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和杨氏这边放下心后,瞧着郭家那群人也松口气的样子,心里立马不痛快起来,尖着声音骂道:“我家铁树没事那是他福大命大,可不代表就抹消了郭喜安那毒妇想要杀人的事实。”
郭喜安从刚刚开始到现在就一句话未说,只顾着哄怀里的三丫,此刻面对王氏婆媳的咄咄逼人,她冷笑一声,先前的怒意还没消,脸上尚且余留着狠辣和冷意,上前一步就要说话,被陶老伸手拦住。
陶老脸上还带着和气的笑意,看着周家人说道:“如今人没事就是天大的好事,有什么事咱们好好商量,何必动不动就提上衙门,伤了和气!”
陶老的这番话,便是服软了。
周家人自然也听出来了,王氏阴阳怪气:“这会儿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现在任你们说什么都没用,这官我告定了。”
又一手指向郭喜安,恨声道:“我非把这恶妇送进监狱去吃牢饭不可。”
一边的郭喜春和钱贵他们都是面色一变,只有陶老还是沉着地带着笑意:“如今你儿子并无大碍,闹上公堂于你我双方都无好处,何必做这两败俱伤的选择,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此事是我们过了些,若是合理,我们也愿意做出赔偿。”
王氏眼睛一瞪,就要骂回去,被杨氏眼疾手快地拉了拉袖子,要骂的话语便堵在了喉咙间。
不解地看向儿媳,只见杨氏扬着下巴看向陶老:“你这老先生说话倒是有些道理,只是我家铁树现在虽然没事,那也相当于丢了半条命,这赔偿自然少不了。”
陶老点头:“当然,你们到底也是大丫二丫三丫的爹奶,这次是喜安莽撞了些,你看这样,大丫三姐妹到底是跟着喜春习惯了,你们这时候接她们回去也实在不妥,我们愿意出二百两的银子,赔付给你家做医药费,同时也买断大丫三姐妹和你们的关系,如何?”
王氏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二百两!她没有听错吧?那得是多少银子啊,够自家吃上几十年了,她的心脏怦怦直跳起来,恨不得一口答应。
杨氏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对方轻飘飘地就给出二百两的巨款,她兴奋得手指尖都在微微发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笔银子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实实在在的巨款了。
但想到陶老说出这个数额时面不改色的样子,杨氏贪婪地舔了舔嘴唇,看来二百两对他们来说只是个小意思啊!
不理会婆婆王氏着急连连催促她同意的眼神,杨氏压抑住自己的兴奋笑了笑:“大丫她们三姐妹虽都是女儿,可也是我们周家的血脉,二百两银子连带着买断这骨肉血缘亲情,未免太少了些!”
什么骨肉血脉亲情,周家人何曾把大丫二丫三丫三姐妹当成自家孩子,此刻杨氏这番言语,实在是虚伪得可笑。
杨氏这番话后,陶老一直挂上脸上的笑意淡了淡,但语气还是没有什么起伏地询问:“那你想要多少!”
杨氏满脸的贪婪已经掩盖不住,“我听说郭喜安他们在镇上还开了家吃食铺子是吧?我要的也不多,便把那店面连同着二百两银子给我们,这事我们便不追究了。”
此话一落,现场瞬时陷入绝对的死寂。
钱贵懵了半晌,不可置信地发声:“你疯了吧?二百两银子不够,还想要镇上的那家店面?也太得寸进尺,贪得无厌了些!”
杨氏冷笑一声,昂着脑袋很是有恃无恐:“我就是得寸进尺了又如何,郭喜安可是差点杀死了我男人,我只要这些东西,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不想看着她进监狱吃牢饭,只有这个条件,否则咱们就衙门里见。”
钱贵被她这无耻的样子气得直哆嗦,连话都说不出来。
就连陶老此刻脸上都没有了一点笑意,冷冷地看着得意的周家人。
杨氏自信满满,坚信郭家一定会妥协。
王氏此时也跟上了儿媳的思路,一想到有二百两银子还能得到镇上那家生意火爆的店铺,她心里就一阵火热,瞧着郭家人面色铁青的样子,她幸灾乐祸又趾高气昂地催促:
“你们赶紧给个准话,要我说,这也不难决定,给了这些东西,便可以免除牢狱之灾,要不然,任凭你有多少钱,进了牢房,那也花不了不是!”
瞧着王氏和杨氏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郭喜春又气又怒,更是升起深深的自责,都是为了她们母女,妹妹才会被这家无耻的人缠上。
镇上的店铺可是一家人辛苦打拼到现在的结晶,如今要被这一家小人夺了去,郭喜春只觉得心脏都在抽痛,眼眶忍不住一红。
“你们决定好了没,到底同不同意。”杨氏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郭喜春只觉得又愤怒又毫无办法,纵使满心不甘,可为了妹妹没事,似乎也只能同意,她攥紧了拳头,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现在只要妹妹没事就好,至于损失,郭喜春满脸的惭愧,她是个没本事的人,只能往后余生做牛做马尽量补偿上了。
做好了决定,郭喜春看向杨氏,张口正要答应。
“呵!”
一声轻蔑地嗤笑却比她快一步发出。
郭喜春惊讶地看向发出嗤笑的妹妹。
郭喜安眼含嘲讽地看向杨氏他们:“这还没睡觉呢,就开始做起青天白日梦了?”
见郭喜安这个时候还敢嘲讽他们,杨氏面色一沉:“郭喜安,你搞清楚目前状况,你动手打人置人重伤,进了衙门那可是要坐牢的。”
“所以?”郭喜安面色平静地回望过去。
见郭喜安毫无惧色,一点都不按套路接招,杨氏一下乱了阵脚,吭哧半天气急败坏道:“好,那我们立即就上衙门,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罢就要往外走。
其他人一看纷纷一急,下意识地想要去拦住她。
陶老这会儿倒是不急不慢,还刷地一下展开了扇子,慢悠悠地摇了摇,不疾不徐道:
“行,上衙门就上衙门,你们私闯民宅,拐带孩童,更试图进屋行窃,我们作为房主,与盗贼搏斗,不慎下手重了些,想来县令老爷英明神武,定能明断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