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和波本通感后》
/系田
降谷的想法没有因风见改变,既然琴酒出现在别所公寓时出示了“警官证”,就说明对方想低调。
只要不硬碰硬,“零”组的弟兄就有能力随机应变。
当前,降谷最紧急的任务还是前往千叶,调查出中丸静子身上的谜团。
警察的直觉告诉他,这位昔日的童星或许是破案的关键。
降谷经过一个红灯,指节规律地敲打方向盘,表情闲适。
忽然,他放在驾驶座储物箱上的手机响了。降谷探头点亮屏幕,居然是来自琴酒的短信——
记得吃药。
四个字一个符号,看似简单的话却让降谷的太阳穴突地一跳。
因为他们的关系远不到可以互相表达担心,更别提距离降谷被琴酒赶下车还不到半小时!
他立刻回了条信息:
你在哪儿?
降谷面前的红灯开始倒计时:10,9,8……
血一样鲜红的小人和愈发缩小的数字加重了降谷心里的不安。手机静悄悄的,因为没有回复,屏幕上微弱的荧光已经彻底暗了。
仔细一想,琴酒这两天的举动都透着古怪。先是利用管理层的位置逼他脱衣服,他好不容易突破心理防线照做,又被对方用冰冷的手指又摸又掐,最后落到衣衫不整,狼狈的田地。
他咬了下牙准备给风见打电话,转念一想,又把屏幕上只差一位的号码统统抹去,换成其他组员的。
三声过后,电话接通,背景里传来嘈杂的交谈。他抢在对方开口之前说:“先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片刻后……
“调查在顺利进行吗?琴酒呢?”
对方语气轻松地回答:“一切按部就班。琴酒您不用担心,风见警官盯着呢!”
闻言,降谷松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琴酒只是偶尔想走温情路线而已。
可没等降谷把胸口憋着的浊气完全吐出,听筒里的呼吸声骤重。
“怎么了?”降谷当机立断问。
“好像没在附近看到风见警官的身影,另外,那个琴酒也不见了!”
“什么!”降谷脱口而出。
当不祥的预感应验,降谷的心跳都停了半拍,“马上去调监控。”他命令道,对方着急忙慌要挂断电话,“等等,别太大张旗鼓了。不要让琴酒察觉你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电话被那头挂断,降谷面前的红灯倒计时到最后三秒,他暗骂了声“该死的!”一脚油门到底,紧急调转车头往别所彻公寓的方向冲去。
身后,是一群司机狂乱的按喇叭声。
寒冷的北风呼啸着,从大敞的窗户灌进来。风见被冻醒,一睁眼,脖子后就传来酸涩的痛感。
他下意识动了动,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跟脚都被牢牢绑着,无法动弹。
记忆逐渐回笼,他只记得自己在寻找突然失踪的琴酒,经过了个拐角,然后——
“你终于醒了,比我预计的还慢点。”
冷冽的评判像支利箭扎进风见的身体,他循声望去,一身黑衣的琴酒抱着胳膊倚在墙上。
风见眉头紧皱,丝毫不掩饰眼里的怒意,厉声问:“你这是干什么?”
琴酒嘴角挂着抹戏谑的笑,慢悠悠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严,闲聊似地说:“没什么。就是看风见警官挺关注我的,索性为我们制造个独处的环境。”
他说“独处”两个字时,语调风流,尾音上扬,仿佛在做什么了不得的暗示。
风见愤怒地转过头:“你在胡说什么,G——”
眼看对方的组织代号呼之欲出,风见猛地噤声。他现在只是警察队伍里的线人,别说“琴酒”,可能连时常交易的“波本”的名号都不知道。
琴酒听到了风见稍纵即逝的单音,挑挑眉走向他:“你刚说什么?”
风见冷冷地瞪着他不说话。
琴酒被风见防御的姿态逗乐了。一般来说,他碰到碍事的条子都会直接开枪了事,等不到对方这幅表情。
他疑惑地歪了下头:“风见警官,你为什么不求救?”
这也是琴酒一开始没封住风见嘴的原因。
“……我是个警察,怎么能向别人求救。”
琴酒狭长的眼眸流露一丝兴味,就像绝对的捕食者想要逗弄他全无还手之力的猎物。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波本提前告诉过你,我的为人。”
风见确实听上司说过,这会儿却佯装不知:“你什么为人?”
琴酒没兴趣答疑,走到风见面前下蹲,一双戴白手套的手毫无征兆地摸索起风见的身体。
“!”
先是风见最外面西装的口袋,然后逐渐下移,到西装裤的两侧。
风见所在的公安“零”组常年在第一线摸爬滚打,要奔赴的往往是最凶恶的犯罪现场,因此对体能的训练一刻不能放松。
他只要一有空就泡在部门的训练场里,举铁、器械,练了一身腱子肉,即使穿着西装裤,也能摸到腿部紧实鼓起的肌肉。
“练得还不错。”琴酒公正地评判。
听到这话,风见控制不住地面红耳赤。他是那种一被夸就容易反应在脸上的体质,所以平时只能故作冷漠。
琴酒没能在风见的西装里找到想要的东西,搜查的手也没停,而是直接撩起外套,手从中间的绒线衫下伸进去,摸里面的那件衬衫。
因为这个动作,琴酒和风见凑得很近,两人的唇几乎要碰到一起。
好在很快,琴酒低下了头,一缕银白的长发在风见的脸上轻抚而过,让他的鼻腔充满了柚子的清香。
衬衫的质地很薄,即使琴酒戴了手套,也跟直接摸在风见肉上没两样。风见甚至能想象那种触感,像被从微敞的领口放进块冰,很滑又很冷,让人忍不住打个哆嗦。
风间恋爱经验为零,从没和人牵过手,更别提被这么肆无忌惮地摸。他感觉自己快疯了,脸红得像滴血,头顶也在冒烟,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说:“你到底……在找什么?”
琴酒抬头看他,冰冷的眼神和他火热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
“你(的)警官证呢?”
由于琴酒停止对他的入侵,风见的眼神恢复些许清明:“我忘带了。”他说。
实际上,风见从看到琴酒的那刻起,就担忧对方会问他索要警官证。真正的警官证和琴酒手上那本的字号不一样。虽然差别细微,但一定逃不过琴酒的眼睛。
风见早早把警官证托给值得信赖的副队长保管,果然没错。
“没带?”琴酒嗤了一声,不很相信,“我听说这东西比你们条子的命还重要。”
风见默了下:“如果我还是个好警察,就不会跟你们同流合污。”
琴酒仔细端详,真在风见脸上挖掘到“惭愧”。
“好吧。”他耸耸肩起身,当风见的面点燃根烟。
风见观察着琴酒的一举一动,猜测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注意力却总是被别的东西吸引过去——
那香烟橘色的火星在琴酒指间忽明忽灭,衬得他的手部皮肤更加白皙。
琴酒的脖子细而纤长,微微仰头时喉结会分外显眼。他从两片薄唇的缝隙吐出灰烟,随着空气缓缓上升,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风见看得失神,琴酒瞥他一眼,用那种重感冒似,沙沙的声音冷不丁说:
“你起反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