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姜漓音挡下了这致命的暗器,他跟杨福不同的是,他从小并未习武,他是个十足的文人。
这枚暗器习武之人恐怕都难保性命,更何况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哥!不要,哥!”杨福的瞳孔骤然紧缩,他没想到没有伤到姜漓音,反而失去了一直对他好的亲哥哥。
其实他很早就想这么叫杨十里了,但他一直很别扭,叫不出来。
可惜,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姜漓音也没想到杨十里会突然替她挡下这一击,分明以他的酒量,是不会醒来的。
“漓音,对不起,你,你能不能留阿福一条命?”杨十里想让姜漓音看在往日情分,还有这次救她的份儿上,留杨福一条命。
“他是贩盐案主谋,我做不了主。但是杨国公府如果没有人参与,我会向皇兄求情。”姜漓音思考过后,还是没有因为救命恩情给杨十里承诺。
杨十里苦笑,“漓音,你还是你。”转而向杨福说话。
“阿福,你要好好活着,你承受了不该承受的,我...”杨十里想说‘我不怪你’,但是话还没说完他就断了气。
“哥,哥,你起来,我要你活着!杨十里,你起来啊!”杨福撕心裂肺地喊着,不敢置信杨十里就这么去了。
而萧云湛则在思考,她叫姜...漓音?
漓音?音离?
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是男子,一个是女子,名字也像,倒过来就是。
他们...
不等萧云湛想明白,一旁杨福的手下蠢蠢欲动发动了攻击。
姜漓音起身,跟萧云湛顺势将没有了头领的杨福手下制服。
“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贩盐案的罪魁祸首拿下!”姜漓音看到在一旁站着不知所措的县丞府衙役,发挥出了公主该有的气势,大声呵斥。
“是,是公主。”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衙役领头,他招呼着众人将杨福手下绑起来,准备听候姜漓音的差遣。
杨福整个人失魂落魄,姜漓音走到他跟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杨县丞已死,杨福,束手就擒吧。”
“你胡说,我哥他没有死,他没死!”杨福听到姜漓音的话,猛地起身一掌打向姜漓音,姜漓音反应不及,突然腰身被一只大手揽住。
她一看,是萧大哥!
萧云湛抱起姜漓音躲过这一掌,顺势又对杨福打了一掌,这一掌,用了九成的功力。
被打的人非死即伤。
杨福本就挨了一掌,如今这一掌带着怒气,萧云湛自己也不明白的怒气。
杨福已经奄奄一息,他摔到地上后,诡异地笑了。
他抽出了自己其中的一件暗器,自杀了。
谁也没有料到,谁也没有及时阻止。
杨福最后看着杨十里的方向,笑了,他是带着笑走的。
姜漓音被萧云湛放下来后,赶忙查看杨福的气息,一再确认杨福没有了气息,姜漓音恍然,杨氏兄弟也是难兄难弟。
她起身合上杨十里与杨福二人的眼睛,在心里对他们说,你们兄弟俩好好安息吧,我会将你们好好安葬的。
十里,你放心,我会把你和你弟弟安葬在一处,好山好水的地方。
“多谢这位公子相救。”姜漓音安排人将杨氏兄弟的尸首抬到灵堂,然后走过去对萧云湛表示感谢。
“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不只是这次吧,你说呢音离公子?”萧云湛开口,声音不咸不淡,但却听得姜漓音一个激灵。
萧云湛定定地看着姜漓音,生怕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姜漓音的小心脏一直在不停地跳动。
她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她本想自己穿上女装告诉他的,没想到他自己倒是猜到了。
确实,见到女装的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萧大哥,嘿嘿,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就是为了查案方便嘛,所以才女扮男装的。”姜漓音讨好地笑着,笨拙地向萧云湛解释。
萧云湛没有说什么,只是留给了她一个背影。
姜漓音一脸问号,萧大哥这是原谅了还是没原谅?她不知道也想不明白,只能快步跑上前问,“萧大哥,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我是有苦衷的嘛你也知道...”
姜漓音一路上巴拉巴拉讲了一堆话,萧云湛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往前走,从没停下。
县丞府衙役,因为这一连串的变故呆滞地站在原地。
虽然不知道那个救了公主的男人是谁,但是漓华公主好像跟他很熟的样子。
黑夜中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是没有尽头。
一路上,姜漓音说的口干舌燥,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萧大哥,你怎么突然会来县丞府?”
“来福客栈的门前挂上了苏应怀说的那种铜牌。”男人言简意赅。
“将杨福劫走,还把你的侍女琉璃跟云七打伤,实力不容小觑。”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敢挂上铜牌与人交易,杨福或许身后有不小的靠山,而在这甘泉县,最大的靠山就是这杨县丞了。”
经过萧云湛的分析,姜漓音仔细一想,还真是,“萧大哥,抱歉,我私自行动,没有告诉你这些,琉璃告诉我伤了他们的人就是杨福,而且云七不知道的是,琉璃听到有人叫杨福‘二公子‘。”
“所以我猜测杨福跟杨十里有不为人知的关系。而我,从小跟杨十里一块长大,最了解他,所以我来了县丞府打着叙旧的名义,一直在试探。”
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萧云湛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怎么会冒出这些,眼睛一闭,深吸一口气。
“以后,莫要私自行动。”萧云湛想说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告诫。
之前自己因为听到‘音离公子’是‘漓华公主’的驸马打算远离她,结果自己根本做不到。
也对,公主的驸马怎么会有代表公主身份的贴身玉牌,只是未来的驸马,还不是驸马。
是我身在局中,看不清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