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荣樱下楼吃早餐,还没下完楼梯便听见客厅传来低声讨论的声音。
听上去还有不少人。
她一手扶着楼梯走下来,望见沙发处站着不少西装革履的人,有青年也有老年,个个看上去面色严肃,一派学术渊博的模样。
“这是——”在开保密性会议?
她看向最中间的傅北城,或许她应该回避一下?
而傅北城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朝荣樱走来,语气温柔的冲她说道:“我请他们来帮你看一下病情,兴许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原来是医生。
荣樱不言,反而向后倒退两步,满脸写着抗拒。
她的病情如何,自己再清楚不过。
“不必了。”
她小声呢喃,一边向后倒退,右腿不小心撞到一边的凳子上。
若不是傅北城及时扶住,她差点摔倒在地。
这个动作更是吓坏了一边的几名专家。
“傅太太您没事吧?”
“您现在处于敏感期,千万不能磕着碰着,否则问题会非常严重的。”
只是轻轻碰了下,对荣樱来说并不严重,可是到了几名医生的嘴里,怎么有种她马上就要升天的意思?
闻言,傅北城手上的动作放轻,小心翼翼扶着她坐在沙发上,眉眼中显而易见的担心。
“傅太太您别紧张,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详细的情况,这样才好研究治疗方案,知道下一步怎么做。”其中一名老者推了推脸上的眼镜说道。
荣樱觉得他们大题小做。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真的没你们说的那样严重。”
除了偶尔的呕吐跟眩晕感之外,并未感觉她正处于什么敏感期。
其中一名年轻的医生蹲下身,动作小心的触碰她的小腿。
“你干什么?”
荣樱一惊,下意识伸出腿想踢开他,但是想到他们是傅北城专程请来的专家,冲动又被她强忍下来。
就连傅北城也眉头紧皱,伸手拦住医生的动作,“你想做什么?”
“刚才傅太太的小腿撞到凳子上了,我想帮她看看伤情。”
说完,他动作很轻的卷起荣樱的裤脚,严谨的态度仿佛正在做一件极为神圣的事情。
就连荣樱也不由得愣住,真有那么严重?
光洁的小腿裸露在众人的视线中,傅北城侧开目光,若不是面前几位权威专家能救人,他真不喜欢有人盯着荣樱看。
哪怕是小腿也不行!
“这,这怎么可能?”
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惊愕的望向身后年长的专家。
“什么意思?”傅北城也垂眸看了眼她的小腿位置,皮肤白皙,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荣樱不解的看着面前几人皆是见鬼的表情,她将裤脚拉下来,口气淡淡:“我刚才说了,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她又不是玻璃人,哪那么容易受伤?
头发花白的老医生走到她面前,声音苍老但有劲,“傅太太,您确定自己是败血症中期吗?可以给我看一下您的确诊报告吗?”
荣樱与傅北城对视一眼,她点头轻声道:“可以。”
看见荣樱上楼,傅北城问着医生,“您有什么问题吗?她的病到底能不能医治痊愈?”
老者拄着拐杖,高深莫测的摸了摸白胡子,“我们现在怀疑,您太太可能不是败血症。”
“您说什么?”
“我现在需要准确的检查报告参考,看过之后才能给您答复。”
傅北城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向来手握主动权的男人,此刻面带慌乱,“如果不是败血症,那会是什么?我之前也看见她突然流鼻血不止的样子,整个人的气色非常差。”
“流鼻血不止
的原因也有很多,可能是血细胞凝血能力不好,又或者鼻黏膜受损,而且根据刚才的症状来看,她这不是败血症最显著的表现症状,通常败血症患者会——”医生的话还没说完,楼梯上响起脚步声。
荣樱将报告递给老者,转头冲傅北城说道:“那你们先聊,我上楼了。”
她不想看见医生一脸惋惜的模样,也不想听见任何安慰的话。
与其坐在这里再次面临绝望,还不如逃避离开。
“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你的。”
傅北城握住她的手,眼神无比坚定的望着她。
不管结果是好是坏,他都会陪着荣樱。
手心里暖烘烘的,荣樱目光直勾勾的望着他,此刻思绪万千。
几名专家站在一起小声议论,大概五分钟后才来到两人面前,为首的老者眉头紧皱,“傅太太,我想问您几个问题,这段时间你是否有出血不止,或者磕碰一下就身上青紫的状况发生?”
“没有。”
荣樱面色疑惑的摇头,“怎么了?”
“通常来说,败血症病人也叫做‘玻璃人’,因为他们非常脆弱,哪怕稍微刮蹭一下都会皮肤青紫甚至出血,从你刚才差点摔倒的状况来看,完全不像是中期病人,可是确诊报告的指标上又确实是败血症,我们手上仪器有限,你最好还是去医院重新做个检查。”
闻言,荣樱跟傅北城皆是愣在原地。
“你的意思是......医院误诊?”傅北城面色阴沉,若不是他执着请专家来家里,他跟荣樱到现在都沉浸在悲伤中。
医生将检查报告重新还给他,“这个我们不敢打包票,但太太的情况确实不符合败血症特征,至于您刚才所描述的流鼻血跟面色苍白现象,也可能与休息不足有关。”
总之,现在还是先去医院检查一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