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抵债的话,本世子不介意把自己交给你。”陈玉堂打趣道。
“你好烦。”江念烟一把推开陈玉堂,嗔道:“这里是在城外,不是在王府,我们是来看医坊的,没有儿女私情。”
“哦?”陈玉堂蹲下身子,开始采摘路边的野花,用一根野草系成一束,递到了江念烟身前。
“不谈儿女私情,那为何要来这医坊后院,正巧是无人的地。”
江念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
轻嗅了一下。
那有姑娘家的不喜欢花呢。
看着陈玉堂直盯着自己,江念烟恍然是想起什么,默默耳根子,果然是烫的不得了。
她轻轻一跺脚,这怎么还害羞了。
此刻脸颊定然是红透了,好气哦,又在这人面前出丑了。
陈玉堂假装是观望着四周,说是看有没有人来往,实则一双眼睛就没在江念烟身上离开过。
他在经过江念烟身边时,忽然是停住脚步。
江念烟狐疑的看向他,“又想干嘛,准没好事。”她耸耸肩,开始玩弄起手上的那束花。
下一瞬间,突然是感觉脸颊处一阵发烫。
“陈玉堂!”
江念烟顿时火冒三丈,这家伙,居然敢趁着自己不注意,偷亲!给了他天大的胆子。
本姑娘的清白啊,这是实实在在的没了。
这家伙。
“人呢。”
陈玉堂早已是跑远了去。
“你给我等着。”江念烟一跺脚,看着手中花朵,愈发是来气,扔在地上。
“就你是帮凶。”
她提起小裙子一路跑去,“你给我等着,莫让本姑娘逮到了你,不然定要请你吃上一剑。”
江念烟一边追着,懊恼非常,昨夜还对这位世子殿下有些许好感来着,今日是荡然无存。
果然富家弟子,还是登徒子的本性。
难为了本姑娘今日的一身长裙,追不到他。
等江念烟出现在自家庭院外时,陈玉堂已然是上了马车,牵着马匹,坐姿慵懒,“江神医,一起回府?”
“啊?”江念烟是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然是还是有脸出现,“你找打是不是。”
陈玉堂摇摇头,笑道:“本世子殿下可不想啊。”
“你给我等着。”江念烟卷起袖子,气势汹汹的跑去医坊内,她的那把剑呢。
今日定要将此人大卸八块。
陈玉堂再看见她时,浑身一个激灵,险些的摔倒在地,摆手道:“江念烟,可不兴这出,行刺世子殿下,你可知是何罪?”
江念烟轻哼一声,“这有何不知。”
陈玉堂松了口气,“知道就好,我爹先行回府了,让我们快些也回府,有要事商议的。”
这王爷又是有什么事。
“那暂且先绕过你。”江念烟佩剑上了马车,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巧合,剑尖那一端一直是对准着陈玉堂,惹得他浑身不自在。
陈玉堂“驾”的一声,往王府方向驶去,可自己身后一直是有某个尖锐物品挺着。
他小声询问道:“江神医,商量一件事呗。”
江念烟瞥了他一眼,“就你破事最多,说吧。”
陈玉堂轻咳两声,稍微侧着身子,缓缓将剑尖移开,“你的那把剑别一直对着我,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我都不好收场。”
江念烟大笑一声,眉眼弯弯,打趣道:“没甚不好的,就算是一剑刺去,治好世子殿下不是难事。”
陈玉堂摇摇头,不再多言,惹怒她了,真要一剑刺来,他也没办法。
无非就是在床上多休养几日。
入了王府,往内走去,府内的院落中,传来兵器的打斗声,陈玉堂微微一皱眉。
王府,这是进刺客了?
很快便是打消这个想法,这应该不可能,没谁这么傻,到王府行凶。
莫非是云歌和他姐打起来了?
陈玉堂赶紧是领着江念烟跑去,果真是见到云歌一人握剑,在院落中挥舞着剑法。
只见云歌一剑挥到一旁的梨树上,刚是接触到树枝,剑身猛的一倾斜,拍打了下去了许多的梨花。
云歌往前一踏步,往前递剑,那些梨花犹如是受到吸引一般,竟是随着云歌手中的青虹剑飘动。
云歌手臂往后一缩,整个人往下一斜,云歌手中握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
刹那间,他猛的一抖剑身,手中剑停滞住,可梨花依旧是往前飞去。云歌负手而立,青虹在梨花中穿过,几次挥剑,陈玉堂眼花缭乱,只是觉得梨花每当要下落的时候,云歌总是莫名的将其又飘到空中来。
剑术精湛啊。
陈玉堂继续看着,只见围绕剑身梨花开始旋转,其形状恰似一条龙。
云歌沉吟一声,“起。”
庭院中的众人抬头望去,梨花花瓣飞向天际,隐约可以听到龙吟声。
陈玉堂大为震撼,那日在匪山,若不是自己被擒拿住,云歌对阵孙三芸,该是单方面碾压的吧。
云弈呵呵笑着,对云歌说道:“云将军舞剑,已经是有剑气出现,距离中三境,一步之遥,突破之日指日可待。”
云歌收剑入鞘,抱拳道:“多谢军师夸赞,但郡主已然是第四境了,我还需多加努力才是。”
说着,云歌悄悄是看了陈旗云一眼。
元弈点点头,“不错,年轻人不骄不躁,可成大器。”
陈旗云亦是瞧看远远观看的陈玉堂,起身,跑了过去,问道:“见了此景,可想练剑?”
陈玉堂犹豫不决,刚才云歌展示出的剑法,的确是很出尘,任凭那位小娘子见了,都是要芳心暗许。
在军营中,亦是会受到很多人的爱戴。
可,这世间,不是只有武夫这一条路走。
陈旗云练枪,云歌握剑,孙三芸掷飞镖,三人皆是有可取之处,不能因为谁厉害就练那家的兵器。
这岂不是如邯郸学步一般。
陈玉堂看向陈尧和元弈,两者皆是投来期盼的目光,他不想让这两人失望,可也不能想违背自己的本心。
快二十年了,让他们今日高兴一下?
尝试着练一练,不行,再放下,也是少了一个心结。
陈玉堂缓缓道:“姐,我试试吧。”
本来还是不抱希望的陈旗云一怔,很快的大笑一声,朝陈尧挥挥手,喊道:“爹,玉堂他,愿意握剑了。”
听到此声的云歌恍然回眸,半跪在地,极为诚恳的说道:“殿下若是愿意握剑,不妨拿云歌这柄剑一试。”
江念烟在身后看着心惊胆战。
不过是这登徒子愿意握剑了,王府有必要这么高兴吗?云歌还半跪递剑。
他可是一位将军哎。
或许江念烟要很久之后明白,陈玉堂愿意握剑在江南道代表着什么。
淮南王老矣,陈旗云虽是一代枭雄,可在大多数士卒眼里,郡主仍是一介女流,很难领军。
秋剑府那位第五境的将军,坊间隐约是有传言,有夺权的心思。
江南道世子陈玉堂如若不握剑,这种传言很有可能会愈演愈烈,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天,不再是传言。
庭院中,云歌单膝跪地,陈玉堂上前几步,缓缓伸出手,却又是停留在了空中。
与那柄剑不过是一指的距离。
陈玉堂再次犹豫。
陈尧起身,此刻不便继续留在庭院中,元弈亦是跟着离去。
陈尧问道:“依军师看,玉堂今日这剑是拿还是不拿?”
元弈摇摇头,双手揣在袖中,叹气道:“难啊,殿下此剑怕是拿了也握不住,我太了解殿下了,他会想着法子推脱的,更何况,殿下这半月的表现,殿下怕不是另有了手段。”
是陈玉堂的读书人的身份和丹青师。
“走一步且看一步吧。”陈尧问道:“军师查了好些日子的消息,那江大夫的身份可曾是查明?”
元弈点点头,指了指书房的方向,“王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