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出众者,一分努力九分天赋就能走在行业前端。
天赋不那么出众的,九分汗水一分耕耘,能有所收获。
没丁点天赋的,只能另谋出路。
妞妞绝对有天赋,能不能走到前端,得看她的后期努力。
这娃也乖,闻声嗯了声就再次埋头苦练。
柳兰都看得叹为观止,这是真的坐得住,耐心也好。
想当初她练针法时,时间一长就想偷懒,还会烦躁。
不是真的喜欢,她也坚持不下来。
而妞妞,比她更有耐心更坐得住,真走这一行,感觉这娃未来绣出来的作品会比她强。
确实比她强,因为妞妞在熟悉完所有的针法后,易迟迟开始教她色彩的基本理论和搭配规律。
不教的时候没发现问题,一教她震惊发现,这娃竟然四色视者。
普通人能看到的颜色大约在一百万种,四色视者这是颜色天选人,能看到一亿种。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一件蓝色的衣服,落在普通视者眼里就是单纯的蓝色,若是浆洗次数过多,能看出褪色。
若是褪色严重,还能看到灰白色。
妞妞不一样,她不但能看到蓝色,还能看出褪色后布料残留的灰白色以外的五彩斑斓。
没错,就是五彩斑斓。
她连布料的线条颜色都能看清。
易迟迟不敢置信,拿着丝线让她分辨出每种颜色的细微之处,随后又把线劈开让她分辨,她都能分辨出来。
这天赋简直是绝了。
她颠儿颠儿跑去绘画的工具来,“妞妞,你自己搭配色彩画一幅画出来我看看。”
妞妞黑人问号脸,看看她摆出来的颜料、画笔和画纸之类的,沉默半晌后抓了抓头皮,“姨,我不会画画啊。”
“随便画。”
易迟迟指了指那些颜料,和颜料盘,“用这些画。”
说着,她详细教了妞妞颜料的使用方法后催促道,“赶紧试色,试好后自己调颜色。”
她哦了声,拿了颜料开始试色。
柳兰看得艳羡不已,“你都不让我碰这些。”
易迟迟没好气怼她,“你就别糟蹋我的装备了。”
又不是没试过,关键是这家伙不会画也就算了,对色彩也不敏感。
就是典型的三色视者,在她眼里,颜色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明显的颜色差异她能分辨出来,再细微的不行。
见她要说话,易迟迟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用眼神示意她别打扰妞妞。
嘴失去自由的柳兰翻了个白眼,却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她不想被骂,很明显易迟迟现在是有了新欢,不大看得上她这个旧爱了。
然而这也怪不了易迟迟,怪她太不争气。
于是,不争气的柳兰,就和易迟迟一起,围观起妞妞的涂鸦来。
但小朋友玩心性大,颜料这个乱搭配出现不同颜色的新奇物品,让妞妞有了强烈的好奇心。
从两种颜料调成一种颜色,再到七八种颜色的颜料混合在一起她是玩的停不下来。
易迟迟也不管她,随便她造。
四色视者实在是太罕见了,前世今生加上妞妞她也就遇到过两个。
前世那个成了著名画家,国内外都声名显赫那种。
妞妞想做画家有些难,她家没那个资源、也没那个条件培养她做画家。
而且吧,画家这条路也不好走。
所以,还是搞刺绣吧。
成为大师级别的绣师后,名气地位和财富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
三天后,也就是腊八的前一天,妞妞的胡乱涂鸦终于完成。
没有构图,没有主题,就是她按照自己的想法随意将各种各样的颜色堆砌在了一起,然后组成了一幅作品。
饶是如此,也看得柳兰开始怀疑人生。
这五彩斑斓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处处都给她惊艳的色彩搭配,真的是妞妞独立完成的作品?
她张了张嘴,想问易迟迟,却发现她正一脸惊艳盯着妞妞的作品看,遂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低头,继续绣她未完成的作品。
妞妞现在很闲,也很紧张。
她站在易迟迟身边,手指搅在一起瞅一眼她,又瞅一眼自己的涂鸦,再瞅一眼,见她不说话终于憋不住心里的疑问,道,“姨,是不是很丑?”
“不丑。”
易迟迟恍恍惚惚,这要是丑,那就没有视觉盛宴了。
妞妞的作品,色彩丰富到了极致,搭配的也好,让她不自觉想到叠翠流金的秋,也让她想到了万物复苏的春。
简直是绝了。
“那、好看?”
小姑娘一脸忐忑。
易迟迟就笑,“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
她自信极了,“我觉得这样最好看,比彩虹还好看。”
“我也这样觉得。”
易迟迟赞同点头,越看越觉得好看,这色彩真的是太丰富了,妥妥的视觉享受。
若是有构图,再来个主题,会更完美。
不过不着急,下一幅会更好。
细细欣赏半晌后,她拿了一张简单的绣样给妞妞,“明天开始,你绣这个。”
“啊?”
她小嘴微张,“我不用练针法了?”
“实践出真知呀小朋友。”
绣的过程中就把针法练了,顺带着把色彩搭配和色彩的基础理论熟练了多好。
妞妞哦了声,接过绣样看了看,发现是一簇花朵,还是她熟悉的桃花。
“颜色好多呀。”
她感叹,柳兰看过绣样,闻声诧异道,“桃花不就那几个颜色,哪有很多颜色?”
“不啊。”
妞妞这孩子也较真,闻声拿着绣样凑到她身边,指着桃花告诉她,这里是什么颜色,这里又是什么颜色之类的。
听得柳兰头都大了,眼睛更是瞪得老大,认真仔细地想要看出她说的那些颜色。
结果看了半晌,跟看出什么东西。
遂无奈道,“好好好,你说的没错,开工吧,陪我和你迟迟姨一起绣。”
“好。”
她刚应下,易迟迟就塞了张提前裁好的巴掌大小的白色棉布过来,随之一起过来的,还有色彩斑斓的棉线。
“用这个绣。”
她嗯了声,盘腿坐在炕上,随后在易迟迟的监督下,分线、穿针,再盯着棉布看了几秒,又看了看绣样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下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