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与墙之间飞跃中,段誉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郑旦的话音:“原来你真的会飞”。
段誉当然不会飞,只是纵跃间他似乎有了些灵感:“能不能真的像鸟儿一样飞?”
“鸟儿都是挥动翅膀飞翔,人没有翅膀,可若是做一对假的翅膀安在两只手臂上呢?以自己的深厚内力灌注双臂挥动假翅膀一定也能飞起来!”
“但是那样太过笨重了,也太耗费内力,鸟儿飞的还不如自己轻功跑的快,像鸟儿一样飞起来也没有多大意义。”
“那有没有飞的快的?有!……飞机,只是飞机的原理与鸟儿又不同……”
……
上半夜,段誉在王宫转了几遍,重点关照了正殿和勾践的书房。
勾践确实是个很勤政的君王,几乎前半夜都在书房。
只是黑衣人燕先生却没有来王宫。
段誉也想过直接杀了勾践然后走人,只是这不符合大理的利益,若是勾践暴毙,得利的必然是吴国。
夫差之所以放过了勾践,勾践的扮惨让他放松了警惕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原因是夫差没把勾践放在眼里。
历史上吴国之所以失败,主要是因为夫差一心去中原会盟称霸,结果被勾践偷了家。
这说明夫差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只不过他的手段比勾践要堂堂正正的多。cizi.org 永恒小说网
若是杀了勾践,吴国就会统一吴越之地,那样还不如两国相争对大理更有利。段誉的目的就是要让吴越保持相对的平衡,这样才不会威胁到大理。
所以哪怕勾践近在眼前,段誉仍然没想过刺杀。
到了下半夜,段誉找了颗大树,在一横枝上眯了半夜。以他的耳力,王宫里若出了动静他随时都能听到,不至于让孙志勇找到他渎职的借口。
直到天色微亮,段誉来到王宫东北角进行值守的交接。
其实交接没有他什么事,走个过场而已。
交接完后,段誉跟随旅贲军回营地,换回常服,吃过早饭,又来到了大街上,在王宫和范蠡的府邸之间的几条街上走动了一个来回。
他要在这里等一个人。
过了两个时辰,太阳高高升起,段誉沿着几条街道来回走了十几次,却仍没有看到那个人。
段誉在一家茶铺停了下来,要了一壶茶后,又向茶铺的伙计要了纸和笔,就在纸上画了起来。
有了上次画东方?的经历,这次画起来就顺畅多了,几乎一蹴而就。
这时听到远处传来合唱高歌声:“我剑利兮敌丧胆,我剑捷兮敌无首……”
在桌上放了块碎银,段誉收起刚画好的画像,身形一晃就到了大街上。
长街的西端八个青衣汉子挽着手臂沿街而来,正是昨日比剑的吴国剑士。
八名剑士喝了酒,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放声高歌,姿态肆意狂放,街上的行人纷纷避开他们绕道而行。
段誉等八名剑士走过茶铺,便悄然跟在了八人身后。
到了街道路口,恰好有一行十几人与八名剑士相遇。
段誉一看,正是范蠡带着他的十几个护卫。
八名剑士走到范蠡身前,为首者醉眼惺忪的斜睨范蠡一眼,道:“你……你是范大夫……哈哈,哈哈!”
一名剑士对一国大夫如此无礼,范蠡还可忍耐,但范蠡的护卫却忍不住,吴彪上前道:“不得无礼,快滚开!”
八名剑士纵声大笑,学着他们的音调,笑道:“不得无礼,快滚开!”
吴彪哪里受过这种气,当即拔剑道:“大王有命,冲撞大夫者斩!”
为首的吴国剑士身子摇摇晃晃,说道:“斩你,还是斩我?”
范蠡不想因为这点儿小事与吴国起衅,若是杀了吴国使者,那就是逼吴国开战了,便对吴彪道:“让他过去。”
话音刚落,却见白光一闪,为首的吴国剑士拔剑就斩向吴彪。
吴彪虽然凶悍,论剑术却远非训练有素的吴国剑士的对手,反应慢了半拍,再下意识的抬起长剑去挡,眼看长剑就要砍在吴彪的手臂上。
却听“当”的一声,吴国剑士的长剑脱手飞出,而吴彪抬起的长剑没了阻挡,砍在了吴国剑士的肋间,划出一道长愈一尺的口子,鲜血一下就染红了衣衫。
吴彪惊魂未定,还不知道对方的长剑怎么突然脱手飞出。
吴国剑士却感觉到了长剑突然受到一股巨力,以至于从来剑不离手的他握不住长剑飞了出去。他不由骇然看向巨力袭来的方向。
段誉走上前,向范蠡躬身一礼,笑道:“范大夫,别来无恙。”
范蠡虽然没看清段誉怎么击飞了吴国剑士的长剑,但也明白了是段誉使了手段,笑着看向段誉:“与东方兄弟分别才不到一日,哪会有恙。倒是东方兄弟看上去似乎挺适应旅贲军。”
段誉道:“能得范大夫举荐,得大王赏识,东方很知足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却让吴国的剑士愈发暴怒,纷纷拔出长剑,一名剑士道:“夫差大王好意派遣吾等赠送越王宝剑,范大夫却纵容手下砍伤吾等,莫非有意与吴国开战?”
范蠡微微皱眉,正在想怎么化解,忽听得咩咩羊叫,一个身穿浅绿衫子的清秀少女赶着十几头山羊,从长街东端走来,这群山羊来到吴国剑士之前,便从他们身边绕过。
一名吴国剑士正在恼怒,拔出长剑一剑便砍向最前面的一头羊。
段誉听到羊叫的时候就露出了微笑,见到吴国剑士拔剑,便又弹出一颗石子。
“当”的一声,吴国剑士的长剑第二次不翼而飞。
绿衣少女连忙挥动手中的竹棒,把十几只羊赶到自己身后,对着那名吴国剑士说道:“你为什么砍我的羊?”
声音既娇嫩,又清脆,还带着几分愤怒。
说完又看向段誉,道:“谢谢你救了我的羊。”
那名吴国剑士不明所以,捡起飞出去的长剑,怒道:“不止砍你的羊,我还要砍你。”
言罢竟举剑砍向绿衣少女。
周围一众人大惊,范蠡不由得看向段誉。
却见段誉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范蠡便以为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就要横尸当场。
却见少女毫不惊慌,手中竹棒一抖,戳在吴国剑士手腕之上。
吴国剑士手腕剧痛,呛啷一声,长剑落地。
少女竹棒一转,上前踏出一步,竹棒刺向吴国剑士的眼睛。
段誉急忙道:“阿青姑娘,且住手!”
若是旁人叫住手,绿衣少女定然不理会,但是段誉刚救了她的羊,对她来说这是大恩,于是猝然止住竹棒。
竹棒正好停在了吴国剑士的眼前一寸,但是竹棒带起的气劲却让吴国剑士眼睛剧痛,吴国剑士以为自己的眼睛已瞎,惊骇的大吼大叫。
绿衣姑娘微微歪了歪头,疑惑的看着段誉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段誉微微一笑道:“我知道的多着呢,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饶了这个人吧,可好?”
阿青微微一笑,如娇花绽放,段誉便觉一股青春的气息袭来。
“他要是不砍我的羊,不砍我,我也不会打他。”
段誉上前几步,挡在阿青与吴国剑士之间,道:“那我就多谢你了。”
“我先谢的你,你现在又谢我,那我们扯平了。”
阿青歪着头想了想,又道:“不对,你知道我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们还没有扯平。你快告诉我名字,我还要去放羊。”
段誉心中莞尔一笑,这姑娘真是单纯如白纸,道:“我先把这些人送走,再陪你一起放羊,可好?”
阿青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照看她的十几只羊。
段誉回过身,对吴国剑士道:“范大夫仁慈,不愿多造杀戮,你们几人在越国莫要再如此猖狂,这就回去罢!”
吴国剑士闹了个灰头土脸,此时心气全无,灰溜溜的回了馆舍。
段誉又转向范蠡,作揖道:“东方要陪这位姑娘去走走,范大夫,就此别过。”
范蠡见一场冲突化解于无形,心情很是不错,又见段誉言语中对放羊的少女非常照顾,少女又容色清丽,便以为段誉是对阿青有意,笑着道:“我正要进宫见大王,东方兄弟请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