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5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15

斯内普提着心走进卧室。

卧室里空无一人,只有浴室隐隐传来水声。

魔药大师如释重负。

时间太短,他还没想好怎么旁敲侧击。

两分钟后,水声归于平静。

半分钟后,浴室门打开。

氤氲的水汽争先恐后扑出来,卧室里刹那间被白雾占据,斯内普眯起眼,在一片白中看到阿塞斯赤裸的上半身。

阿塞斯只围了一条浴巾。

斯内普意识到这一点,心跳陡然加快。

阿塞斯明显没想到斯内普那么早上来,往外走的脚步顿了顿,“西弗?你改好魔药课本了?”

斯内普现在特别不乐意听到另一个斯内普出现在阿塞斯嘴里,语气不自觉染上不快。

“你很希望我浪费我们独处的时间去给他改魔药课本?”

“……当然不是。”

阿塞斯一边说,一边拿来浴袍替换浴巾,挡住斯内普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划过的视线。

他们还要聊点正事,这把火不能太早烧起来。

起码得等他们聊完。

唔……不过也不能聊太久。

他们憋不住。

阿塞斯心里默默计算了下,预留出十分钟时间。

然而这番动作落在斯内普眼里,就成了另一种意思。

看着被拢得端端正正的浴袍,他脸色一沉,突然站起身,在阿塞斯疑惑不解的眼神中走过来,扯开刚绑好的带子。

“不是你说的吗?今晚继续。”

话落,他径直吻了上来。

阿塞斯诧异于魔药大师的主动,没来得及配合,唇齿相撞,痛得两人同时嘶了一声,但都舍不得中断这个吻。

肉送到嘴边,没理由不吃,阿塞斯熟稔搂过斯内普的腰,往床边移动。

斯内普还没洗澡,不想弄脏床,便指着反方向的浴室,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阿塞斯秒懂,调转方向。

两人交换着气息,踉踉跄跄跌入浴室。

浴室门被一双手带上。

淅淅沥沥的水声再次响起。

氤氲的水汽也再次充斥整间浴室,直到夜半时分才散开。

夜色如墨,没开灯的卧室昏暗一片,透过半敞的窗户可以看到繁星密布的夜空。

月光照到卧室的大床,给昏暗的房间带来一点光亮。

这点光却不是斯内普想要的,他闭着眼,昏昏沉沉在睡着和没睡着之间徘徊,被光一照,睡意直接消散大半。

恰好这时感受到身边热源突然离开,他没经过多少挣扎就睁开了眼,哑着声音问:“你去哪?”

阿塞斯在阴影处停下来,声音听着莫名沉闷。

“我去拿点东西,马上回来,先别睡,我有话跟你说。”

斯内普含糊应了声。

房间内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没多久就停了。

身边的床忽然陷下去一块,斯内普撩开被子,盖到刚躺下的阿塞斯身上,“你要说什么?”

阿塞斯沉默了一会儿,摸索着找到斯内普的手,塞进去一样东西,斯内普拿过来借着月光一看,霎时精神了。

这是他好奇一晚上都没得到答案的纸条。

“这是什么?”

他边问,边打开纸条。

有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他额头上,借着月光,他看到一行熟悉的字体,动作顿时僵住。

“明天去看看她吧。”

耳边,阿塞斯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又无比沉重,好似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跨越千山万水,竭尽全力才让他听见。

斯内普瞬间觉得手里的纸条变成烫手山芋。

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我……”

他想解释,又觉得怎么解释都有些苍白,因为他确确实实打算去看望莉莉,甚至做好了阿塞斯不同意他就悄悄去的准备。

“不是你想的那样。”

憋了半天,他只挤出了一句无力的辩解。

阿塞斯置若罔闻,仿佛没听到这句听起来没什么说服力的话,自顾自地说:“我问过小——西弗勒斯了,她假期要去姨妈家住一段时间,这上面是地址。”

“还有,我们之间得有个人留下给西弗勒斯上课,我脱不开身,没办法陪你去,如果找不到路,我明天找人送你过去。”

“够了,别说了!”

斯内普从未觉得阿塞斯说话让他如此难受。

无论是井然有序的安排,还是属于他却象征着另一个人的教名,都不该出现在阿塞斯嘴里。

“我不去了。”

斯内普极力忽略心底的遗憾,将纸条揉成团,扔出窗外。

阿塞斯抬手一招,小纸条重新飞回到他的手上,被他强行塞到斯内普手里。

“西弗,我不希望你未来后悔,更不希望这件事成为我们之间一根拔不掉的刺。”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斯内普握着纸团,难以抉择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阿塞斯知道他在犹豫什么,轻笑着捧住他的脸,缓慢靠近,鼻尖碰到的时候,停了下来。

此时,他们四目相对,是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坦诚的距离。

斯内普看到阿塞斯眼中袒露的爱意,那是他看过无数次仍旧会为此心尖发颤的浓烈情感。

“我等你回来。”

只此一句,大力撞击胸腔的心脏停滞一瞬。

随即变成更为温柔地跃动。

噗通、噗通……

一下、两下、三下……

源源不断的爱意自胸腔喷涌而出,流至每一根神经、每一段血管,将他带入令人目眩神迷的幻境中,他的灵魂似乎一分为二了,一部分自愿溶于爱,一部分虔诚献出爱,但无论是哪部分,都让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一个事实——他深爱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就在他眼前。

“阿塞斯。”黑暗中,斯内普眼睫在轻颤,汹涌的情绪几乎将他冲击得溃不成军,声音也跟着颤抖,“我爱你,只是你。”

阿塞斯珍而重之吻上他的眼睛,“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那你在怕什么?”

斯内普不解,他今天看得明明白白,阿塞斯就是在怕。

“不一样的,死亡和回忆是世界上最好的画家,它们每落下一笔,都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美化,所以活着的人永远要低一头。”

阿塞斯自嘲一笑,“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是我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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