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宁的话,老头在一旁鄙夷的语气说道:
“黄口小儿,真是不知所谓,连老夫这金玉断续膏都不认识,还敢妄言治伤!”
说完又对薛志远说道:
“这位郎君,有人托老夫来给几位治伤,老夫无能,郎君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竟转身走了。
王宁还在等着薛志远回答,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原本的打算是步步为营,没想到会碰到一个真正为民做主的好官程亮,把他原来用来解决自家田地灌溉的水车直接送到了李世民跟前,让他步步为营的打算化为乌有。
不管是对李世民也好,还是对初唐的满朝人杰,他现在都怀着敬而远之的心态,这个薛志远出门能带着七八个精壮汉子,还敢在街市上跟突厥人抢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
要是这些人不受伤,他肯定有多远走多远,现在实话告诉薛志远,未尝没有让薛志远拒绝的意思,毕竟只要不折腾,他们三个人还是有几天好活。
“小兄弟,某这条命就是交给你了,你尽管放手施为!”
薛志远笑着说道。
这时,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从巷子外传来,随着传来的还有“五郎,五郎”的呼喊声,薛志远大喜,放声喊道:
“某在这!”
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随后,十多个手持横刀的精壮汉子进了巷子,领头的大汉大约二十多岁,头发杂乱的用锦布包着,穿着一身黑色胡装,手中提着一柄陌刀,快步走到薛志远面前,急声问道:
“五郎,你怎么样?”
又皱着眉看向王宁,问道:
“你是何人?”
薛志远指指自己的腹部,笑着说道:“四哥,这位小兄弟是来救我的!”
大汉一看伤口,脸色变了变,随即笑着安慰道:
“没事,小伤,修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好了”
随即看向一地的尸体,语气森然的问道:
“突厥人!五郎你放心,大哥一定杀尽长安的突厥人给你报仇!”
薛志远指着地上的尸体,笑着说道:
“四哥,仇已经有人帮我们报了,二哥要是知道是谁帮了我们,一定要谢谢人家!”
大汉皱了皱眉头,说道:
“刚刚有人跑到家里去,说是你受了重伤,还请了大夫过来,我急急忙忙的带着人过来,想感谢人家却找不到人,大夫呢?”
薛志远苦笑着说道:
“大夫说某和两位兄弟没救了,已经走了!”
大汉勃然变色,狠声说道:
“这个庸医是哪家医馆的大夫?某非杀了这个庸医不可!”
王宁在边上叹了口气,不得不开口提醒道:“薛郎君,这伤不能耽搁,我需要一个安静干净的地方给你治伤,还需要准备很多东西,必须尽快!”
“你给五郎治伤?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
大汉随口说了一句,又对身后的额人说道:
“把五郎和薛林,薛山抬回去,某去宫里请太医!”
被无视的王宁倒是没什么愤怒的想法,而是大声问了一句:
“宫里的太医能治这伤吗?”
大汉豁然转头,目光死死的盯着王宁,语气冰寒:
“小子你能治?”
王宁摇摇头,说道: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跟世外高人学过治外伤,这样的伤,就是宫里的太医也束手无策,还不如让我治!”
大汉嘲讽的说道:
“你说让你治就让你治,要是治不好呢,我杀了你给五郎陪葬?”
王宁果断的说道:
“郎君还是去请宫里的太医去吧,告辞!”
他又不是圣母,难得热血上涌,外科手术可以试一试,可不准备堵上自己的性命,大汉有这样的想法虽然无可厚非,他也不是非救薛志远不可!
大汉见王宁转身走了,鄙视了瞥了他一眼,便朝着身后的人吼道:
“赶紧把五郎抬回去,某去宫里,一会宫门该关了!”
薛志远沉默了片刻,笑着对大汉说道:
“四哥,宫的太医也治不了这伤对不对?”
大汉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薛志远又笑着说道:
“不如就让那位小兄弟试试,四哥觉得呢?”
大汉点点头,朝着王宁追去。
“喂,小子,等等!”
王宁已经走进了客栈,就像没听见后面的呼喊声一样,朝着楼上走去。
大汉追着到了二楼的房间门口,见王宁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脸色变了变,然后躬身说道:
“某薛万彻,请小大夫为五郎治伤!”
王宁的目光凝住了,这是初唐名将薛万彻?不过想想历史上李靖评价其:若万彻,则勇而无谋,难以独任,心里也就释然。
当然还有正史上没有记录的轶事:万彻蠢甚,公主羞,不与同席者数月。
大唐公主有给驸马带绿帽的传统,薛万彻也被丹阳公主戴了绿帽,和房遗爱同病相怜,最后造反被杀,可悲可叹。
不过这时的薛万彻应该还没有与丹阳公主成婚,头顶还没有青草一片,还是勇冠三军的武安县公。
脑子转过诸多念头,其实不过眨眼之间,但哪怕对方是名将,自己既然自诩为高人弟子,态度就不能太随和了,便淡淡的说道:
“要是治不好薛郎君的伤,武安公不会杀了我吧?”
薛万彻对方竟然还认识自己,他脑子简单,这会反而对王宁的高人弟子身份有些相信了,连忙说道:
“小大夫尽管治,生死有命,某可以对天发誓,绝不会为难小大夫!”
王宁点点头,古人重誓言,应该不会自己,便对薛万彻说道:
“武安公请稍等,我去叫我父亲!”
还没到王宁敲门,房门突然打开,王宁就被王铁柱一把拉进房间,王铁柱关好门,才低声吼道:
“怂娃,你不要命了?你会治伤?你怎么能骗人呢,害死人怎么办?”
见王铁柱语气激动,王宁不得不小声说道:
“爹,我真学过,您还记得我小时候,庄子里来了一个老神仙,在咱们庄子住了好久,我就是那时候学的,水车也是老神仙教我的,你放心,没骗人!”
王铁柱想了半天,隐约记得好像是有个老道士来庄子住过,而且水车还是自己造的,但他还是不放心,小声问道:
“儿子,你真会治伤,这可不是水车,人命关天啊!”
王宁认真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