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远眺,是一条黑线。
慢慢近了,隐约人影,胯下黑骑矫健如风。
马蹄声整齐爆烈。领头的是一位头戴玉冠,面容清秀的少年。身穿金边锦袍,左手执剑右手扬鞭。少年身后黑压压的百余名西凉铁骑,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在离王允十步处,林琅下马。
远远的,便抱拳疾步朝着王允走去,赶在王司徒一头雾水之时,林琅站在台阶之下,恭敬道:“小侄见过司徒大人,初来长安,遵家父命,特来叨扰。”
若是寻常,这种名帖都没有的拜见,都由王管家来处理,无非就是选择哪种方式打发而已。
踌躇间,望向少年身后整齐划一的一队骑兵,王允想不明白是哪位府上的亲兵能够如此威严肃杀。
若是怠慢,引来无端祸事却是何苦。王允抚须笑道:“哪儿的话!家父近来可好?”
这司徒老狐狸是给自己台阶下啊,林琅暗笑。
“家父常念及司徒大人,特派小侄前来长安,一来探望,二来拓展眼见。”
“哦?好,好,好。快进府一叙。”王允热情得像居委会大妈。
林琅点头应允,有礼有节。
龙且则是在王管家的带领下,安置那百名西凉铁骑。
进了大门,穿过道道长廊,来到正厅。
简单寒暄过后,主人宾客落座。仆人们奉上清茶瓜果。
王允端起茶杯一边饮茶一边打量眼前这位看似不凡的俊俏后生。
林琅一口饮下,悠悠道:“王大人,家父凉州西海郡太守林展业,闻长安有变,命在下前来,若能为社稷出一份力,则万死不辞也。”
“当今天下太平,陛下圣明,有何之变?”王允面不改色。
“王大人,看在你一片赤心,我也就明说了。董卓吕布,得除,陛下得救,天下得太平。”
王允动作僵硬了片刻,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居然一语说中关键之处。
“敢问有何高见?”王允双手交叉与腹前,眼神灼热。
“瓮中捉鳖。”
王允轻叹着摇头。
“敢问司徒大人,董卓此次进京,带了多少人马。”
王允迟疑片刻,道:“董相国为社稷重,亲自带一万有余兵马前来剿敌。”
林琅放下手中茶杯,起身来回踱步。只见他缓缓伸出三根手指,“三千兵马,只少不多。”
王允不置可否,只是眯起眼睛,静待下文。
“三千兵马,多是些酒囊饭袋,一旦打起硬仗,不足六成将士可堪重用。何况士兵驻扎城外,只余百余人城里驻守。
长安街道纵横,狭窄杂乱,不可能成为两军对冲的正面战场,仅能三三两两捉对厮杀。若论单兵作战,王大人,你认为我的400名西凉铁骑,能给你多大的惊喜呢?”
王允有些头皮发麻,眼前少年云淡风轻便能轻松破局。
“斩蛇先斩头。”似乎有些口渴,林琅大方落座,饮尽杯中清茶。
“若依你这般,董卓尚且不足为惧,吕奉先你怎么解决?”话已至此,王允顾不得相国都尉那些虚伪的称呼。
一半为了检验目前自己的家底,一半为了给王允吃下定心丸。林琅淡淡道:“司徒大人可否唤出府中亲兵,点到为止,切磋一番?”
“请。”王允带路前往后院。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王允行事也有了几分凌厉果断。
很快,一行人来到练兵场。
说是练兵场,其实是后院湖中一块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沙洲,在管家的指使下,仆人早已将一应兵器盔甲摆放一侧。
随着王允轻轻拍手,十名穿着粗布衣裳的健硕壮士来到场地中央,俯首行礼。
此时湖边的长廊里,貂蝉也从仆人口中得知有一位少年带着百余名铁骑来到府上,正准备去正厅一探究竟,未曾想到在湖边看见王允带着林琅走入沙洲。
“是他?”貂蝉想起那晚在自己屋里相遇的场景,气得跺了跺脚,脸颊微红,噘着嘴暗暗道:“不看了不看了,登徒浪子有什么好看的。”
正准备回屋里弹几首曲子,可左右仆人们的谈话激起了她的兴致。
“你听说了吗,这少年是凉州西海郡太守之子林琅。”
“听说了,他手下的西凉铁骑着实威猛。”
“他竟然跟咱们大人说要挑战府上十名亲兵。”
“可不是咋的,还放话说以一敌十,天下无双呢!”
“…”
沙洲中央的林琅突然打了个喷嚏。
自从觉醒了项羽传承,除了武力外,听力等各个感官都增进不少,这番对话自然进了林琅的耳朵。
林琅摸了摸鼻子,“我说我要跟人打架,你竟然跟别人说我要把人薄纱。”
论流言传播的客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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