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诡狱精神病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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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号病房,查房。”

院长挂着一对硕大的黑眼圈,推开了郁辞病房的门。

查房是这家精神病院每晚的例行工作,郁辞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他没有多问为什么今晚来的人不是平时的护士长,照旧配合地回答了几个问题。

“最近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蠕动的植物、触手集合体,或者不规则黑影?”

郁辞往院长头顶看了一眼,停顿片刻,摇了摇头:“没有。”

他话音刚落,脑海里便响起一声轻笑,随后是一个温柔里带着几分纵容的男声:“撒谎是不对的哦。”

郁辞眼珠微微一转。

他的确撒了谎。事实上,从院长刚进门的时候,他就看到对方头顶浮着一行字:

“诡狱第998号玩家-异变中”。

字体边缘泛着荧光,看起来像是游戏里的玩家标识。

这显然属于院长所说的“奇怪的东西”,但郁辞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知道自己脑子有问题,否则也不会被送到这里。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很少再出现幻觉,而要是让院长知道他的病情有了反复,大概率会让他继续接受治疗。

郁辞不想被“治疗”,索性选择什么都不说。

院长对他的回答没有怀疑,“嗯”了一声后,再次抬手抓了抓额头,在病案本上记录着。

郁辞向他的额头看去。

短短两分钟里,这已经是院长第四次去抓自己的额头了。

指甲和皮肤刮蹭,发出“簌簌”声响,额头上那块皮肤被抓得通红,再用点力,就能直接渗出血来。

偏偏院长像是对此一无所觉,似乎既不痛也不痒,脸色始终保持着平静:“这段时间,你还听到过有人在你耳边说话吗?”

郁辞再次摇头:“没有。”

这一次,脑海中的声音笑意加深了:“真的没有吗,弟弟?”

郁辞没有理会。

这道声音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脑子里的,他已经记不清了,就像他记不清自己当初是怎么被送到这家精神病院的一样。

随着“治疗”的深入,很多关于过往的记忆,都在从脑子里渐渐消失。

院长在病案本上写下最后一个字,神情不变地点了点头:“好,今天的查房就到这里,早点休……喀,息。”

说完这句话,伴随着用力抓挠额头的声音,他顶着头顶的标识,转身走出了病房。

这个季节多蚊虫,咬人还都挺厉害。郁辞没有在意这些细节,等院长离开后,就重新躺回了床上。

他这段时间有些睡眠不足,会出现幻觉大概也是因为这个,闭眼之前,心想:希望今晚可以睡个好觉。

“我也希望你能睡个好觉。”脑海中,“哥哥”的声音意味悠长。

“晚安,小辞。”

只可惜,“哥哥”的祝愿没能成真。

郁辞睡下没多久,一阵隐约的咀嚼声就传到耳边,惊动了他脆弱的神经。

“嘎吱……嘎吱……”

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眉头不快地皱起。

他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太好,因此最讨厌的,就是睡着后被人吵醒。

比如现在这样。

一墙之隔的咀嚼声持续不断,不时还伴随着肉质和脂肪被撕开咬碎的声音。

郁辞睁开眼,借着月光,向墙上的挂钟看去。

凌晨2:30。

他和这家病院里的病人都不熟,只记得隔壁病房住的,是个十来岁的男孩。

男孩患有妄想症,上次发病的时候,把郁辞当作了他养的小狗,给过郁辞一颗自己偷藏的糖。

也不知道这么晚了,对方没有睡觉,又在吃什么偷藏的东西,听上去还吃得挺香。

能吃出这么大的动静,多半是某种汁水丰富又很有嚼劲的带骨肉,郁辞又在床上听了一会儿,忽然也有点饿了。

上次那颗糖一直被他放在包里忘了吃,现在刚好可以拿来解馋。

丝丝缕缕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带着苹果的清香,味道还不错。

郁辞用舌尖□□着嘴里的糖,听着隔壁持续不断的咀嚼声,突然问:“你知道隔壁在吃什么吗?”

片刻后,脑海中响起“哥哥”的声音:“是很有意思的东西,或许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郁辞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这家精神病院不知道建了多少年,设施陈旧,墙皮和地板上的红漆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损脱落,入夜之后,走廊上的声控灯还会不时抽风地闪上两下。

郁辞打了个呵欠,慢悠悠走出病房,一截苍白纤细的脚踝裸露在外,在浓重的夜色里,格外晃眼。

冷风从关不严实的窗缝间漏了进来,吹得金属窗框不断晃动。越往外走,那种咀嚼的声音就越明显,甚至能听清血肉在嘴里爆开的动静。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闻到迎面吹来的风里,带着一股血腥味。

郁辞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更饿了。

这一层楼只有他和隔壁这两间病房住了人,平时除了偶尔会听到突如其来的笑声和歌声外,大多数时候都无聊又冷清,就连病房和病房之间,也并不紧紧挨着。

郁辞的病房跟隔壁男孩的病房隔着十多米的距离,越靠近隔壁病房的房门,血腥味就越浓重。

这么重的味道,那小孩是半夜现杀了一个人吃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郁辞的脚步停在了隔壁病房的门前。

面前的房门大敞着,于是几乎没有任何阻碍,他看清了房间内的画面。

房间里没有开灯,有个人躺在地上,腹腔被彻底剖开了。

白花花的骨肉从切口边缘绽出来,鲜血伴随着内脏流了一地,只有脑袋转朝门口的方向,一双眼死死瞪着郁辞。

而另一个人影背对着房门,正把头埋进地上那人的腹腔,啃得津津有味。

郁辞站在门口,咂了咂舌。

还真让他猜对了,的确是现杀了一个人吃。

不过和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吃人的不是住在这个病房的小孩,相反,小孩是被吃的那个。

浓郁的苹果味在舌尖蔓延开,郁辞看着躺在血泊里的小男孩,突然有点不高兴。

嘴里的糖被咬碎,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原本背对郁辞的人影听到动静,停下了进食的动作,猛地回过了头。

冷白的月光从窗口照进来,郁辞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虽然对方吃了满脸的血,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正在加餐的人,正是今晚来查房的院长。

院长头顶依然顶着那行字体,不同的是,之前“异变中”的字样,变成了“已异变”。

而他的额头上,之前被抓红的那个地方,现在长出了第二张嘴。

唇红齿白,尖牙细密。

院长一双全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郁辞,两张嘴里仍在不断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片刻后,他的嘴角突然一起向两边咧开,露出了一个难以言喻的诡异笑容。

郁辞歪了歪脑袋,神色平静地问脑海里的“哥哥”:“我能杀了他吗?”

“哥哥”笑着回答:“那要看你们谁跑得更快了。”

话音未落,郁辞已经转身冲出了房门。下一秒,院长脸上挂着笑,扔下吃了一半的男孩不管,直直追了上去。

他的身形快得完全不像是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反倒更像一个感染了丧尸病毒的奇行种。奔跑间,掠过的风将郁辞宽大的病服吹得鼓起。

郁辞明白“哥哥”的意思。

院长现在这副模样,明显是把自己当成了食物。

而他想杀死院长,首先得保证自己不被吃掉。

除此之外,异化的院长体力和速度都得到了非人的强化,他必须找到具备杀伤力的武器,才有可能和对方抗衡。

武器……

郁辞一边跑,一边飞速思考着。

脑海中的声音贴心地提醒:“厨房里放着很多刀,很锋利的那种,一刀,就可以割开人的喉咙。”

郁辞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平日里几乎没有任何波动的脑神经,迅速亢奋了起来。

这家精神病院已经无聊了太久,郁辞对大多数东西都不感兴趣,但现在要是能反杀院长,好像还有点意思。

心脏在单薄的胸腔里剧烈跳动,喉咙里弥漫着淡淡的铁腥味,他大口喘息着,听到追在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就快要与自己的脚步重合。

“饿,饿……”

尖锐诡异的声音贴着头皮传来,郁辞没有回头,身后投映在水泥墙上的深黑影子,却猛地向前伸出了手。

就在爪尖即将碰到猎物的那刻,郁辞一个转身,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了楼道——

接着像小孩子滑滑梯一样,顺着楼梯的扶手滑了下去!

原本近在咫尺的距离被再次拉开,他一连滑了三把扶手,双脚刚一落地,就立刻向左边跑去。

身后传来如同指甲在铁板上刮蹭的、愤怒的嘶叫声,郁辞只管头也不回地往前跑,走廊两侧的房门飞速倒退,心脏的剧烈跳动中,他终于看见了厨房的大门。

他嘴角扬起一个兴奋的弧度,抬手就要推门而入,下一刻,却听到“咚!”一声巨响。

郁辞低头看去,只见厨房的大门上,挂着一把厚重的金属大锁。

啊,真该死。

一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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