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不认为是自己的技术问题,但他几乎无法搜索到任何与辛特拉有关的信息。
除了几条辛特拉专业下水道疏通团队的广告。
不过这家公司已经在四五年前,因为老板疏通佛罗里达的城市下水道时意外被鳄鱼咬掉胳膊而倒闭了。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了差错?
他抬起头,辛特拉大楼仅有零星几个窗口透出微弱的亮光,它就这样这么暗沉沉的矗立在哥谭市中心,任由周围建筑的灯光反射在楼体上,就像是日渐衰败的庞然巨兽。
不如自己去看看吧?
他想。
......
瑞尼卡敲开房东的家门,将几张钞票递到对方手中将房租续上后,接过钥匙就打算朝住处走去。
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两个青年正在不远处的巷口探头探脑。
她眯了眯眼,并不打算调转方向,反而直直朝他们走过去。
一步...两步...在瑞尼卡与他们擦肩而过后,那两个人迅速朝她围了过来,紧接着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瑞尼卡小姐。”两个人在她身后互相推来推去,像是小学生谦让发言,片刻后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开口:“您什么时候回冰山餐厅?”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瑞尼卡没有搭理他们的问题,她不认为自己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要还在哥谭,她总会留下痕迹。
但不应该这么快。
“巧合...巧合...”那两人讪笑几声,总不能说他们运气好,被派出来找人,四处乱晃正好就碰到了吧。
不过瑞尼卡也无意探究这个,干脆直接问道:“什么事?”
“老大被GCPD抓了。”
GCPD?少女苍白的面上没什么表情,眉梢却微不可查地一跳。
“父亲有什么安排吗?”
“老大说让你去见他。”
“黑门监狱还是GCPD的拘留室?”
“这次是阿卡姆。”
“…”自己的父亲终于从罪犯变成精神病罪犯了吗?
瑞尼卡垂下眼,习惯性掩盖住眼中的计算,没有说话,那两人便以为她仍然在闹脾气,试探着劝道:
“企鹅人先生重新为您准备了生日礼物。”
希望这次不是代买的。
“他这几天一直在找您。”
找替罪羊或者劳动力还差不多。
“他还...他还...”
那两个家伙卡住了,他们又开始互相推来推去。
他大概的确没有再做什么了,瑞尼卡揉揉眉心:“我会找个机会去阿卡姆看他的,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瑞尼卡小姐,...你不回去吗?”
“什么?当然不。”瑞尼卡奇怪地斜睨了他们一眼,“如果没记错的话,我还在离家出走才对。”
她可没有打算这么早就回去打工。
......
第二天,雨天。
出租车穿过雨幕朝哥谭郊区的方向驶去。
“美丽的小姐,你去阿卡姆做什么,那里可不是什么合适观光旅游的地方。”即使阿卡姆疯人院的声名已经传遍整个美国。
司机从后视镜不断地打量着挺直脊背坐在车后座的女孩,而后开口试图搭话。
雨滴连成珠串沿着车窗滑落,雾气渐渐蒙上了玻璃,直至无法再看清外面的景象,瑞尼卡才收回目光,扭头对上司机的视线。
“去看望病人。”她将双手轻轻搭在膝上那把横放的长柄雨伞上:“他刚被抓进阿卡姆。”
车内瞬间寂静下来。
司机不自在地挪挪身子,悄悄加重了踩油门的力度,汽车加速朝阿卡姆驶去。
瑞尼卡的思绪又开始游离,她莫名回忆起自己最初被企鹅人收养时候的事。
由于企鹅人需要一个好名声来达成目的,自己被选中作为养女带到了他身边,不过当事情被圆满的解决,他不再需要瑞尼卡时,一切就要看瑞尼卡自己了,如果她还是希望自己有所用处的话。
出租车停在阿卡姆疯人院门口,瑞尼卡支付车费后推开门,撑起的长柄伞为她挡住了所有的雨丝,也遮住了她所有的神情。
起码现在看来,她还是挺有用的。
阿卡姆的狱警只能看见一柄黑伞从远处飘飘悠悠地靠近,直到伞被收起,撑伞者重新露出面庞,以及通红的眼眶。
“我来探望我的父亲。”少女的语气中带着轻微的哽咽和颤抖,她的肩上还背着书包,像是刚刚下课就赶来此处。
但鉴于此处关着的家伙都不怎么正常,那个狱警在同情之余还是保持了一点警惕:“你的父亲是?”
“www.youxs.org。”
哦...企鹅人啊,等等,企鹅人?
看门的狱警瞬间清醒过来,他防备地上下打量她,然后慎重开口:“我们需要报告这件事。”
“当然。”瑞尼卡吸吸鼻子。
狱警往里面走了几步,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企鹅人哪里来的女儿?
......
但瑞尼卡最终得偿所愿。
“她怎么会被允许去见企鹅人?”狱警站在探视室外,看着里面两个人相对而坐,小声问另外一个狱警。
“企鹅人当年确实资助收养过一个孩子,所以出于某些因素,她有资格来探视,只是说企鹅人愿意赞助她,就已经胜过了哥谭大部分的孤儿,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孩子还愿意来看望他。”那个狱警耸耸肩,没有再说什么。
在他们看来,瑞尼卡和企鹅人并无太多联系,全靠瑞尼卡无用的感恩心,毕竟一个□□首领与依旧在读的学生能有什么交集。
“父亲。”探视室内,瑞尼卡通红着眼眶,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声线却异常平稳。
“我亲爱的妮卡,还在为生日礼物的事生气吗?”企鹅人打量了她一会,然后面带微笑地开口,他看上去并不狼狈。
“我没有,父亲。”
“实际上,你因为此而感到不满是正常的。”科波特的手指在桌上状似随意地划来划去:“你知道的,身为一个父亲,总是有一些心声无法自然吐露,直到面临这样那样的困境。”
“呕,难道他们真的是来真情流露的吗?”狱警在探视室外干呕一声。
瑞尼卡垂下眼,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桌面。
“所以我重新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就放在冰山餐厅,你告诉克莱,他会知道在哪里的。”
那个讨厌的家伙回来了?
“谢谢您,父亲。”瑞尼卡的目光自桌面上收回,然后站起身:“您没事就好,我还要去完成今天的论文作业。”
“噢当然,当然,探视时间也快到了不是吗?”科波特说着朝椅背靠去:“早点回去吧,不要耽搁了。”
“对了,父亲。”
瑞尼卡朝门口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莫名开口:
“您听说过女巫吗?”
......
瑞尼卡跟在狱警身后,去领取她前来探访时所携带的随身物品,那些都不被允许带入探视室内。
她很了解自己的父亲,如果他主动想办法将自己送进阿卡姆,那么他一定干了比关进更加严重的事情。
“又有新的住客了吗?”
随着“砰”的一声,通道两边的监狱内,有个家伙从床上跳起,怪叫一声,猛地朝他们的方向冲过来,随即撞在特制玻璃上,弹落回去摔落到地面上。
“又在发什么疯。”带着她的狱警低咒一声,催促道:“快点走吧。”
瑞尼卡反而停下脚步,盯住那个家伙的脸,血从他的额角、鼻孔慢慢滑落,他却好似浑然不觉。
“吓到了吗?小女孩。”揶揄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她回过头,看见个红发浅绿色皮肤的女人正调侃地望着自己,一本植物大全正搁在她膝盖上。
“不,只是想到起了一个不太让我高兴的人。”瑞尼卡冲毒藤女笑笑,而后快步朝前走去。
那个囚犯让她重新回忆起克莱。
虽然在哥谭,疯子到处都是,但对瑞尼卡来说,这个尤其尤其让她烦躁。
“砰!”
“砰!”
“砰!”
一连串的枪击声自餐厅内传来,瑞尼卡抬起的脚顿了顿,最终还是落在了最后一级台阶上。
下一秒,熟悉又惹人厌的声音重新传来:“噢噢噢,看看是谁回来了。”
“克莱。”她的声音很平静,“酒吧的墙面可不是让你打气球玩的。”
“难得回来,玩玩又怎么了?”
一个人影突然闪到她面前,小麦色的肌肤,半长的卷发被漂染成白色,棕黄色棕黄色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野兽的瞳孔。
克莱语气恶劣:“倒是你,离家出走还主动回来,是在外面活不下去了吗?”
瑞尼卡看见已经碎了满地的玻璃,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如果不是你,我也不需要回来。”
几乎从自己试着接手冰山餐厅的部分工作开始,克莱就成了她人生的一道坎。
他会在俱乐部的泳池里装炸弹,把酒吧的酒全部倒进下水道,再换成其他任何不明液体,或者干脆把库房的武器通通拆掉,然后在其他人无法使用时,大声嘲笑他们。
但往往企鹅人都不会亲自处理这些事,因为克莱在其他地方确实很有用。
正如之前所说,他是个疯子,一个以打架惹事为乐的疯子,甚至伤得越重越容易感到兴奋。
于是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在外面替企鹅人处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偶尔在冰山餐厅造成一些“灾难”,结果也只能是由负责那块的人来收拾残局。
而好巧不巧的是,这些正好在她的负责范围内。
瑞尼卡相信,如果自己今天不及时回来,克莱有很大概率会将这里“重新装修”,这是她不允许发生的事。
他绝对不可以毁了自己的餐厅!
“希望你没有忘了上次这么做的后果。”
“你是指在帮||派间斗争时,悄悄捅了我一刀吗?”克莱盯着她像是在打量猎物,“要知道如果你不这么做,我也打算杀了你。”
瑞尼卡翻翻白眼,她一直很怀疑克莱跟着自己父亲的原因,或许单纯是因为有趣,哪天他失去了兴致就会大闹一场然后离开。
“所以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听企鹅的,来抢东西。”他又跑开了,捞过一个碎掉的酒瓶,试图将剩余的酒液倒进嘴里。
“抢谁的?”瑞尼卡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黑面具的。”
“抢什么?”
“听说他那里有好几箱子绿色石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