝贝儿……]

夏央哭笑不得,[……你就当和导师吃顿饭好啦,我觉得以他的风度,应该不会待太久]

徐未:[明天不用吃素吧,我为了我毕业大秀可吃草半个月了啊]

夏央:[……人家是教授,不是和-尚。炸鸡啤酒小龙虾,你要吃的照点,你上回说的那家涮肉有外送吗,再加一套涮肉,你们吃应该也差不多了]

徐未:[哈哈,那家能外送,妥了。明天接你,顺便看展]

次日午饭过后,美院美术馆里的人还熙熙攘攘,夏央一眼就看见了徐未的身影。

墨镜架在头顶,齐肩发束成一个短短发束,玫红色亚麻长裙配上174公分修长的身条。松弛的御姐范儿,走在哪里都是醒目的。

夏央小跑过去,“未未。”

徐未飒爽的一声宝贝儿,微微屈膝,“小鸟依人”状挂在165公分的夏央肩上。

“阿姐,我们直立行走好伐。”被她压得一晃的人娇嗔。

徐未白眼一翻,“被嫌弃了,哼,我是学不来你们南方姑娘的嗲。”

闺蜜间的嫌弃和吐槽只会更直白,对彼此的接纳也从来无条件。相视一笑,两人挽着手逛展。由上至下绕了一圈,再回到一楼展厅夏央的作品前,请同学帮忙拍了几张合影。

打卡完成,去新住处前,夏央要徐未陪她回宿舍,取上刚邮到的宜家LAGTRYCK落地灯。

她怕黑,怕些故事里虚无的东西,所以习惯留灯睡觉。对自己的空间固执挑剔的人,床头灯嫌刺眼,小夜灯嫌光线幽森森的,所以她独自的卧室,总要在房间的一角置一盏落地灯通宵亮着。

其实知春路这套住宅算是什么都不缺,家电家私几乎都是全新,连床垫的塑封膜都没有拆掉。只要规整好自己的东西,货真价实的拎包入住。

实则夏央也确实没有添置什么物件。一是陈家桥说出赁的本意是有人能爱惜照看这套房子,她也不愿意做什么自己审美的改动,赁的房子总归是有变数的,二者,她目前卡里的余额也不支持她非必需的支出。

等到了住处,她把徐未带来的紫色系花束拆到中岛台的花瓶里,送给她的一对限量版香薰蜡烛也分别拆在卧室床头柜和茶几上摆好,再和徐未两人一道组装落地灯。

一切搞定,清理好垃圾,二人靠在沙发里挑选今晚的外卖。

买汰烧样样不灵的两个人只能力求今天的温居饭看起来丰富。你一言我一语下单的时候,手机突然进来两条语音消息,意料外的来自沈仲寅。

她还没看清楚,沈仲寅的电话又拨进来了。

“夏央,你父亲那边的事情,现在什么情况你清楚吗?”

夏央一刹被问得有些发懵,“老师,我最近没有和他联系,是有什么事吗?”

“我画院的朋友跟我说书法篆刻组招新名额定了。应该是你父亲那边的官司关联到你,你现在有诉中民事诉讼记录,在个人审查环节出了问题。先抛开面试的问题,我建议你尽快和你父亲确认一下,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你都要搞清楚,家事我不好说,但你要有困难一定要跟我说。我也问了一圈,今年竞争激烈,审查格外严格,有人提出来,这么多人盯着,确实难办。”

夏央脑子骤地宕机一般,呼吸都滞了几秒。

沈仲寅是惋惜的,听她没有回应,语气也缓了些,“我看了,你如果有读博意向,可以报徐青山的。你是拿了高校教资的,院里的助教你也申请一下,我和张主任给你写推荐信。”

“老师,我……”她脑子里捣浆糊似得一塌糊涂,片刻失语。

沈仲寅也是长长一声叹息,“你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一天都在。夏央,人生很长,或许前面多些磨练也不是坏事,你的专业能力没人敢质疑,你更不用气馁或者有什么想法,先缓缓沉淀沉淀,焉知不是塞翁失马。”

她凭着本能说了声谢谢,便挂断了电话。

这一刻她才渐渐找回神思,她才发觉,其实自己的潜意识里是自信的。

如同沈仲寅所说,她自信自己的专业能力,也自信画院的这个名额她可以收入囊中,以至于从来没有思考过倘若不是她,接下来要如何打算,更不要说因为夏文义的原因。

徐未看着还有些发愣的夏央,着急忙慌问她出什么事情了。

夏央咽了咽,没说话。在茶几上拿了根烟点燃,起身去内阳台,推开窗户,倚在窗框上深吸了两口。

“怎么了?别吓人啊。”徐未急吼吼接了半杯水跟过去。

窗外有些燥热的风吹进来,夏央反而冷静下来,“画院去不了了,审查环节,说我有诉中的案件。”

“什么意思?你被人起诉了?为什么啊?扯吧,会不会搞错了?”徐未炮筒子的脾气,毛毛躁躁抢过她指尖的烟,自己吸了起来。

夏央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她约的季宴亭五点,现在差不多三点半,来回一趟应该来得及。

她立刻给夏文义打了电话,确定他暂时还住在家里,便急匆匆要出门。

“徐未,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家一趟,外卖到了你接一下,还有,我和季宴亭约的五点,他如果我赶回来之前到了,你帮忙先招待一下。”

“行,你开我车去吧。”

“不用了,我尽量按时赶回来。”

徐未看着话还没说完就进了电梯的人,喊着要她别着急,注意安全。

这头季宴亭取了订好的水果礼盒,准备去夏央的温居宴。

那日他是瞧出来夏央挂心对自己招待不周的耿耿于怀,怕是姑娘在心里憋一下午才一着急脱口而出温居这事。

应下是不想她总惦记这点不痛不痒的破人情,他也的确不打算待太久,毕竟姑娘单身独居,又是两个小姐妹的局,挑个得宜的礼物,顺道看看屋里还缺不缺东西,他也就打算回头了。

计划万全,总有无常。季宴亭才开车上路,就接到他母亲何宛平的电话。

老爷子午休后突然不舒服,已经让保健医生看过,说血压有点高没有大问题,只是父亲和他姐姐正出差去考察一个新能源项目,何宛平不放心,要他回去看看。

这刚驶出去的车子只得前方调头。

进屋的人卷携着些外头的热气,“爷爷怎么样?”

何宛平稀奇,平时最无所谓这些,还总要嗤姐姐就爱搞形式主义的人,怎么拿着个水果礼盒,“没什么大事儿,吃过药,在屋里歇着呢。这是给爷爷的?自个儿家里怎么还弄个礼盒。”

“嗯,懒得挑了,顺手。”想着夏央那该是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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