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寂心里揣着事,也无心再审问。只是让下面兄弟把这些人看好,可千万别出岔子。
“多谢楼大人前来,您请回吧,若还有事我再来叨扰您。”
侍灵停笔,记录完楼玉的供词便要起身相送。
“不牢费心,我认得路,你忙。”楼玉道。
左右自己还得向主子汇报,也就由着楼玉自己离开了。
冬日寒冷,楼玉裹紧狐裘挑帘出去。
“分明都是上京,怎么这察事司比别地还要冷些呢。”楼玉嘟囔着,低头快步向外走去。
察事司分立左右两衙,中轴由连廊分开,廊下不设遮风帘,寒风料峭最是磨人,偏偏想要出去就得从这里出去。
楼玉只想着快些走,没留神差点撞到别人。刚想着是谁站在这儿挡道。
抬眼就见一个墨发如漆,眉目自然的女子,只是站在那儿就如同山间一场雾,令人沉醉。
“在下失礼,小姐勿怪。”楼玉忙作揖道歉。
池宜溪抱着手炉:“没事。”
楼玉想要搭话,但又不知说些什么,红着耳朵欲言又止。
“可还有事?”池宜溪主动开口。
楼玉平日里并未跟女子有过接触,就算是去元元楼也是对那些女子敬而远之,眼下碰到一眼心动的女子,还当真束手无策。
抓耳挠腮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我…我叫楼玉。不知…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池宜溪想着待会儿如何应对汪生,并没有觉得楼玉的异样。
“池宜溪。”
“今日是楼玉唐突了池小姐,来日……”
还没等楼玉说后话,汪生就带着立业来了。
“池小姐怎站在这儿吹风?”汪生走进,勾起嘴角看着池宜溪。
顺带睨了眼立在一旁的楼玉。
“你谁?”
今日汪生未着官服,楼玉摸不透他的身份,不过只是揣着平日里的礼节行礼。
“楼玉见过大人。”
汪生上下打量着楼玉,作为内阁首辅的独子,倒是和京中那些倚仗出身的纨绔子弟不一样。
“若无旁事,你就先离开吧,察事司可不是闲聊之所。”汪生对楼玉道。
打算寻个理由邀池宜溪吃茶,被汪生这么一说,本就脸皮薄的楼玉更是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行礼之后便走了。
眼下廊下就剩他们三人。
汪生也没打算让池宜溪去右衙,只是站在廊下直接问:
“你不是跟林寂好吗?找我干什么?”
汪生的直言直语一时令池宜溪语塞,想张嘴反驳,却觉得没有必要。
此时来找他是有正事,倒也不在意细节了。背着风看向汪生:
“汪同知,我这次来是想让您帮我。我想见父亲一面。”
汪生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之语。
不过也不怪他有这样的想法。
一来池宜溪先前跟林寂走得极近,林寂不可能没跟她讲过察事司左右同知不对付一事。
这二来,就算她不知道,但她也明白这案子全权是林寂在调查,人也是林寂在负责看管。自他除了上次打了池远之一顿后,林寂就直接讲人带去左衙看管,自己再也没见过了。
左想右想池宜溪也犯不着找到自己脑袋上。
汪生看着池宜溪,眼中不解之意明显。
“我们都在同一个山头,自然要来拜会的。”
池宜溪这话说的明显,她知道汪生是太后的人,日后说不定还会经常见面,所以这次特地过来打声招呼。
风呜咽着卷起汪生衣角,扰的汪生有些看不透池宜溪眼中深意。
池宜溪的话并不难懂,只是没想到一个官家小姐竟懂拜山头这种方式。
“池小姐这话何意?”汪生试探问着。
池宜溪垂眸轻扬起嘴角,飘进来的雪花刚好挡住,没让汪生察觉。
原来汪生并不知道太后曾将自己绑进宫。
“蒙太后娘娘赏识。如今我们也算是同一麾下了。”池宜溪客气道。
“你一介女子胆子还不小,可知在我面前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汪生语气如霜,胜过冰雪。
池宜溪知道他这是在试探自己,也不惧这威胁之言。
“太后娘娘何等人物,岂能容忍他人肆意诋毁?借小女子百个胆子也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最好是。”汪生一改方才咄咄逼人之态,轻飘飘落下话,“既然是一个山头的兄弟,那就跟我进屋取取暖吧。”
池宜溪仍是柔弱不会伤人的模样,这样子能卸下绝大部分人对她的戒心。
林寂听说池宜溪跟着汪生去了右衙,心里不