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廷傲是真情实意地撒个娇,那伊夙蓉还能真情实意地yue一下来故作揶揄,可偏偏他不是。
说是撒娇,他那表现还根本达不到撒娇所需要的“含糖量”;要说不是撒娇,这行为貌似还没有更好的定义。
伊夙蓉刻意无视他语气之中的那份暧昧以及对她撒娇的意图,绷着脸靠了过去:“殿下都伤着哪儿了?”
她可以勉强骗过自己,却过不了廷傲这一关——红晕已经在她面颊上开始蔓延开。
廷傲故作无奈道:“若是蓉儿多看我两眼便不难知晓,我浑身上下都受了伤,是不是该先将衣衫尽数除下?”
伊夙蓉心头一紧,说不清是在为他担忧、心疼,还是害羞、胆怯,她还是只能极力压抑着自己,故意低着头不看他:“我只能为殿下粗略处置,若是殿下伤势严重,还请立即回行宫休养。”
廷傲却故意叹了口气:“今日赛事尚未完毕,我怎能离场?”
伊夙蓉当然也知道今天的赛事不只有一个,接下来还有好几场比试,可听他这意思,似乎接下来还要参与其他赛事,她不禁皱眉。
一边抬手为廷傲除去上衣,一边说:“殿下都已经受了伤,即便伤势不算严重,也不好再参与其他赛事,若是伤势扩大,会对身体极为不利。”
几层上衣除下,廷傲的胸膛展露在伊夙蓉面前,她忍不住先看了眼那旧伤的位置,还好,已经痊愈,可如今,他的肩上、手臂上、胸前又添了些新伤,相比后背之上也有不少跌打伤。
伊夙蓉先着手为他处理那几处箭伤,特别是左臂上的那处箭伤,虽说是擦伤,可却有些深。当时的那一箭,若是廷傲没能躲闪及时、箭伤再偏移一点,就会将他整条手臂射穿,相当凶险!
伊夙蓉紧紧皱着眉,忍不住说:“殿下伤势不轻,无论今日还有什么赛事,都不宜参与。”
廷傲却故意问道:“可我若不上场,蓉儿会盯着谁看?”
伊夙蓉面色赧然,故意低声说:“即便殿下在场,我也断然不会一直盯着殿下看。”
“是么?你没有一直注视着我?”廷傲抬起手,动作极其自然地抚着伊夙蓉的头,“那我表现得那么积极,岂不是在白费力气?”
“……殿下!”伊夙蓉一时间羞赧不已,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可紧接着廷傲又说:“玩笑而已,蓉儿别当真。既然已经上赛场,岂有不尽全力的道理?”
伊夙蓉叹了口气,却也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男人不是真那么幼稚。
“唔……”伤口消炎必定很疼,廷傲不禁发出一声轻哼。
伊夙蓉故意说:“若是疼痛难耐,殿下不必强忍着,反正这儿又没有别人,殿下不必因为顾及颜面而强撑。”
廷傲立即表示赞同地说道:“嗯,蓉儿所言极是。”
说完,他忽然起身,另一只手将伊夙蓉环住,将下巴垫在她肩上,几乎整个人趴在伊夙蓉身上。
伊夙蓉大吃一惊:“殿下,你……”
廷傲却故意长舒一口气:“嗯,好多了。”
“殿下,快起来!若是让别人看见……”
“放心,不会有人进来。”
伊夙蓉心中紧张又无奈,可也只好继续为他处理伤口,一心想着尽快为他处置完毕,便可趁早离开。
可廷傲又在她耳边低声道:“若是能得蓉儿香吻,痛疼便可尽除。”
伊夙蓉咬着唇,干脆不理他。
可即便他不刻意撩骚,此时的她也根本无法平静——他炽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时而轻轻打在她的脖颈,时而掠过她的脸颊,频繁搅动着她的神经,让她心神不宁。
好不容易为他处理好几处肩上,又三番两次提醒后,廷傲才终于肯放开这怀抱,她才好继续为他处理身上的各处跌打伤。果然如意料之中,他背上青一块紫一块。
这些伤都不是上两次药便能痊愈的,最好是在药物之外加之针灸按摩才能疏通经络、使淤血尽快散开。可这会儿伊夙蓉也只能为他涂抹药膏而已,哪有时间为他针灸按摩。
“眼下我能为殿下做的也只有这些,还请殿下稍作忍耐,等到回行宫之后,才好进行更加精细、妥善的处理。”
伊夙蓉刚要起身走人,却被廷傲忽然拉住,她整个人直接栽倒在他怀中。
“殿下!”
廷傲却故意端着一张貌似严肃的面孔:“我腿上还有伤呢。”
伊夙蓉一惊,虽然觉得他应该没有说谎,可她还是只能说道:“那……那也只能留到之后……”
“嗯?可我腿上的伤也不轻呢,蓉儿不心疼吗?”
伊夙蓉不禁咬住唇,抬眼望着廷傲,目光中明显带着几分怨念。
这男人,可真是……
廷傲却忽然笑着说:“罢了罢了,不逗你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捏着伊夙蓉的粉颊,“我可并非想故意装可怜博蓉儿心疼,只是想稍稍提醒蓉儿,外面繁花似锦、蜂蝶成群,蓉儿可别被它们迷了眼。”
伊夙蓉当即翻了个白眼,立即起身。这男人竟是怕她被别人给“勾引”而特地来跟她“强调主权”的?他把她当什么人了!
哎,不对,他和她之间可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也没定亲,目前也没有成亲的打算,她可有权利也有自由被任何人“勾引”。
伊夙蓉故意对廷傲说:“既然殿下也知道外面繁花似锦、姹紫嫣红,那自是应当捡那最美艳动人、芳香四溢的花才是呢。就不劳烦殿下担忧了。”
说完,伊夙蓉便离开了廷傲的营帐,又打算前往下一个营帐,但才刚出来,却被告知,其他人的伤都已经处置完毕。
回想起她离开营帐前,廷傲的那个眼神,似乎是显得有点可怜巴巴,伊夙蓉对自己说:“千万不能对那男人心软,他就是在卖惨!”
此时,身边不远处传来个声音:“咳咳,蓉姑娘,你方才在瑀王殿下的营帐里停留的时间,似乎有些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