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敏敏对自已极有自知之明,尤其国公夫人耳提面令,有些车轱辘话说的早已经听出茧子。
吓的连连摆手往后退,任敏敏眼泪汪汪地表示她可不成,那些皇子后院乱的很,连正妃都玩不转的宅斗戏码,她就是一个给人送菜的添头。
沈瑶:……还挺有分寸
“沈姐姐,我不过去,三皇子那里会不会有事啊。”
任敏敏纠结不已,三皇子虽然与三哥长得很像,但在任敏敏心里这人却只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不是自家兄长。
不过整个国公府都被迫站队,任敏敏也清楚三皇子的份量。
如果,如果三皇子因此出事,那她还不如拼一把尝试一下,自已一人倒霉总好过整个国公府跟着一起吃瓜落。
历来新帝之争就很残酷危险。
他们国公府逃不开躲不掉,这是任敏敏一早就知道的事。
“放心,等国公府的人过来,完全来得及。”
三皇子晕倒,但不只有三皇子,还有其他几位皇子。
算计的人隐藏很深,可能是担心留下把柄引得皇帝怀疑,故而行事束手束脚。
只能说三皇子不如大皇子、二皇子更有威胁。
毕竟一个是皇后所生,一个有着手握军权的外祖。
沈瑶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早将这些权贵世家的面目认清。
还有心情地和任敏敏喝了杯茶水,沈瑶提醒任敏敏今日过后,直到事态平息都最好不要出门。
沈瑶把玩着手中杯盏,“有些原因不用我说,你自已也明白,”破坏了计划,是个人都会迁怒。
沈瑶有修为在身自然不怕,任敏敏说到底还是个懵懂的小女孩,一旦被无辜牵连就只剩下坏处。
任敏敏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回去就躲在府邸不出来,至于其他什么,她完全不知情。
很快,国公府的人赶来,带队的还是国公府的新任世子,任敏敏的亲大哥。
任敏敏将消息告诉对方,自已隐瞒沈瑶在其中的作用,以此避免沈瑶会被牵连进来的可能。
“好,这件事我知道,宫里的贵妃也收到了消息,你尽快回府,其他事情都不用再管。”
任大哥的决断比沈瑶想象中更果决,三言两语就将任敏敏打发离开,至于剩下的沈瑶,沈瑶表示她回田庄,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会待在京城。
任大哥:……
任大哥表示这样很好,自已沉默地点了点头,转身带着身强体壮的人直接冲进了对面的酒楼。
“所以,五位娶了正妃的皇子,都被算计了?”
坐上回田庄的马车,沈瑶靠着系统继续吃瓜。
毕竟隐身符能够隐藏踪迹,但皇宫内院还是不好太过放肆,龙气在这种世界里对很多事物都存在克制的关系。
沈瑶到底不是一位真正的修真者,丹田问题更是难以解决,所以她的吃瓜之旅只能依靠系统。
系统此时也很配合,它是土狗,就爱这种事,在脑海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是啊是啊,正经五位皇子,这可真是大手笔,皇上在御书房发火,要下旨严查。’
甚至皇上连自已手中的暗卫势力都派了出来,就为了将罪魁祸首揪出。
沈瑶挑了挑眉,‘这里边的事一环套一环,你确定皇上在如此被动之下,能将幕后凶手揪出?’
她怎么就不信呢,哪怕这位姜国皇帝是一位明君。
系统琢磨一通,‘哪怕抓不住人,也能让对方就此投鼠忌器。’
日后肯定不敢再这么干,光明正大地在城内酒楼陷害五位皇子,还是用这种最不堪的方式,嘶,它要是其中一位只怕会气的杀人。
‘投鼠忌器?人家已经目的达到,功成身退。’
还指望幕后黑手再次犯案啊?系统太天真了。
‘若非咱们横插一杠,三皇子保准会被坑的最惨。你还记得二皇子床上躺的女人是谁吗?’
沈瑶一句反问直接让系统卡壳,系统沉默半晌,磕磕绊绊道,‘那人有些熟悉,容我去找找。’
沈瑶贴心地让系统不必这么麻烦,她可以说,‘是显国公嫡子的侍女,就是那位已经生了儿子的外室。’
系统:……!!!
‘这人不是被接进了显国公府,怎么还会跑到酒楼?’
系统的机械音听着发飘,尤其是这瓜吃着太劲爆,它们确定来的是凡人界,打算走的也是修真路子,怎么拐进了权谋宫斗戏路里。
‘是啊,她自已怎么出来的?要知道二皇子的出身可是天然与显国公,镇国将军府一路。’
低头碰了碰手腕,沈瑶还没说其他几位皇子的床上人选也是各个重量级,只有三皇子占了便宜,不过小官之女,身后也没有复杂背景,将人娶进府也便罢了。
至于其他人,呵!
能娶回去的没几个,还都不好灭口,有的纠缠呢。
系统:……
系统不敢说话,乖巧闭嘴继续看戏,而沈瑶坐着马车回了田庄,人刚下车,正好碰见等在原地的熟面孔小厮。
“沈姑娘,我们公子新得了几味药性不错的草药,不知您可否有空?”
小厮表现的很客套,尤其眼前这位很可能会是他的主子。
沈瑶笑笑,“既如此,有劳带路。”
小厮笑着欸的一声,边走边道自家公子将精力都放在上面,言外之意,没有时间掺合外面的事。
呦呵,难不成消息传的这么快,已经落到任承舟耳里了?
不过也是,任承舟人虽在田庄住着,但国公府还是有心腹在的,送个消息什么的倒是便捷。
来到任承舟所在小院,沈瑶进门就看见任承舟低头摆弄着几味已经晒干的草药。
“任公子”
“沈姑娘”
双方互相颔了颔首,借着药材性能入手讨论起来。
直到话题告一段落,任承舟提到京城酒楼的事。
“不瞒任公子,当时我在对面茶楼,只道酒楼热闹,内里情况却不清楚,不过国公府世子后续到场,应当会知晓一些。”
“沈姑娘误会,任某并非想问酒楼发生的事,只是想到沈姑娘人在周围,许是会被某些有心之人波及。
不若暂时住在田庄,任某不才,能为沈姑娘提供帮忙。”
再怎么说,任承舟都是皇子,他是不得父母待见,但不代表姜国其他人能够随意欺辱他。
沈瑶对外的人设是医术高超的神医,可背景却十分空白。这样的情况很容易被人拿捏,任承舟也是担心沈瑶会成为事情中的替罪羊,别高看那些贵人们的品行,比烂的话简直遥遥领先。
知道任承舟是好意,沈瑶没有拒绝,她点头表示自已这段时间都会在田庄,任承舟这边有什么事随时可以请她过来。
两人的师徒关系不过一点,再有任承舟还是沈瑶的病人,日常调理用药都要经过沈瑶的手。
……
接下来的时间,沈瑶就安安分分地待在田庄生活。
田庄这里有人有田,沈瑶偶尔还能去一趟后山采药,再有任承舟相邀陪伴,简直比在京城过的舒服。
不仅如此,沈瑶还在一次日常看诊中听到了有关京城的局势。
五位皇子受了牵连,各自闭门思过,朝中倒了一片朝臣,包括显赫的显国公府,整个嫡支问斩,其余人全部流放岭南,三代以内不再允许科举做官。
至于为什么会抓住显国公府,“还是在府邸中搜到了他们与敌国联络的证据,辩无可辩。”
任承舟抿了抿唇,并没讲这些都是那位外室女揭露的,怕吓到沈瑶。
实则沈瑶早就一清二楚,她还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连自已都算计进去的小透明四皇子。
连那位外室女都是四皇子的探子,人家爱慕的也是四皇子,包括生的孩子也被偷梁换柱保护起来。
显国公嫡子蠢,显国公也糊涂,这一脉倒台,完全不会出乎沈瑶意料。
只不过,四皇子也挺惨,他床上的那位女眷可是当时太傅最宠爱的一房小妾。
要知道那位太傅为了这个小妾,与原配夫人都闹掰了。
手放在取出来的帕子上,沈瑶提到一直躲在国公府的任敏敏,时间过得很快,又要过新年。
“这次新年,我收到宫中来信,需启程进宫。”
任承舟不开心,他讨厌宫里的氛围,厌恶宫里的斗争。
曾几何时他还不是这般,或许当他慢慢长大,明白自已与三皇子之间的不同,便换了心境。
“沈姑娘,不知任某在姑娘眼中,是何种模样?”
任承舟望着沈瑶,他想试一试,哪怕最终会失败。
沈瑶一愣,神色认真道,“任公子是一位君子。”
任承舟表情柔和,如林间清风,朗月入怀。
“任某想求娶沈姑娘,不知姑娘可否给承舟一个机会。”
怕沈瑶不好意思拒绝,任承舟明确他并非逼迫,今日之事只有他们两人知晓,就算拒绝也不会传出什么。
沈瑶稳住心神,只道事发突然,她虽没有婚约,却也没有考虑成婚,“公子还请给我思考的时间,三日后,无论如何,沈瑶都会表明态度。”
‘三天?宿主为何不立刻答应,’明明心里就是愿意的。
回去的路上,系统跳出来说话,不忘提醒任承舟的身体大好,宿主不同意还有京城其他贵女,人家皇子是不愁娶的。
沈瑶不急不缓,‘越珍贵的东西,越该付出心血。
我不过拖了三日,若是连三日都等不及的话,该是我们没有缘分。’
任承舟是首选,但不是唯一选,沈瑶完全没必要那么急切。
眼看着系统没出息的样子,沈瑶心里嫌弃不已。
‘你真是越活越回去,宫里的戏看了这么久,没有半点长进。’
真不知道平日跑出去干嘛,有些时候沈瑶都得怀疑,这系统是不是伪装起来的八卦人,简直太爱八卦,能帮上她的作用真是小到过分。
‘宿主,我也是为了你好,’再也找不到像任承舟这样的工具人。
难不成它不在的日子就单纯吃瓜?还是有帮宿主找人的。
可惜灵根出色的太烂,灵根普通的又有其他瑕疵。
‘行了,有空将视线放到山林,灵气复苏必定伴有各种神异。
到时会有一些妖物为祸人间,该是咱们出手的时候。’
沈瑶已经决定好接下来的事宜安排,只待京城之事尘埃落定,她就离开远游,赚取功德。
系统显然也想到了有功德一说,毕竟连宿主采药都能碰见几株得了机缘的灵草,何况那些原本生活在山林的野兽,野兽可比没有开智的植物聪明多了。
嗖的一声,不等沈瑶催促,系统再次跑远。
沈瑶:……
沈瑶已经习惯系统风风火火的模样,或许是它们任务都完成的不错,双方相处越发随意。
回到田庄,沈瑶花了三天闭门谢客,任承舟这里生生苦熬三日,直到沈瑶说出他愿意听见的内容。
矜持优雅的贵公子难得失控,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开心。
可惜任承舟要进宫,等再回来还需年节之后。
心里下定决心回去就恳请皇上赐婚,任承舟向沈瑶保证,日后他会待沈瑶一心一意绝无他想。
其实倒也不必如此,沈瑶心中早就看开这些男女之情。
可能一开始会因为情感上头,但时间长了也就那么回事。
笑着目送任承舟坐上马车离开,沈瑶收回视线。
来到京城的第二个年节,沈瑶独自在田庄度过,因为没有人上门打扰,沈瑶年节过的轻松自在。
尤其是因天气寒冷,周遭山林不再有人员踏入,这样更方便了沈瑶采集各种神异草药。
将采集好的收到空间储存起来,沈瑶每日不是制作丹药就是看书习字,余下时间练习准备好的修炼术法。
等年后任承舟回来,手上还拿着皇上金口玉言的赐婚圣旨。
婚期定在五月。
“婚宴放在京城,是显国公府空出来的宅子。
等我们成婚,你想在田庄居住,我们便一同返回。”
任承舟觉得抱歉,没想到宫里行事会这般无所顾忌。
收进袖口的手指不自觉攥紧,任承舟对宫里的厌恶升至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