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句话纯属下意识,毕竟薄兰栖除了拒婚谢悠悠外,根本挑不出任何错,柳慧心说完才反应过来,脸色立刻一变,不安地看向女儿,生怕她多想。
谢悠悠觉得母亲的担心完全多余,她早放下薄兰栖了,哪至于这般如临大敌?
忍不住笑了声,贊同道:「确实,贺厉虽然跟薄兰栖是表兄弟,可惜除了长相的几分相似外,他表哥别的优点全都没沾上边,挺冒失又虚伪的一个人。」
顿了顿,她又藉机补上一句,「听说他最近瞒着家里搞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正到处拉人投资骗钱,大哥你可别因为他是薄兰栖的表弟就给诓了啊!」
闻言,柳慧心眉头皱得更紧;
谢时易则是一愣,嘴里喃喃:「真看不出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哥你就是把什么人都想得太好,很容易被骗!」谢悠悠怕他不当回事,又严词厉色地提醒了一遍,「我没有在开玩笑,更没有夸大其词!贺厉真的不是值得深交的人,大哥你记住我说的!」
妹妹很少这么严肃,谢时易便将她的话认真记下:「好,都听悠悠的,大哥不跟他深交。」
他能听进去,谢悠悠心里稍稍松口气,换好鞋,她又看向一旁的柳慧心,再次澄清:「妈,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真没必要把『薄兰栖』三个字当什么禁词,上次他送我琴弓我也收下了,并没有什么想不通放不下,你也别再顾忌我什么。」
「琴弓?」柳慧心诧异,「那不是你自己买的?」
已经不爱的人,和他有关的事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以至于事后她都没想过要跟谁提一句,因而也忘了薄兰栖送她琴弓的事除了他们二人谁也不知道。
「是我拍下的。」谢悠悠简单解释,「我去拿货的时候才知道薄兰栖已经帮我付过款了。」
见母亲和大哥表情越发惊愕,一看就知道脑补了些什么,又无奈地补了句,「就两家之间维繫交情的礼节罢了,真的别多想,人家一心忙事业没有结婚的打算,又不是始乱终弃,说清楚了就行了,总不至于从此成仇人,而且我也没傻到撞了南墙还不回头,又因此生出什么非分之想。」
怕她又犯傻,继续苦苦追逐一个不爱她的人是一方面,但真正令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薄兰栖的这番举措。
那天的慈善晚宴,大家不都说薄兰栖一掷千金是为了讨好万家的宝贝女儿吗?怎么竟然是送给悠悠的?所以,后来有人传薄兰栖送悠悠回家并不是造谣?
柳慧心一脸复杂地向女儿确认:「那天他送你琴弓,也送了你回家?」
心里坦荡,嘴上自然也用不着遮掩,谢悠悠点头承认:「嗯,遇到点麻烦,正好他撞见,就顺手帮了忙,也顺便送我回家。」
听她说遇到了麻烦,柳慧心顾不上细品薄兰栖反常的行为,立刻着急地问:「什么麻烦?」
贺厉的事解释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谢悠悠本想随口敷衍过去,但转念又觉得不能错过这个让家人认清贺厉真面目的机会,于是隐去细节,大致说:「晚宴上贺厉说对我一见钟情,让我给他一个机会,我拒绝后还继续纠缠。」
柳慧心恼怒:「怎么这样!」
谢时易也沉了脸:「明天我就去贺氏警告他。」
大哥从小就爱护她,未来剧本里,他为了她去跟贺厉拼命,结果真的丢了命。
谢悠悠不希望在预见未来后还走到那一步,也不希望她善良的家人跟贺厉那个疯批有什么接触,于是连忙说:「薄兰栖那天已经帮我警告过他了,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再说我带着保镖,他也不敢怎样。」
谢时易表情还是很难看:「他最好是听进去了,不然我要他好看!」
听进去了吗?要真是那样事情就简单了,谢悠悠无奈地想,只怕贺厉不仅听不进去,反而醋意大发,对上辈子的情敌新仇加旧帐。
贺厉对付薄兰栖啊……
那就是神仙打架,不关她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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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万家的人正满脸堆笑目送薄兰栖上车,待车一走远,脸上的笑立刻散了,万父扭头,没忍住一巴掌扇向了女儿。
「啪」一声,惊得四周的路人都往这边投来目光。
万父一直都很宠这个女儿,家里都捨不得打她,更别提在大街上动手,但今晚是在是气得高血压都上来了。
他身为万氏掌舵,去哪儿不是风风光光受人巴结?今晚却对着一个小辈装孙子赔笑脸,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孽女!
「看看你干的好事!害我们万家脸丢光不说,还得求着别人不要中止合作,把更多的利益都让给他们!当初我就不该答应你去投资什么海拓项目!好处没看到,倒是惹了满身的麻烦!」
他越说越气,又要过去打人。
万母连忙拦住丈夫,求情说:「思莹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打她了!打坏了还不是自己心疼?」
万父恼怒:「我看她知错就怪了!刚才在饭局上还一直盯着薄兰栖看!明显就是贼心不死!」
女儿对薄家的宝贝继承人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对方真要计较起来,可不是脱层皮就能解决得了的!他也是拉下老脸,搬出两家祖祖辈辈的交情,还承诺海拓项目几乎全部的利益给薄兰栖,才勉强换来他同意。
好在那药没有真下到薄兰栖的酒杯里,否则,事情不知道要怎么收场!算计薄家继承人,也就万思莹这猪脑子想得出来!真以为睡了别人就能娶她进门当太太?想得可真美!依薄兰栖那个性子,不把万家挫骨扬灰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