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瑶瞪大了眼睛，本能想要推开，但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反抗，双臂紧紧的钳住他，不给两人之间留出一丝缝隙，任他发出“呜呜”的低鸣声，就是不予理会，还得寸进尺的将手往他胸口处靠。
虽然这是叶思瑶第二次吻自己，但和之前那个吻截然不同，像是撕咬，像是侵占，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一个正常的吻，这让程北沐感到十分难受，心理身体都在产生抗拒。
黎扬实在看不下去了，将脸撇向一边，低头慌忙询问王导：“导演，这不是剧本里的内容吧？”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到，他在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打颤。
他当然知道叶思瑶想要干什么，从叶思瑶第一次踏入试镜现场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人是冲着报复来的。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叶思瑶会在现场做出这种行为，那个人嘴唇，明明自己都还没有碰到过。
王导眼瞅着差不多可以了，才慢悠悠的喊了声：“咔——”
然而叶思瑶就像没听见，反而更加疯狂更加无耻的吻下去，连程北沐开始用手掌在他胸前拼命拍打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现场里的气氛变得奇怪，演戏的浑然忘我，看戏的倒不自在，只有黎扬一个人急的额头后背渗出了一层汗。
“导演，叶影帝这样不合适吧！快喊停啊！”黎扬一改往日温顺形象，语气愈发急不可耐，恨不得下一秒就冲上去分开两人。
“我需要你教？”王导不满的横了他一眼，随即拍起巴掌，声大了些：“咔——咔咔咔，我说咔！”
叶思瑶这才喘着粗气松开程北沐，脸颊嘴角全是两个人的口水。
程北沐也没好到哪里去，满脸通红，衣服凌乱，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王导三四十岁的人了，这种场面遇到的多了，难免会给自己留个心眼，这要再被人传出拍摄现场发生性骚扰，自己这老脸也搁不下去。
于是他装模作样的对副导演说：“我让他们磨合，谁让他们这样了？”
副导演此时正窝在凳子上美滋滋的看戏，被指责后莫名其妙了一会儿，半天才小声试探了句：“哪里……不对了吗？”
“副导演！！”王导恼其反应迟钝，完全没get到他的用意。
这时，副导演才明白过意思来，一脸认真严肃的迎合他：“王导！我觉得这场戏拍的特别好！特别有感觉！特别能表现出两个主角分手时内心纠结复杂的情感！”
“嗯。”王导满意的点点头，清了清喉咙，给予台上的两个人点评：“演得不错！看得出来你们这次入戏了，但入戏太深就不太好了，该收敛的时候还是得收敛一点……我说的对吧，副导演？”
副导演快速回应：“对对对，导演说的对！咱们临场发挥是好事，但是不能用力过猛，时刻得谨记你们除了是演员，还是同事，不要因为一些演技上的交流而产生对彼此的误会，要团结友爱，互帮互助！”
两个导演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无缝，最终王导作出总结：“你们要记住这种感觉，下次拍戏的时候调用出来。好了，大家都休息一会吧。”
听到休息，黎扬急忙冲到台上，紧张的将程北沐前后左右查看了个遍，在看到程北沐被吻的嘴都泛肿了，心里一阵揪疼，扭头怒视叶思瑶，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无耻！”
“呦，你在骂我？”叶思瑶不卑不亢的迎上他盛怒的目光，嘴角噙着一抹嘲弄的微笑：“还是说，你也想试试？”
“你！！”
黎扬握紧拳头，眼看就要按奈不住内心的怒火，却被程北沐及时拦了下来：“那个……黎扬是吧，你能陪我去趟洗手间洗个脸吗？我不知道地方。”
黎扬死死的盯了叶思瑶许久，才勉强忍下愤怒，闷了一声：“嗯。”
在与叶思瑶擦肩而过的时候，叶思瑶拦住他们，脸上笑容不改：“你最好早点能适应，因为以后这种亲密戏还多着呢。”明面上是在对程北沐说，但目光却轻飘飘的扫向黎扬。
其实不止是黎扬，程北沐心里也很痛快，要不是顾及到这人是他所要拯救的患者，早在他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时候，就该一圈抡过去。
回想起上个人格的小可怜，即便身世悲惨，饱受摧残，但依旧维系着一颗单纯善良的内心，从来没有对自己做出过任何失格的事情。
而如今的小可怜……程北沐一想起就觉得心里很痛！
于是他没等黎扬作出反应，率先一把推开叶思瑶，没头没脑的道了句：“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说完不管对方是否听得懂，拽起黎扬的胳膊大步离开了片场。
叶思瑶盯着两人的背影愣了愣神，觉得可笑：现在？呵，难不成你还能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
没有人会知道以前的我，因为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以前的我。
黎扬带程北沐来到洗手间，看着他洗完脸整理衣服，翻弄衣领的时候，脖颈后面露出了叶思瑶刚才用力勒过的抓痕。
心被狠狠的扎疼，觉得很对不起程北沐，他拽住程北沐的衣角，犹豫了很久，像是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北沐哥，要不我们别演了。”
他知道程北沐很想红，也知道叶影帝的加盟会加速程北沐走红，所以从他被换掉那一刻，虽然有些失落，但也有暗暗为程北沐高兴。
毕竟做了五年的糊咖，没有人比黎扬更清楚，程北沐需要什么。
但刚才，仅仅是程北沐被强吻他都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如果再往下拍，他怕自己会疯掉。
程北沐凝视了他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觉得叶思瑶很坏？”
黎扬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程北沐对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说出来你可能不理解，叶思瑶表现得越坏，我就觉得他越可怜。”
因为小可怜是他的患者，他知道患者每一个偏执人格的背后都会有一段惨痛的经历。
但黎扬不知道，诧异的望着他，显得十分不可思议：“你说他可怜？你居然说他可怜！”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众星捧月的叶影帝居然会有人觉得他可怜？
“嗯。”程北沐认真的点头：“我来这里，就是来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