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很费解。
这次量劫，本是紫霄宫中定调，道祖亲手推动的。
期间因果规则，乃至一些关键细节都是敲定了的。
甚至封神榜上，各教上榜人数都是定好了的。
整个量劫从开头到结尾，跟自己有关系的无非就是帝辛在自己庙宇中题的那首诗。
确实让自己恶心了一把。
但她也心知那是量劫之下，劫运牵引所致。
确切的说，自己在这次量劫中的戏份已经结束了，无须再登场了。
虽说她知天道心思，也明道祖心意，可哪怕她再不忍人道被压制，不忍看自己所创之族群蒙难，但她也无力扭转这个局面。
只能看着。
甚至因为不忍看这人间劫数，她每日间都让自己陷入沉眠之中，不回应那些凡人的祷告和哀求。
但帝辛不行……
人王的哭诉将她强行唤醒，让她一脸的懵……
这玩的哪出？
当初说好的有这戏份吗？
然后她目光落在朝歌方向，顿时倒吸口凉气。
那里竟有无尽道韵垂落，虽然初现端倪，可竟然有着朝一处圣地演化的趋势。
“不是有重宝现世，便是有高人坐镇。”女娲面色变得复杂起来。
“圣人级数的人物。”
“这个时候，也唯有……”
“截教云霄的那位夫君！”女娲眸光闪动，长叹一声。
半步大道级的交锋，甚至可能已经算得上是大道级的交锋，便如她这般的圣人，也只能是沦落为棋局中的棋子。
无非是大一点儿的棋子罢了。
“只是……”女娲摇摇头，“不知道祖对此事如何看待，现在还没有动手，是不到时机？还是有所忌惮？”
“是不敢？还是不愿？”
她目光再度落在庙宇前的帝辛身上。
“只是如此简单，便想让我入局，也太看轻我了。”她淡淡地道。
然后就听得耳边一阵鬼哭狼嚎。
“圣母啊，救救人族吧！”
“我知道错了啊！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就鬼迷心窍，在这儿胡言乱语啊！”
“我这就重新修缮庙宇，给您把庙修得大大的啊！”
“大王！大王！祷词，祷词啊！”
“祷词？什么祷词？孤在此还需要什么祷词吗？孤句句发自肺腑啊！圣母娘娘大人大量肯定不会和我计较的！”
女娲嘴角一抽一抽的。
她本就喜静，现在这群人搞得她庙宇前跟菜市场似的……而且那帝辛说的什么屁话？
合着三两句话就想把之前的事情给揭过去了呗？
合着自己要是再跟他计较自己就是小人了呗？
女娲面色不善地盯着庙宇前的商朝君臣，这群家伙……不过自己这庙也是该修一修了，能扩建一下更好，弄一个偏殿出来，自己再下凡的时候也有个梳妆……呸！自己在想什么？！
“小妖九尾向女娲娘娘请罪！”
女娲耳边突然就响起了这么一句话。
她微微一怔，看向那庙宇前，妲己已跪拜在地上，哭得那是梨花带雨，说的那是诚恳动人。
在妲己身后，跪着的分明就是九头雉鸡精和玉石琵琶精，以及那些个被她们召入朝歌城横行的一众妖孽。
耳听得九尾狐狸痛哭流涕地朝自己请罪，女娲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
不是。
你们这些个妖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这事儿都不用避着人了吗？
话说那些个大臣眼睁睁地看着，还一个个一脸欣慰的是什么情况？
女娲深吸口气，老娘这是睡晕了还是压根儿没睡醒？
做梦呢是吧？
“娘娘请恕罪，小妖完不成娘娘嘱托了。”妲己痛哭道。
女娲脸色一僵，略显尴尬，这小妖精脑子缺根弦吧？这事儿能摆在明面上说吗？
就算是被逼无奈，自己好歹也是人族圣母，搞这种小动作也很丢人的好吧？
你这是求人原谅的态度吗？！
“我与大王真心相爱的！前些日已向大王起誓，必将全心全意辅佐大王，与人为善，教人向善，积德行善，做一只好妖！”
“我等愿追随娘娘，做一只好妖！”妲己身后众妖齐声高呼。
女娲深吸口气，觉得大概自己今天睡觉的姿势不太对，还是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人心妖心都太复杂，她看不懂了啊！
她再度望向朝歌城。
那里她看不透，但却让她心中升起了无限敬畏。
这到底是怎样的通天手段，才能够在劫数已定的情况下，生生撬动了大劫的墙角？
“一个个的都机关算尽，也就我心思纯净啊！”女娲嘟囔了一句，“随便怎么样吧！反正今日过后，那因果算是了结了。”
……
庙宇前。
帝辛眼睛突然一亮，他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枷锁又轻了一分！
“多谢圣母女娲娘娘成全！”帝辛顿时高声大呼。这事儿得坐实了啊！好不容易扭转了一尊圣人的态度，可不能再出变故，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咳……差点儿又犯忌讳。
申公豹赶忙向前伏在帝辛耳边道：“大王，你到现在还没进庙呢！”
帝辛：“……”
……
朝歌城的小医馆里。
也可能是小澡堂里……
陈玄掐指推演。
实际上也就是做做样子，主要是系统在推演。
对面坐着的是长耳定光仙。
长耳定光仙终于下定决心也进这回春澡堂里看一看，结果这一看不要紧，直接见到了一位大佬。
这是何等的存在啊！
宛若深渊一般，仿佛万道的化身。
这种感觉唯有在当初远远瞧见道祖的时候才有啊！
幸好是道祖引导劫气抹去了圣人之下众生的记忆，不然的话此时长耳定光仙能把自己给吓死。
然后这位存在居然先开口了。
“相逢即是缘，我来给你算一卦，看看你的未来。”
顿时长耳定光仙感觉天大的机缘砸在自己脸上了，坐在陈玄对面一动都不敢动的。
陈玄摆足了高人的架子，闭着眼等着系统的推演结果。
演化量劫，那是细水长流的活儿，推演一个人，那就是一锤子买卖。
推演截教未来，那工程量太大，退而求其次，推演一下某个戏份不算少的截教弟子，那也能看出点儿东西来。
“叮！”
陈玄睁开眼睛，目光中似有轮回在演化。
面前这货依然成佛了。
那说明截教可能大概也许还没有被自己给彻底搞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