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南补上地图线路后,在灯光下又打量了半响,随后才收起地图,目光看向我们道:“这石狗像只是以前少数地区的生殖崇拜,认为狗有很强的繁殖能力,所以才造了这只石狗像祭拜,与我们这次的任务无关”。
“那这石片怎么回事?”,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石片的来源又是另一件事了,这只黑狗以为这石片是这石狗的,所以才衔了过来”。
“黑狗是在拍马屁?”,衡秋有些诧异。
“可以这么理解”
赵山南嘴角微扬,也觉得有些意思,“我们这次的目标可比这只石狗来头大多了,那可是狗祖宗”。
“是盤瓠吗?”,我心中不禁一惊。
上古神话故事中高辛氏也就是帝喾时期,王后刘氏曾梦有神狗降世,随后耳痛三年,一条雪白如蚕的虫子从耳朵里爬了出来。
王后把它放在瓠(hu)瓢中,上面用盘子盖住,悉心喂养着。
但这虫日长一寸,夜长一尺,没多久竟然变成了一条五彩斑斓的狗,王后便给这条狗取名叫“盤瓠”。
当时国家又有戎吴部落时常侵犯边境,帝喾几次派兵征讨,但都无法将戎吴部落击溃。于是发布皇榜,谁能擒来戎吴将军的头颅,赏金封城,还会将自己的女儿三公主嫁给他。cizi.org 永恒小说网
皇榜颁布后,后宫里的盤瓠很快便不见了,再出现时,竟然衔着戎吴将军的头颅出现了。
先前皇榜已发,不可食言,但帝喾和皇后还是为难了,自己的女儿怎可嫁一条狗,那不是笑话吗。
但盤瓠这时却口开人言说自己可以变成人形,让帝喾将自己关入一口金钟内,七天以后便可蜕变成人。
结果七天未到,王后忍不住担忧打开了金钟,想看看盤瓠蜕变如何。此刻的盤瓠只剩头颅未曾蜕变,身体已经化为人形,但被王后打断,破了禁忌,盤瓠也无力回天,只能保持狗头人身的形象。
盤瓠和三公主避免世俗议论住进了南方大山里,繁衍生息,生下了不少子女。数代之后,人越来越多,慢慢形成了一个民族,也就古称的蛮夷。
在如今的瑶族和畲族等少数民族中还有盤瓠和三公主的神话故事流传,他们以盤瓠和三公主为祖先。在瑶族的盘王节,便是纪念盤瓠的节日。
心中正想着,新入的队员张诚民疑惑道:“我记得春秋时期有位将军也叫盤瓠,是我记错了吗?”。
另两位新队员李腩和邓丛两人也露出疑惑之色地看向赵山南。
赵山南点了点头,“盤瓠为狗的神话故事有说法说是从这位将军身上演化而来,或许吧”。
衡秋这时开口道:“山海经内也有一个犬戎国,这国家的男人都是狗头人身,女的奇美无比,上面记载说是盤瓠的后代子孙”。
林子摆了摆手,一脸洞察一切的表情道:“这些都是神话记载,我估摸着就是长得像狗,被后人那么一传,也就越来越神乎了”。
赵山南笑了笑,“可能吧,不过今天就先说道这,明天我们还得赶往明霞”。
……
卢溪县是盤瓠神话故事发源地,当地都苗,畲,瑶等少数民族人,这里几乎无人不知盤瓠的故事。关于盤瓠神话故事有好几个版本,这地方流传的与我所知的又有些不同。
不过有一点是真,盤瓠曾生活在这片地区的大山之中。当地传说中,盤瓠死后,后世子孙在深山里修建过一座盤瓠神庙,这座神庙内还供奉着当年帝喾赏赐给盤瓠的一件珍宝。
但在一次大雪封山后,这座神庙消失了,后人再也找不到盤瓠神庙,这座神庙慢慢成了传说。后来据说有进山采药人,或一些走山客曾在夜里见过一座灯火通明的庙宇,但走进之后又消失不见。
盤瓠神庙的传说,也就这样慢慢被忘记,时而又被提起。
到达卢溪县时已是下午,我们在县里的招待所住了下来,吃完晚饭后,大家便各自回房间了。
林子躺在床上碎碎念着什么,我听得有些腻烦,忍不住问道:“你念叨啥呢?”。
林子望着天花板道:“这次任务做完回去,应该就知道是女儿还是儿子了,我希望是个女儿,我在想给丫头取什么名字呢”。
“林芳芳,怎样?”,我想到一个好听名字建议道。
“叫这名字的没一万也有八千,太普通,要文雅有内涵”,林子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林蓉呢”
“太普通”
“林雪烟”
“不行”
“林徽因”
“呃,这还不错,是你自己想的?”,林子坐了起来,有些满意。
我无语地看了林子一眼,“这是第一才女的名字,你个没文化的家伙”。
林子白了我一眼,“你怎么不说林黛玉呢?”,说完又躺下了。
我偷笑了一下,关上灯准备睡觉,才躺下,林子又坐了起来,一脸兴奋道:“我想到一个好名字,林诗月”。
“还行吧”,我闭着眼睛回了一句。
林子满意地点了头,又碎碎念着躺下了。
明霞的山和别处原始的大山地区没有什么两样,崇山峻岭,青葱翠绿,山野之上白雾弥漫。
虽然都是一样,但自古以来的神秘感,让人感觉呼吸中都带着一种古老未知的气息。
这里的山行地势并不算险峻,一路上基本都暴露在阳光照耀之下,并没有像原始森林那般古木参天,枝繁叶茂,遮蔽视线。
道路两边植被青翠,脚下裸露的泥泞路蜿蜒起伏,像一条长蛇延伸至山岭深处。
走到中午时,我们在山路边停下休息,赵山南拿出地图对比了一下,望着视线尽头的山色道:“看样子要走上五六天,或许更长”。
“主任,地图虽然指向神庙,但也是原来所在的位置,后来不是说消失了吗,万一没有怎么办?”,耿河山在一旁开口问道。
“神庙不可能不见,除非它能自己移动,但这是不可能的”。
赵山南十分肯定,说完收起地图道:“走吧,该出发了”。
在山林里住了两夜之后,第三天晚上我们竟然遇到了一个不大的栖霞寨。
这座栖霞寨还保持着古老的生活作息,连电都没有通,燃的是油灯,这让我们感觉回到了小时候。
出了一点钱,和村子里人沟通了一下后,我们在一个叫苗黎生的老头家借住下来。
老头身体干瘦,头上围着黑色布斤,右眼上盖着黑色眼罩,看上去还是挺和蔼。
苗黎生家不算大,但也有三个房间,打地铺还是能睡下我们几个。
苗黎生给我们抱来好几床被子,歉笑道:“不好意思了,这被子放置很久了,可能有些霉味,见怪莫怪”。
“不会,有得睡就很满足了”,赵山南开口回道。
苗黎生撇了我们几人的背包一眼,独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又笑道道:“老头子在这住了六十多年了,对这片地区也还熟悉,地形方面我或许也能提供一些信息,你们勘探起来也可以少费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