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莱城十分巨大,且呈规整的四方形,城墙高耸,别说一般的轻功很难飞上,就算是我这般上等的轻功也望尘莫及。
我选择迟莱城中最高的一座塔,然后奋力爬上了塔顶。
环望四周,哀嚎遍野民不聊生。这个四四方方的城市犹如一口棺材一样,将渴望生的人们困于其中,并毁灭他们的所有希望。
从我这里,可以轻松看见城四门的排兵布阵。
东门已破,外面驻扎着大量的北原军队。
北门由于挨着重山峻岭,且门外也没有人能走的路,所以只有几个卫兵把守。
南门挨着南原的城镇凌云州,所以这里重兵守护。
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西门处会有那么多的士兵。西门外直接就是西域边境,难道说,南原怕北原打到西域?可北原又有什么原因去打外族呢?
这道理讲不通啊!
还是说,在西域的领土,南原有一个什么重要的建筑害怕北原发现呢?
我摇了摇头,此刻的重点应该是如何从西门出城更加关键。
观察一段时间无果后,我慢慢从塔上爬下回到地面上。
虽然谨慎前行,还是遇见几个南原士兵。
我谎称自己是出来觅食的,士兵们也没有看出我是南原人(实际上也看不出来,无论文化,语言,穿着,长相,南北原人都一模一样,因为原本就是汉原一家,同一民族)接着他们就走掉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一定要避免与正规军发生冲突。
随后我又四下寻觅,结果找着找着,我忽闻到一阵酒香。于是便随着味道走了过去。
结果发现了一个酒馆,里面应该刚刚发生过战斗,乱做一团,且桌椅全都破损,就连酒架上的酒也全都打碎。甚是让人心疼。
就当我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我似乎在余光中发现了什么。
一个倾倒的柜子下面,好像有一个熟悉的东西!
我立刻推开柜子,那里的,是一个巨大的酒坛!
我又惊又喜!
但这酒坛之大,可能需要三个壮汉来抬。
虽我有一身武功,但这坛子并无抓手,而且看起来外壁十分光滑,要是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很难取回。于是我飞了一个哨子给舒宇涛和祁念舟(飞哨子回北原是不可能的,但是在南原城内飞哨子是可以的。)他们很快就回给我说马上到。
于是我坐在那个酒坛子旁边保护着它,生怕有人来抢。
那一刻,我像极了一只护食的野兽。
还好,整个过程都十分安全。
舒宇涛和祁念舟来了后,用他们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这个巨大的酒坛绑了起来。
舒宇涛一边绑绳子一边对我说,“师叔,这么大的酒坛里面得装多少酒啊?”
我看了看那坛子的尺寸,约么着怎么也得比常规的坛子大十倍,于是回答说,“够我们喝到出城的。”其实我在心底里已经默默认为,我们要想从西门出去,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实现的,我们需要潜下心来慢慢等待时机的到来。
这时祁念舟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确认说道,“师叔,难道我们要困在这城里很久吗?”
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时机到了我们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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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用绳子拉着那个酒坛缓慢前行。
酒坛的下面虽然垫了东西,但行动起来仍然有很大的噪音。
果然,不多一会儿,一伙北原士兵便循声而来。
从他们脖子上的纹身来看,又是冒充北原士兵的鬼刀门。
我们二话不说上去一阵砍杀,他们一伙人无一幸免。
我们搜了一下他们的身上,除了琐碎的银两之外,别无其它。
我们三人战斗的时候非常小心,生怕砸了酒坛,对于我们三人来说,那个坛子,是我们这几个人在这人间地狱里面唯一的快乐。
又往前前行一段,我们看见一个被插透要害部位的南原的士兵,他的表情极为痛苦,连哀嚎声都无法发出。于是我在附近找了一个破碗,给他舀上了一碗酒,他喝光之后,我们结束了他的痛苦。
由于多日来遍地的死尸无人收拾,即使是在冬日里,这股尸臭味还是让人无法忍受,我们走到尸体多的地方,必须要用一只手捂住口鼻。
那刺激的味道,真的会让人头晕目眩,不禁呕吐。
当然也有很多市民们自发的处理燃烧尸体的行为,不过这是极少数。大部分的市民还是躲在家中。
南北原的正规军一般情况下都不会骚扰百姓,但我说过,人性这个东西非常可怕,没有了常规法律的归束,它就会比野兽更加可怕,野兽所呈现的是生物的本性,而生物的本性是没有善恶之分的。但是作为人类来讲,他们有恶,且恶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当恶冲破束缚完全释放出来的时候,那就是炼狱中饿鬼狂欢的开始。
这一路上,我们斩杀了数十人,大部分都是鬼刀门的,当然也有几个真正的北原士兵,因为他们当时正在非礼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女。虽然本质上他们与我同一阵营,但我觉得除去这样的祸害是应该的。
由于一路的砍杀,我们的酒坛上是诸多人的鲜血。
回到大院子里,我们第一件事情要做的就是清洗酒坛上面的血迹。那些血迹清洗下来后流到了白雪里,被染红的白雪就一直停留在那里等待着被太阳晒化,但是冬日里的阳光并没有那么高的温度,看来只能等到春天的到来,那些血才会随着雪水干涸。
天擦黑的时候,薛元直和顾端行带了一些简单的食物回来,他们寻找了许久,也只是找到一些够我们填饱肚子的。当他们一进屋看见我们放在院中的大酒坛时,两个人都忘乎所以地尖叫了起来。舒宇涛连忙上前捂住了他们的嘴,恐招来敌人。
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食物,但是我们也都十分快乐。
因为有酒,尤其这样的环境之下,可以让我们暂时脱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