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贾钰提剑出皇宫的时候。
荣国府内,那些被绑着的男丁已经被丫鬟奴仆重新松了绑了。
只有几个担心会被秋后算账,怎么也不肯让别人给他松绑。
荣禧堂,这个贾家爷们用来招待外客的正厅。
当中的太师椅上,贾母正面沉如水的坐着,而在她下方,乃是如今贾家的族长贾珍,他是长房长孙,论家族地位,比起贾政贾赦这两位叔叔都要高。
除了这两人,还有之前被吓晕过去的贾政,以及小辈贾琏,贾蓉。
甚至就连不能动的贾赦都被人抬了进来。
“父亲,老祖宗,这可如何是好!”最是沉不住气的贾蓉出声问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家简直就是无妄之灾,皇帝下令抄的是贾家,自然也包括了宁国公府。
自己在家,莫名其妙的就被通知,贾家要被抄了,所有人束手就擒,然后就被绑了。
连发生什么事都不清楚。
贾珍皱眉:“贾钰此子凶煞异常,非寻常人可敌,武威营一千多人,都被此子给杀了,但他走了,我们贾家总不能跟着他一起逃!”
他们之前见贾钰提剑离开,还以为贾钰是逃命去了。
可这么大的贾家怎么办!他们可不想亡命江湖,也不敢。
荣华富贵还没享受够呢!
贾珍看了一眼不能动,眼神中充满痛苦的贾赦,最终又把目光移到了贾政身上。
“二叔,贾钰此子,我不熟悉,你说该怎么办?”
贾政神情恍惚,他还没从贾钰屠杀武威营的血腥手段中回过神来。
太可怕,简直就如同妖魔一般。
听贾珍来问他,贾政的身子本能就是一抖,又想起了贾钰屠杀武威营的场景。
他只感觉胃部一阵痉挛“呕~”
干呕了几声,贾政不断的摇头:“你别问我,我也不清楚。”
他对于贾钰,最多就是知道这个名字而已。
以前这个小透明在府中,根本没人去注意他。
贾琏皱着道:“老祖宗,诸位叔伯兄弟,我那位三弟,自来在贾家就少有与人亲近,家中也就只有迎春妹子,常带着探春惜春去看望他,这些日子黛玉表妹有和他来往。”
贾琏今早是在一个窑姐的被窝里,被士兵带走的,得知贾府要被抄了,整个人都傻了。
这些日子家中发生的事,他当然清楚,但听闻贾钰的凶威,他哪里敢去招惹。
又因自己院子离的贾钰院子近,索性就天天住在勾栏窑姐处。
“现在说贾钰的事还有什么用!”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贾母抬起头,叹息一声:“那个逆孙已经走了,现在是要想办法如何让我们贾家度过这一劫。”
贾钰走了,不但杀了绣衣卫,还屠戮了武威营,这些罪责都得贾家来承担。
谁让贾钰是贾家的人呢!
贾政干呕完,又端着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有些虚弱道:“如今之际,只能全力发动我们贾家的人脉了。”
“趁现在宫里还没旨意下来,我们去找那些老亲家,让他们帮忙说些好话。”
贾珍点了点头:“可惜,如今我们贾家在朝中没有其他关系,我们四王八公,这些武勋捆绑的太紧了,但无论如何,此次我们贾家遭难,要请他们出手,帮上一帮。”
一旁的贾政有些犹豫,今天在朝堂之上,最开始的确有四王八公的人为贾家说话,可后面依旧没什么用。
“恐怕四王八公也不会出大力。”
贾母无奈的摆手:“现在危机关头,还管他们会不会出大力,能去求的,都去求!像一些老亲家,王家,史家等这些,你们都亲自去。”
“至于那些武勋世家,就派下人去,这么多人一起出力,总得有个效果不是。”
“还有老身等会也亲自去皇宫一趟,求上皇恩典。”
“不!”一旁的贾珍皱眉道,众人疑惑的看了过来。
贾珍连忙解释:“我们在去求这些人之前,必须要先做一件事,处理贾钰。”
贾母有些不开心:“珍哥儿,你怎么这般不知轻重呢!那个逆孙都已经逃了,我们能怎么处理,现在是要赶紧把贾家保下来。”
贾珍坚定的摇了摇头。
“老祖宗,贾钰是已经逃了,可在外人,包括我们那些老亲家看来,贾钰还是我们贾家的人,他犯下如此大罪,这些老亲家就算想保,也保不住。”
贾母沉默,杀绣衣卫,杀威武营,怎么可能有人保的住贾家。
而贾珍又道:“但我们可以把贾钰这个祸根逐出贾家,移除族谱。”
逐出族谱,在这个世界那可是很严重的惩罚。
“只要把贾钰的名字划掉,我们再和老亲家解释,这都是贾钰的个人所为,与贾家没有关系,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
贾容贾琏都是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贾政稍微犹豫了半晌,也是跟着点头。
贾母无奈叹息一声:“移除族谱倒是容易,可别人会信吗?”
贾珍不再说话,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呢!
贾家如今所求,不过是一线生机,就算不能保留荣华富贵,至少要留得性命。
要不然,杀绣衣卫,杀武威营的后果太严重了。
以贾家的情况,根本承受不起。
之前还能留下女眷,如今恐怕连女眷也不会好受。
全家问斩都有可能。
“那就这么办吧!”贾母也看出,这是无奈之举。
当即,也来不及开宗祠,便匆匆忙忙将贾钰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
贾母也换上了超品诰命服,让家中儿孙,去各家求救,而她则准备进皇宫,求见甄老太妃。
也在这时,忽然就有下人来报,有天使驾临。
若是以往,只要不是传旨给贾母的,贾母都不用去。
可如今贾府这般情景,哪敢怠慢,立刻就让鸳鸯扶着她去了荣禧堂,于此同时,又把家中的太太小姐,老少爷们都叫了过来。
包括准备出发的去找老亲家的贾政,贾珍等。
直到看见堂中站着的夏守忠,贾母脸上更疑惑了。
这位可是当今陛下身边的大太监,传旨而已,哪里需要他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