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果儿遇到思乐时,她正在帮一家办丧事的人哭丧,要求不多,眼不眼泪的无所谓,主要是哭的声音要大,要响彻一条街。
小姑娘披麻戴孝的,跟着一群人跪在府宅门口,连连哭嚎。
她哭的撕心裂肺,捂着眼睛,磕在地上,一个嗓子的嚎:“夫人,一路走好。夫人啊,我们会想你的,夫人啊,晚上记得回来看老爷,夫人啊,我的好夫人啊,你死的好惨,夫人啊,你带着老爷一起走吧……”
她越嚎越是胡说八道,便是旁边的人好心,胳膊肘子推了她好几下,又使眼色的让她看上了那老爷的脸色。
站在台阶上的男人脸色铁青,气得头大脖子粗的,要不是这儿围观的人多,想来他定是要上前将这小丫头的嘴给撕拦的。见思安看向自己,他两眼一鼓,恶狠狠的将人瞪着。
思安立马识相的低下脑袋,声音也弱了下去,倒不是怕挨打,主要还是怕这老头不满意,到时候钱财给自己扣光了。怎么说她也是在这跪了一个多时辰,一双膝盖想来已经是跪上了淤青,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她可不想当这冤大头。
男子气的浑身颤抖,胡子眉毛一吹,开口,微黄的牙齿紧紧的咬着,不愿给她这个台阶下:“你,死丫头片子,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思安知道他在骂的是自己,奈何如今心虚的不行,又怕真没了那钱财,死活不愿抬起头,更是将脑袋埋的更深了。
瑶果儿当时便站在她身后,当时正值梅雨时节,毛毛细雨飘着,她撑着一把画着山茶花的油纸伞,嘴角浅勾着将思安瞧着,在她身后道:“你说,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衰。”
如今没有任何的法子,耳边传来这般声音,破罐子破摔,她也就硬着头皮扬起脑袋,照着说了出来:“我说,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衰。”
“你!”那男人声调更是大了一圈,一双眼瞪的极大。
思安脑子一懵,立马低下了脑袋,悔恨懊恼,这还不如将她干晾着,让她在地上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啊。”男人又哭又笑了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的抱住那棺材,掩面痛苦了起来。
思安是彻底的懵了,就两句话,他激动什么,就这两句话,她也不知是什么意思,照着念罢了。以往那教书先生尝说她读诗词没情谊,今日一瞧,她分明就是如同百灵鸟一般,情真意切。瞧瞧,这都感动的痛哭流涕了。
想起方才给自己出谋划策的人,思安回过头看去,这才瞧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姑娘。
两人瞧着岁数相近,但模样气质截然不同。瑶果儿虽是个十岁的小姑娘,但模样已经生的倾城,黑发白肤的,一双眸子水灵到不行。蒙蒙细雨在她的周围都显得柔情似水,她便就宛如那不谙世事的神女,降入了思安的世界里。
她再一低头,自己的一双手又粗又糙的,还有方才趴在地上的泥浆。
那时,思安以为她是世家的小姐,出身名门,千金姑娘。后来才发现,是她思想保守了。京城首富的瑶家,可不是人人能够高攀的得起的,她就走了那个狗屎运,哭个丧把自己的财神爷给哭来了。
思安如今再低头看上自己的一双手,虽说这手指又粗又短是改不了的,但这白乎乎的小胖手不知比以前好看了多少,手腕上还有上次生辰瑶果儿送她的小金镯子,更是衬的这双手可爱的紧。
思安心情大好道:“姑娘,你说你当初为什么就选了我当你的贴身丫鬟。”
瑶果儿看向她,嘴角抽了抽,强忍着笑意,道:“我瞧着你挺傻的,怕你一个人活不下去。”
思安被她这句话给弄得有些懵,她还以为是什么画本子上的一眼定终生,天赐缘分又或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单单的就来了一句觉得她太傻了?她是傻吗,她那是小,小孩子,胡言乱语一下,无伤大雅的。
她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像极了瑶府中那总是不服气的小马驹,瑶果儿看着她,想起那马,便是又记起了昨日救下的少年,便是随口问道:“昨日救下的那男子,爹爹是如何安排的。”
思安知道自家小姐思想跳脱,便也应得随意:“老爷将人打发出来了。”
瑶果儿倒是没想到,疑惑:“打发出去了?”
思安点了点头,用着瑶老爷的口吻重复着他的话:“这人我瞧第一眼就觉得绝非善类,我乃生意之人,直觉便定是无误的,更何况,此人,长相没我好,留不得。”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瑶老爷对于长得比自己好看的男子都有敌意,他甚至不知是在何处来的自信,日日坚信着自己天下第一老美男。关于年龄,永远是迷,只要瑶果儿问起,回答永远是那句,二十出头,不老不老,与小果儿一起出去,定是让旁人认为你我是兄妹。
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是在自欺欺人。
瑶果儿揉了揉眉心,对于这老顽童,她也是无可奈何的,他还好意思整日嫌自己吵,她没有整日嫌弃他厚脸皮就算是不错的了。
“啪。”旁边一声响亮的巴掌声让人无法忽略。
瑶果儿抬头看去。被打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这一巴掌,对面的那矮胖的男子用了全力,五根手指印就这样印在了他的脸上,不到一瞬,他的脸颊就肿的老高了。
男子的肩上扛着水泥,一巴掌下来,他踉跄了两步,却是极力稳住了身子不让肩上的水泥倒地。这一巴掌,让他脑瓜子嗡嗡作响,脸色一片茫然。
没等他先问出口,那胖墩儿就扬起了鼻孔,如同猪圈里的猪,仰头等待着主人家喂食,人家猪好歹是憨厚诚恳,便是显得可爱几分,可惜他盛气凌人的严重,一双豆眼皱起,公鸭嗓吼了出来:“你个没长眼的,一身酸臭,往我身旁碰什么碰,瞧你这穷酸样,我这衣袍,你碰的起吗。”
泥瓦匠的男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