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挽思,你既如此,更应想着报效朝廷,努力改变现状。”
说话的不是姜子炎也不是洪元修,而是楼卿韫。
李挽思她认识。
两次大考落榜,先前也不是怎么在意。
总觉得此人有些虚,真才实学不如名气那么大。
可眼下看来,此人至少有着赤诚之心。
从而她想起了姜子炎刚刚说的话。
就是那个评判人的标准。
才能?不,是根性品德。
不管李挽思如何差,至少姜子炎被折辱时他站了出来。
至少他考虑过当了官要做什么样的官。
不管是她,还是她这个皇帝舅舅,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人沉沦。
闻言,洪元修也暗暗点头。
刚才玩闹让洪元修开心不少。
作为皇帝他很累。
这般放肆自由,便是难得享受。
只是,现在他的心思不在这里,而在于科举制度的解决。
所以抛开李挽思的伤春悲秋不谈。
他更想听听姜子炎的真知灼见。
正要找个由头切入询问时,姜子炎又安慰起了李挽思。
“你,为什么读书?”
李挽思一怔:“追寻圣人之道以济世。”
“但庄子云: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这……”
“跟你说个残酷的事实——”
国家立法治国,法是道德的底线,防的是小人。
天下,小人居多。
儒家的仁义礼智信,用来诓的是君子。
科举,用君子来治小人。
可你若是皇帝,你便会发现,想让芸芸众生过得好,就得限制他们。
怎么限制?
用法限制。
法无禁止即自由,法之外任由他们发展。
那剩下的人呢,需要的是做个名为科举的笼子,把他们抓上来关起来,免得他们作乱,扰乱秩序。
很多人都觉得眼下世间的圣人,只存在于书中。
殊不知,圣人一直有。
那就是皇帝。
因为这样制度下,只有皇帝才有资格才有能力济世救民。
皇帝若是动了私念,天底下不知多少百姓会死掉。
就像老天一发脾气,天底下多少平民要遭殃?
所谓读书人,其实就是争着抢着,去当圣人走狗。
所以为君者,用儒道但不学儒道。
“你读书,还真就是去朝堂当狗的。”
皇帝用大臣济世救民,也不过是哪条狗好用,哪条狗不好用,哪条狗听话,哪条狗不听话,哪条狗干活吃得多,哪条狗干的活好吃得少还听话。
仅此而已。
只不过,眼下朝廷,要牵着主子走的狗太多。
这些狗,主子的话都不听,底下会被嚯嚯成什么样,可想而知。
路过的蚂蚁都要被打两巴掌。
“你要入朝堂当狗,在面见圣人之前,得先拜狗王,认认山头。”
“这些狗的眼里,出了门都是羊,是主人的也是他们的。”
“你不当狗,就只能当羊。”
“你只有当了狗,才能想办法去遏制其余的狗。”
“你当了狗,便要遭受羊的诱惑。”
“不当狗,便保护不了羊。”
“当宠物犬,猎犬,看门犬这些是天生的。”
“当忠犬,恶犬还是狼,这些才是选择。”
“年轻人好睡爱做梦,梦里啥都有。”
“老年人睡眠不好,老是睁眼看现实。”
姜子炎这番话,简单直接,鞭辟入里。
为官之道,为君之道,为臣之道,莫过于此。
这拨开云雾见青天。
莫说专注听的李挽思,便是楼卿韫和洪元修都听得豁然开朗。
然后,一如既往被干沉默了。
“那你呢,姜兄,你如何选择?”李挽思问道。
他不知道答案,很迷茫。
姜子炎这番话,击溃了他对科举的一切念想。
这个问题,让洪元修死死盯着姜子炎。
姜子炎挑眉:“真男人,就该吃狗肉。”
“胡言乱语。”楼卿韫哼了声。
她后背已经湿了。
此刻她方才见识到,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少年的独特之处。
也难怪,母妃如此叮嘱她,让她好好结交。
这也无怪皇帝舅舅能这般看重。
姜子炎不知怎么和姑娘相处,索性不理。
一来这是洪元修的外甥女。
再来,这是那老女人的女儿。
看年纪,应该是继女,不是亲的。
但长得是真比那老女人好看太多。
如此说来,洪元修也不是她亲舅。
一桌人看似有点关联,实则没什么关联。
这种关系和氛围,多少有些奇怪。
当——
一声铜锣声响忽起。
周围数百人,纷纷看向铜锣响处。
巨大杉树下,高台上,灯笼火光照耀。
几个老学究喝着茶,吃着糕点。
前面站着司仪,向着所有人公开诗会规则和题目。
然后给所有人发笔墨纸砚。
姜子炎这边一桌四人。
四张纸,四支笔,一个砚台。
第一题,一炷香时间,对出一个上联。
但凡对中,便可得到今日首件彩头——《太玄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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