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番外——马尔福自述

我是德拉科.马尔福。

我第一次见到阿塞斯是在他的生日宴会上。

那天的阿塞斯很耀眼,所有人都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很奇怪,我竟然也想看着他,爸爸让我和他交朋友,我磨磨蹭蹭地去了。

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交朋友,尤其是和太过耀眼的人,所以我去了也只是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令我惊讶的是,他竟然主动向我伸出了手。

当那双温暖的手落在我的头上的时候,我在心里默默宣布,他就是我的朋友了。

我很开心,他没有拒绝。

再次见到阿塞斯,是在落日昏黄的对角巷。

那天我从父亲嘴里又听到他对救世主的夸赞,我又羡慕又烦,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成长的路上一直有一个无法超越的同龄人压在你头上的感觉,反正那时候的我很烦也很生气,所以我一个人偷偷跑出来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迷了路,回不去了,我一个人走了很久,看到阿塞斯那一瞬间,我比看到爸爸要开心,他把我送回了家,还答应再来看我,他真好。

他真的来看我了,不过带着另外一个人,一开始我有点讨厌那个人,可那个人竟然用魁地奇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在魁地奇和阿塞斯之间犹豫了好久,最后选择了魁地奇。

后来的我很后悔,如果再有一次,我一定会选阿塞斯。

我终于十一岁了,那是我第一次来到霍格沃茨,我看到了救世主,我上去和他交朋友,没想到他竟然拒绝了我(画小人戳哈利)他怎么敢!怎么敢!阿塞斯都没有拒绝我!他竟然拒绝我!!不过没关系,有阿塞斯在,我才不需要他这个朋友。

我永远记得第一次上飞行课的那天,因为那天我成为了阿塞斯的弟弟,我可以向梅林发誓,这是我最幸运的一天。

阿塞斯加入魁地奇战队了,我最喜欢的人参加了我最喜欢的活动,我很开心,只是看着阿塞斯在天空翱翔,我又有点羡慕,我什么时候可以加入魁地奇啊!我也想在天空自由自在地翱翔。

斯莱特林魁地奇战队胜利的那天,他们在休息室举办了庆祝会,我等了好久,才等到阿塞斯回来公共休息室,可是他才和我说话没一会,就被那些讨厌的人抢走了,我看着他和生日宴会那天一样的耀眼,一样的众星捧月,有点不开心,先说明一下,我不是嫉妒,我就是觉得阿塞斯有那么多朋友,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废物对他真的重要吗?

但我没想到,因为高尔和布拉克误解了我的意思,还嘲讽了阿塞斯,我不想被阿塞斯误会,更不想他们针对阿塞斯,就厉声警告他们,我的声音太大,不远处的阿塞斯好像看到了,他过来问我怎么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就保持了沉默,他也沉默下来,我以为他生气了,害怕他后悔不要我这个弟弟,加上过往的压力,我忍不住哭了出来。

阿塞斯注意到我哭,叹了口气,避开众人,把我带到他的寝室里,陪我聊天。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那也是他第一次拥抱我。

在他的拥抱里,我什么都不用思考,什么都不害怕。

他安慰完我,还带我夜游去了禁林,在那里,我认识了埃斯特拉一家子。

我很开心,这是我来到霍格沃茨以来,除了成为阿塞斯弟弟外最开心的一天。

埃斯特拉被人打伤了,我被罚留堂正好撞到。

当时我真的很害怕,但我还是站在了埃斯特拉身边。

不仅是因为埃斯特拉是我的朋友,还因为阿塞斯,我知道他们的关系很好,阿塞斯对待埃斯特拉和对待我一样,我不想他伤心,也不想埃斯特拉受伤。

这大概是我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了要躲避,反应过来的时候,阿塞斯出现了。

虽然声音不一样,身形也不一样,但是带给我的安全感是一样的,我瞬间就认出了他,他几招击退敌人,治好埃斯特拉,还记得我划破的手,我很开心,原来在他心里,我也很重要。

治好我和埃斯特拉后,他私下训斥我们俩,我一开始很害怕,没想到,我只是解释完他就对着我张开手臂,我很开心地扑进他怀里,他的拥抱还是那么温暖,我一点都不害怕了。

再后来,时间好像突然就拉快了进度条,一眨眼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就是伏地魔复活。

知道伏地魔复活的时候,我心都凉了,我们家是食死徒,伏地魔不在还好,一旦伏地魔回归,我的父亲、我的家族乃至我都要为他办事。

我不想牵连阿塞斯和教父教母,所以我找到他,劝他远离我,然而他却笑着告诉我,他早就知道了,他也不介意,还会保护我,我很开心,非常开心,但我还是不愿意连累他,所以我瞒着他,接下了伏地魔杀死邓布利多的任务。

我做不到,我高估自己了。

我在盥洗室里,不断怀疑自己,哭的停不下来。

这时候,阿塞斯不知从哪得到消息,过来找我,我不想他看到我这样狼狈的样子,朝他怒吼,让他滚出去。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走过来把我拉了起来,轻轻抱住。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我几乎是眷恋地呼吸他脖颈的气息,这是我从小到大最喜欢的怀抱,可是他突然僵住了,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他轻轻推开,我回头一看,是斯内普,我父亲的朋友,也是我的院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阿塞斯看他的眼神好像比看我的还要温柔。

第一次,我觉得阿塞斯的温柔是那么刺眼,他们走近交谈,我没忍住去打断了他们。

他们没再继续说话,阿塞斯又过来安慰我。

但我的心里依旧不好受,因为阿塞斯在安慰我的时候,是心不在焉的。

他在想着谁吗?

大战结束了,斯内普竟然死了,我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心慌,这时,父亲进来,一脸复杂告诉我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阿塞斯带着斯内普尸体消失了。

我的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涩,其实我大概猜到了,阿塞斯大概率爱着那个阴沉的男人,可为什么是他,他根本就不值得。

我很迷茫,我想去找阿塞斯,想问清楚他要做什么,想阻止他做危险的事,但我总感觉,这种时候我不应该和他见面,况且我也没资格阻拦他。

以弟弟的身份吗?

不够。

除非……

那时候的我,终于隐约感觉到我们之间感情不再单纯,或者说,我对他的感情不再单纯。

我浑浑噩噩过了一段时间,收到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斯内普又复活了。

死而复生!

怎么可能!

知道这个消息的我像疯了一样去找阿塞斯,因为我知道,复活一个人这种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怎么可能简单。

果然,阿塞斯瞎了。

我怨恨地看着斯内普,袖子里的魔杖蠢蠢欲动,想给他来一个索命咒。

但我做不到。

他是阿塞斯花费一双眼睛救回来的,阿塞斯肯定也不想看到我这样做。

那天雨很大,我什么都没说,沉默地离开了。

没过多久,我收到阿塞斯治疗好眼睛的消息,同时,他们在一起的消息也公开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我很纠结,我想去看看阿塞斯的眼睛恢复的怎么样了,又不想看到他们恩爱的场景,我守不住的。

这样矛盾的心理几乎把我折磨疯了,所以我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锁了一周。

我的异样被父亲母亲察觉,父亲和母亲不明白我怎么了,特意找来阿塞斯劝解我。

时隔很久,他来到马尔福庄园,在我房门前让我开门,而我只是一味握着那枚吊坠,就好像这样做可以让我们回到从前。

呼喊无果,他又担心又气,直接打破了我的房门,他应该是想骂我的,可惜我太狼狈,他看到后连骂我的想法都没有,只是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办法说出口。

说我对他产生了不应该存在的感情?

还是问他能不能分手和我在一起?

这些都不行。

所以我顺便扯了一个人,说我不知道怎么追求她。

阿塞斯好像轻松了不少,热心给我出谋划策。

我知道,他轻松是因为我没有说出喜欢他,是的,他已经有所察觉,不然也不会在后面的日子里一味地避开我。

我也清楚这一点。

我从排斥结婚开始主动接触父亲母亲安排好的结婚对象。

我结婚了。

和“喜欢”的女孩,我对她很好,像阿塞斯对我一样好,因为我心有所属,自觉亏欠她。

幸好那个女孩很善解人意,并不在意我好像没那么喜欢她。

她也很温柔,时不时会给我一点小惊喜。

我也会尽力回馈她惊喜。

唯独爱,无论我怎么尝试,都没办法给她。

果然,年少时不应该遇到太过惊艳的人,否则下辈子都不会爱上其他人了。

我的孩子出生了。

那天晚上,我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我去找了阿塞斯,希望他做我孩子的教父。

他看了我很久,我发挥毕生的演技表演一位新手父亲,他终于笑了,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我的请求,他摸着我的头,说我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仔细打量他,发现他的眼里,只有纯然的欣慰和喜悦。

那一刻,我突然就释然了。

我们之间,只是兄弟。

也只能是兄弟。

从那天起,我努力克制自己翻涌的情愫,减少和阿塞斯见面的次数,正好他和斯内普外出旅游,我也不用绞尽脑汁思考怎么躲他,因为我根本见不到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逐渐习惯生命中有一个遥不可及的明月,也慢慢学会把生活重心放回到我的家庭和事业。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看着天上的月亮失神,祭奠一下午还没来得及发芽的爱情。

最后的最后,我要死了。

我的儿子和孙子、孙女围在我的床头,泪流满面看着我。

我艰难地呼吸着,浑浊的视线扫了一圈,最终落在那个女孩身上,我,德拉科.马尔福这一生,无愧于任何人,只有对名正言顺的妻子,是愧疚的,我不爱她,却将她困在我的身边。

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她靠近告诉我,其实她这辈子过的很开心,得丈夫尊重,得孩子陪伴,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她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说着,她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压低声音告诉我其实她也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我们之间扯平了,让我不要难过。

我看着她温柔的眼睛,依旧悲伤,早在结婚时,她的所有资料就放在我面前,我自然知道,她没有什么爱而不得的人。

想来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但我已经没力气拆穿。

既然她认为这样我会开心,那我就笑吧,也是让她放心。

我艰难扯开一个笑容。

她看到我笑了,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也跟着笑了。

我最后看一眼她和孩子们,希望他们不要为我难过,然后慢慢闭上眼,意识开始消散,哭声离我越来越远。

我又想起阿塞斯。

其实现在回头想想,我会爱上阿塞斯也不算意外。

他的温柔,贯穿了我整段少年时光,熠熠生辉,经久不息。

他包容我的任性、在乎我的心情、心疼我的痛苦、守护我的安全,连父母没给我的肯定他也给了我,我有什么理由不爱上他,只是没想到,他不爱我。

不过没关系,因为他,我这一生过的还是很开心。

只不过哥哥,下辈子,你能不能喜欢我,就一点点也好。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团白光。

白光里,光芒万丈的阿塞斯朝我走过来,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我飞快扑进他的怀抱。

我知道那是死亡。

可我还是开心,因为我终于可以告诉你,我爱你了,哥哥。

我死了。

德拉科.马尔福,享年13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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