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些不是想为自己狡辩,我知道我做过的事对你造成了伤害,所以现在这样的局面,全都是我作茧自缚。」
「上次秦浩的婚礼上,你问我,为什么当初明明醒着,却没有推开你?」
怎么又提这件事?!
谢悠悠猛地回头看向他,蜷起的脚趾头已经秒速抠出一座万里长城。
薄兰栖捕捉到她的目光后,就紧锁住不放,亦如他一旦坦白自己的感情,就不会三言两语就结束。
他看着她,声音轻得不真切:
「那天我的回答是,我醉了。」
「但其实那只是冠冕堂皇的说辞,为了掩饰一个我从来都看不清的事实。」
他失神地伸出手,在指尖快要触碰到她脸颊的那一刻隐忍着停下,对她、也对自己,低声宣告:「我放纵你,不过是…放纵了我自己……」
主楼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此处清冷寂静,花房前近得几乎相拥的男女成了唯一的热闹。
玄卿站在远处树下,静静看着这一幕,眼底风雪四起。
第111章 准确地说,玄卿是我未婚夫……
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
只有檐下的风铃还在轻轻摇晃, 碰撞出的声音微弱而破碎。
谢悠悠望着面前的男人——曾经发了疯一样爱慕的男人、拼尽全力追逐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从来不肯回头看她一眼的男人。
现在……
却用深情的目光凝视她,说出她过去做梦都奢望的告白。
可惜错误的时间,让本该美好的事变得讽刺。
「太迟了……」她摇着头, 告诉他, 「薄兰栖,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
意料之中的拒绝。
开口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亲耳听到的这一刻, 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停滞了几秒, 紧接着,钝痛后知后觉漫开,比他想像更甚。
薄兰栖收回手,声音和神色同样落寞:
「我知道迟了。」
「察觉自己心意的那一刻我就明白。」
可还是忍不住抓着那几乎不可能的可能,向她坦白一切。
没处理好跟贺厉之间的事殃及到了他, 谢悠悠确实感到抱歉, 不希望他原本光明一片的未来被毁掉、害怕他生命受到威胁,这些也是出于真心。
但一码归一码。
她做的这些, 全都和爱他无关。
定了定神, 她说:「既然你明白,那我也就省去多余的话了。被你拒婚的那一晚我就已经放下了对你的感情,所以现在你跟我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 就算我还喜欢你,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这话让人不解, 薄兰栖问:「为什么?」
因为在这本小说里,所有悲剧的根源就是「谢悠悠」对薄兰栖的执念,那是「谢悠悠」一辈子的遗憾,也是扎在贺厉心里一根刺。
她能够想像,要是她现在突然答应和薄兰栖在一起, 贺厉会疯成什么样。所以她不能冒险,为了她的家人朋友,也为了这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
「反正我和你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她含糊地解释一句,接着又告诉他一件还没和任何人说过的事,彻底打消他的念头,「对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我就要和玄卿订婚了,对我而言他是和家人一样重要的存在,一旦做好当他妻子的觉悟,我就永远都不可能背叛他。」
在他破碎的目光中,她沉了口气,然后平静地往他心口补上最后一刀,「所以,刚才那些话我就当从没听到过,也请你以后都不要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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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宴会上的兵荒马乱,很快被即将到来的冬季音乐会赶到脑后。
刚放完假回去,乐团就开始最后阶段的魔鬼式排练。
一遍一遍地彩排,一遍一遍地拉着早就滚瓜烂熟的曲目,练到后来肩膀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这样的辛苦是值得的,她在这场音乐会里表现越好,离首席的位置也就越近。
那是她的梦想。
一定要亲手实现的梦想。
忙碌的间隙,她会留意着薄兰栖海拓事件的后续,据说迟迟调查不出结果,董事会的逼迫越来越紧,薄宇风头正盛,拿了好几单大生意,颇受赞誉,而薄兰栖却在公司坐冷板凳,处境艰难。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讲,罪魁祸首是那个写出狗血剧情的无良作者,但无可否认,确实也是因为她曾经的喜欢,薄兰栖才会招了贺厉那个疯子的恨,受无妄之灾。
生意场上的事她一窍不通,有心无力,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找大哥帮忙。
那头,谢时易正在前往薄氏开会的路上,两家代代交好,有不少的合作项目,所以,即便悠悠被薄家那小子当众拒婚丢了大脸,他很想直接跟薄家绝交,却也不敢真那么做。
好歹也是谢家未来的顶樑柱,很多事上必须保持理智,冲动一时爽,连累家人和公司只有哭的份。
但心里终究有气,所以对薄兰栖,他只能做到面子上过得去,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尤其最近薄兰栖负责的海拓项目出了事,他虽然不至于落井下石,幸灾乐祸,却也不可能伸手帮他一把。
所以,当他接到妹妹电话,说要他帮一帮薄兰栖的时候,谢时易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但确认再三发现是真的后,忍不住气急败坏:「帮他?悠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