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博教导两孩子习武的时候,家里其他人都站在一边瞧稀奇。
“腰背挺直,手抬高前伸,再蹲下去些。”程家博一边说一边伸手矫正向佑向泽扎马步的姿势。
两个小家伙苦着脸,随着父亲的教导蹲得板板正正,这和他们想象中的习武可不一样。
小向泽第一个抱怨道:“爹,功夫不都是教那些厉害的打架招式吗?什么劈挂掌、螳螂腿,杀人不见血,霸气得很,我们这样蹲着像什么功夫,给人练打桩啊?”
郭喜安“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小子,懂得还挺多。
对孩子的稚语,程家博眼里也闪过莞尔,很快又正了神色,严肃解释:“要想习武,马步是基本功,无论学什么东西,都要讲究基础,马步就是武术的入门基础。”
“马步扎得好,下盘才能稳,下盘稳固,出拳才有力,才能打出重击,同时扎马步,也是磨炼人心性意志的一种方式,让习武之人去焦去燥。”
“所以要想习得一身好武艺,马步只是基本功,基础打扎实,才会有后面的招式。”
向佑向泽听得似懂非懂,但是必须扎马步这事是晓得了,也不再多问,小兄弟两个并排,双腿跨出曲起,抬头挺胸腰打直,蹲得似模似样。
不过这副样子还没到三分钟,小兄弟俩的腿就开始筛糠似的抖,额头上也开始冒出汗珠。
强挺着又坚持了一分钟左右,向佑第一个坚持不住,趔趄一步单膝跪在地上。
向泽紧随其后,身子晃了晃,最终没有保持住平衡,一屁股墩跌坐在地上。
向佑向泽气喘吁吁,程家博上前扶起他们:“不错,万事开头难,休息一会儿我们继续。”
早上练功的这半个时辰,除去休息时间,剩下的几乎都是在扎马步。
等到郭喜安叫他们父子三人一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向佑向泽早没有了一开始的新奇兴奋。
郭喜安瞧着小兄弟两个蔫头耷脑的样子,笑着打趣:“怎么?很累啊?不会要放弃了吧?”
习武和自己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扎马步累人又枯燥,向佑向泽是有些小受打击,不过被郭喜安这么一问,却是齐齐摇头。
向佑端着小脸一脸严肃:“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废,吾弗难已矣1,习武是很难,不过既然已经开始,怎么能因为一点小困难,就半途而废!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没错没错!”向泽捧着粥碗也一本正经地附和。
郭喜安忍俊不禁,一人给他们碗里夹了个煎蛋,“好好好,那两位小君子可要多吃一些,才有力气勤学苦练!”
一家子吃完早饭,便读书地去读书,开店的开店。
一连三天,店里的客人都格外多,都是听说郭喜安他们一家已经回来,“多味小吃堂”店铺的吃食开始供应齐全,那些心心念念的吃客们,前些个日子没吃到一直惦念着的小吃,可不得趁此赶紧过来解馋。
郭喜安这三天虽然忙碌,但心里一直记挂着黄四娘的事,可瞧着这么些天过去了,她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天晚上郭喜安还和程家博说着,打算明天去黄四娘家里看看情况,别是出了什么事。
等到第二天,还不等郭喜安上门,关于玲珑水粉首饰铺子的事便炸开了。
“哎,你说的是真的吗?玲珑水粉首饰铺子的黄掌柜真卷钱跑了?”
“那还不真吗?现在那边都闹开了,宋家二老爷来接手店铺,今儿个喜滋滋地过来,却被店里的人赶走,现在那边还在吵着呢!”
“那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我之前是听说那店铺要转给宋家二老爷来打理了,怎么今天又成了卖给别人?把我都搞得糊涂了!”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道消息,宋家长房的两位男主人去世后,这店一直都是他家儿媳妇,也就是之前的那个黄掌柜打理的,最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总之宋家那边逼着黄掌柜把店铺过给二房的人,这黄掌柜也是个狠的,表面答应,前两天还带着宋家二房的人到店里交接,明面上稳住他们,实际背地里,这位黄掌柜早就联系好了买家,把店里的货物连带着整个铺子,全给卖了,卷钱跑了!”
众人惊叹一声,兴致勃勃地又议论起了里面的细节。
......
郭喜安听到来店里吃饭的这群客人的这些议论,一时被这消息也炸得发蒙,顾不得手里的活,和朱大哥打了个招呼,解下围裙匆匆往玲珑水粉首饰铺子过去。
程家博看她这副急匆匆的样子,犹豫了一瞬,便抬脚跟了上去。
到了玲珑水粉首饰铺子这边,老远就看到店门口围满了人。
“让让,麻烦让一让!”郭喜安左钻右钻,挤进人群。
总算挤到前面,看清了店里的情况。
此时店门口拦着一群五大三粗的家丁,宋家二老爷和二太太被拦在门外跳脚大骂,身后还倒着一群哀嚎的宋家家仆,可见双方是已经动过手了,宋家二房的没有占到便宜。
郭喜安目光快速扫视一圈,没在人群里看到熟悉的人影,心里正着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拔高的声音:“宋家大太太过来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沈氏在杨妈的搀扶下匆匆而来。
宋二老爷见到沈氏,也顾不得骂了,连忙迎过来:“大嫂,你总算来了,你赶紧和他们说,这铺子可是我们宋家的产业,可不是黄氏那贱人说卖就卖的!”
沈氏微喘着气,可见一路上走得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店铺那边一道声音先传过来:“你就是宋家长房的大太太?”
从拦在店铺门口的几个家丁身后,走出来一位身着蓝衫,蓄着八角胡的中年男人,他面上带笑,一看就是那种圆滑的商人。
宋二老爷看见他可没什么好脸色,上前一步愤怒道:“没错,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才是首饰铺子的真主人,没有她的同意,这家铺子谁卖都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