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被打少了。
易迟迟就觉得,有必要和马婶子探讨一下妞妞的教育。
她木了张脸,“你又抓长条肉肉了?”
“没有。”
妞妞否认的飞快,眼神却发虚发飘不敢看她,小嘴还叭叭催促摇把子的小喇叭搞快点。
易迟迟看见她这个样子,悟了。
这肯定是又抓蛇了。
刚来的时候发现妞妞为了吃肉抓蛇,她还能骗自己小姑娘是典型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现在都6岁了,已经知道害怕恐惧的年龄,她却还敢抓蛇……
难掩心里的好奇,她耙着麦子问道,“妞妞啊,你以后想干什么?”
这是个好问题,妞妞脱口而出,“干厨子,到国营饭店上班,可以天天吃大肉。”
是她会说的答案。
小叶子紧随其后,“我要当解放军,打坏人。”
小叶子是个长得像洋娃娃的女娃娃,肤色雪白,天天在大太阳底下晒,也只会晒红不会晒黑那种白。
又因为她运动量大,父母也疼爱,吃的穿的都不算差,小姑娘气色挺好,精力也旺盛。
还是个急性子,和屯里男娃娃干架超猛。
除此以外,她还无师自通插眼、咬人等干仗技能。
易迟迟回来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能听见她和谁干仗把人打哭,被打哭的娃儿家长上门找她老娘告状,她被罚的消息。
所以,听见她这句话,易迟迟赞许道,“有志气!”
“是吧,我也觉得我有志气,但我老娘不同意。”
她沮丧了两秒,又朝气蓬勃起来,“不过没关系,我这个解放军当定了。”
小喇叭就吐槽,“人还不知道要不要你呢。”
“现在肯定不要,我太小了,等我长大了就要了。”
说着,她问小喇叭,“瑶瑶,你呢?”
易迟迟耳朵竖了起来,她也想知道小喇叭的梦想是什么。
这娃也没让她失望,回道,“我要像小九哥哥学习,好好读书,以后做个文化人。”
这个回答不怎么得妞妞和小叶子的心,俩小姑娘同款生无可恋脸。
“读书好累啊。”
易迟迟,“???读书不比打草绳轻松。”
“那还是打草绳轻松点。”
三个小姑娘配合默契,一个揪麦草,一个喂草一个摇摇把,一条草绳就成型了,然后打个结丢在一边。
因为手小劲也不算大,草绳结有点松,但不影响使用。
看看她们打草绳的速度,再想想她们做功课时抄写生字时不是要喝水,就是要上厕所再不就走神时的表现,易迟迟叹了口气。
这仨有朝学渣发展的迹象。
不爱读书,写个作业跟要她们命一样。
考试……
据说从上学那天开始,这仨就没及格过。
“打草绳吧。”
她就不自讨苦吃和她们探讨学习的事了,自有她们的父母去操心。
三个小姑娘嗯了声,还不忘叮嘱她勤快点翻麦子,注意赶鸟,不能让鸟把他们的粮食给吃了。
易迟迟应了声好,勤勤恳恳翻麦子,赶鸟。
稻草人一开始有点效果,没多久就糊弄不了鸟了,一只只跟成精似的,俯冲下来叼上一嘴食物直接起飞。
搞得她赶场子似的这边驱赶完跑另一边,一天下来的运动量抵得过她平时的好几天。
半个月的秋收结束,她累得直接摊在躺椅上不动了。
同样跟着忙活了半个月的秦久和闻母,却无事人似的该干啥干啥。
“姑,你还没缓过来呀?”
从老爷子他们那边回来的秦久,看见她躺在躺椅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凑过来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询问。
易迟迟跟机器人似的转动着脖子瞅了他一眼,低低嗯了声,“没缓过来。”
感觉胳膊不是自己的。
果然,人不能闲,没嫁人住知青院之前,她干活虽然也废,却也没废到这个程度。
嫁人后和闻母住一起,家务地里活都不需要她操心的情况下,她废得更彻底。
想想自己的体力和精力,再想想秦久的体力和精力,易迟迟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小九啊,明儿开始你陪姑姑跳操吧。”
秦久想了想,觉得可以。
就是吧,“姑,我觉得你可能起不来。”
“你喊我。”
“喊不动咋整?”
“让奶奶把我揪起来。”
旁边坐在小马扎上处理鸡毛的闻母,头也不抬道,“这可是你说的。”
可别明天她去挖人没出息哭给她看。
“我说的。”
易迟迟信誓旦旦保证,“我明天一定起来。”
闻母和秦久都不怎么信,却还是点头说好。
就在这时,急促的猫叫声传来。
易迟迟和秦久碰了个眼神,同时朝声响传来的方向跑去。
然后——
“妈呀,你们俩哪逮的兔子?”
没错,大橘和大狸分别带回来一只兔子,硬要说区别的话,大概就是狸花猫不愧是猫中王者,不管是干架还是打猎都超厉害。
大橘作为一只还不到一岁的猫,打猎技术比大狸差点,带回来的兔子要小。
“喵嗷——”
两只松嘴放下叼着的兔子,大狸更是爪子推了推兔子,一副看老子给你们打下的江山的表情,那叫一个霸气侧漏。
“啊!”
秦久尖叫一声,兴奋跑过去抱了大狸么么亲,又抱了大橘猛亲,然后雨露均沾的大夸特夸,“你们太棒了,真的是太棒了,我以你们为荣,你们是我的骄傲!”
估摸着两只听懂了,夹子音蹭蹭他,看得易迟迟心里酸溜溜的。
自打和秦久混熟后,这俩都不爱搭理她了。
所幸它们还记得隔三差五打猎回来投喂她,没有不让她吃。
捡起兔子,她美滋滋许诺,“等下让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猫饭。”
这个可以有,两只眼睛瞳孔放大了下,随后挣脱开秦久的怀抱,跑过来蹭蹭她的腿,就竖着尾巴朝屋子走去。
“走,回家。”
易迟迟和秦久立刻跟上,此时的闻母刚把鸡毛处理干净,正拿着剪刀给鸡开膛,听见脚步声也没抬头,直到——
“妈,再杀俩兔子吧。”
话音未落,两只脖子上血呼啦啦的兔子怼到了眼前。
闻母愣了下,抬眸看看大橘和大狸,又看看满脸期待的易迟迟和秦久,沉默两秒后叹了口气,“我剥兔子皮不行,拿去让你姥爷他们帮忙处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