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那美人却皱着眉、略显委屈地问道:“公子不喜欢我吗?”
华承欢眉头紧锁,不知该如何作答。他身边的伊夙蓉正歪头看戏,她倒是好奇, 华承欢究竟是真柳下惠,还是装出来的柳下惠。
华承欢紧紧绷着身体,双手也依然放在膝上,紧紧攥着衣服,这会儿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那美人环着华承欢的脖颈,宛若一支青荷挂在他身上。美人开口,声音娇嫩欲滴:“公子,我名为‘翠萝’,公子倒是好好看看翠萝呀。”
瞅着华承欢那副额头冒汗、几乎紧张尴尬到脚趾抠地的模样,伊夙蓉着实有点不忍心看,于是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到别处,只见其他美人也已经纷纷找到“归宿”,此时场中气氛变得愈发奇怪起来,似乎其他人也没几个表现得像华承欢这么紧张局促。
煌国风气比较开方,而这些女子,大约正是皇上今晚“赏赐”给群臣百官们的福利。其实方才也有一女子向伊君逍翩翩而来,但伊君逍稍稍抬了下手,女子会意,便“飘”到了别处。
众女子宛若烟花般散去后,场中迅速又进入下一组表演,可此时这表演倒像是在“遮掩”。
而最令伊夙蓉无法忽视的“风景”,就在对面——廷傲的怀中,也正依偎着一位美人,且廷傲的反应可不像华承欢这么僵硬,他可是抬手将美人抱在怀中,似乎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伊夙蓉望着这般“风景”,顿时火冒三丈。可她又没法大吼大叫,更不能直接冲过去,只能瞪着眼瞅着,简直气到不行。
这会儿身边的华承欢已经是焦灼不已,已经忍不住对美人说:“姑娘还是去别处吧,我……我实在是……”
“嗯?为何,公子不喜欢翠萝吗?”美人一脸天真无辜的模样,让人很难不动恻隐之心。
华承欢紧紧抓着衣服,依然死死撑着,故意不去看怀中美人,视线忍不住飘向身边,想着给伊夙蓉个眼神,让她帮忙想想办法。
此时的伊夙蓉心烦意乱,瞥见华承欢那满头大汗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白眼道:“欢公子若是喜欢人家,就好好待人家;若是不喜欢,就赶紧拒绝。半推半就,算什么男人。”
一听这话,华承欢顿时也火了:“姑娘,你赶紧去找别人吧,在我这儿久留无益,我言尽于此,还请姑娘自便。”
翠萝叹了口气,虽然眼中满是不舍,却也只好离开。
可对面廷傲貌似跟怀中那女人正“你侬我侬”,丝毫没有要分开的意思。
伊夙蓉心中更是火大,急需个口子来发泄火气,不巧,华承欢成了那个“倒霉蛋”:“欢公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看你那青涩、局促的模样,就知道你对男女之事毫无经验可言。倒不如借此机会涨涨经验,又没人会嘲笑你。”
这番话让华承欢也有些火大,他扭过头,皱着眉盯着伊夙蓉,低声道:“对,我是毫无经验可言,如此说来,蓉姑娘便是经验颇丰了?哼,堂堂大家闺秀,怎么能说得出这种话来!”
华承欢这口气并非讽刺,而是明晃晃的说教和数落,伊夙蓉更加火大,干脆和华承欢针锋相对:“我经验丰富与否,与欢公子有何干系?又怎么轮得着欢公子来指指点点了?”
华承欢也难得来了火气,毫不示弱:“女子当以名节贞操为重!”
伊夙蓉更更火大,不禁想要质问华承欢有什么立场来对她说这话:“我又不是你华家女子,欢公子对我说这话,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些?欢公子倒不如先管好自己!”
这话说完,伊夙蓉便起身离席。虽然心中火气很大,可伊夙蓉的动作依然小心翼翼,不能引起太多注意。她忽然离席,倒不是因为跟华承欢吵架吵不过,而是看着对面的光景太来气,实在是忍无可忍。
可华承欢却以为伊夙蓉是被他给气走的,虽然火气未消,可眼看着伊夙蓉离开,他心里却有些焦急,犹豫片刻,也弓着身、低调离席。
为了远离喧嚣,一个人透透气,伊夙蓉离开广场、穿过回廊,来到花园。可她才站定没一会儿,竟看着廷傲从对面走来。虽然心中惊讶不已,可伊夙蓉还是故意背过身去。
廷傲却难得略显粗鲁的将伊夙蓉的身体扳了过来,直接质问道:“你难道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伊夙蓉自是无法理解他这番质问口气是怎么回事,可既然他都已经这么问了,她便也不再遮掩:“有啊,当然有了,我想问问殿下,怎么抛下那美人,忽然跑到这花园里来了?”
廷傲竟以相似的口气也对伊夙蓉说:“我倒是也想问问蓉儿,怎么舍得抛下身边那公子,一人来此地?”
“哈?”伊夙蓉当然知道他口中所指之人是华承欢,因此纳闷无比,“你说什么呢?为了掩饰自己的行径,就随便拉来个人来给你挡枪吗?”
廷傲却也来的火大,质问道:“哦?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没看到?”
伊夙蓉顿时恼怒又纳闷地抱起肩:“哦?那殿下倒是说说,你看到什么了?”
廷傲上前一步,将伊夙蓉逼到廊柱边,压低声音质问道:“你主动往那男人身上靠,究竟是为了气我,还是有什么其他隐情?”
“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主动往他身上靠?哦,你是自己有问题就要无端给我也扣个罪名是吗?”
这会儿,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息,简直如同伊夙蓉跟寒廷傲在一起时无数次吵架现场的复刻,一瞬间,仿佛梦回前任。
廷傲竟也不肯退让一步,怒火中烧地继续质问:“我给你扣罪名?你自己做的事难道还怕别人说吗?”
“我自己做的事?你分明是脑中想什么就觉得我做了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倒是你,若是舍不得那温柔乡为何要过来跟我找别扭?你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